第223章
謝見君笑而不語,他與季宴禮雖同為師文宣的學生,但相比較自己這無權無勢的寒門學子,季宴禮有他爹這禮部尚書的關系在,自然要更得這些人“青睞”。 后世在職場上混跡過幾年,這樣的事兒他早就習以為常,故而也不甚在意,只拍了拍季宴禮的肩膀,故作誠懇道,“師哥,小的以后可就跟著您混了?!?/br> “嘿,你這人 ...”季宴禮氣急敗壞,正要說什么,冷不丁對上宋學士望過來的眸光,他迅速垂下腦袋,狀似認真地翻看著面前的典籍規章。 謝見君也開始忙活著那侍講學士扔給他的一堆文書,說是文書,不過就是些早年圣上言行的記錄冊子,他一邊整理,順道翻看著,想從中了解一些當朝局勢,以及當今圣上的喜好,以便之后再揣測圣意時,也好對癥下藥。 忙忙碌碌,這一上午倏地就過去了。 午時在膳堂用過膳,翰林院官員都要等到未時過半,才會開始做事,他便趴在桌上小憩了一會,睡得正熟時還聽著身側季宴禮刻意壓低的聲音,大抵又是在應付那些官員。 下午照舊整理言稿,翰林院本就是個清閑地兒,平日里沒什么事兒。 他也不過是托侍講學士的“?!?,才一直沒停歇,季宴禮要輕松許多,被學士帶著起草了兩份詔書后,就一直坐在座位上喝茶,偶爾還搭兩句閑話。 酉時,有內廷宦官前來報時,官員們陸陸續續地放班。 謝見君一向不是那愛加班之人,就也跟著起身,整理好面前的言稿。往門外走時,他瞧見宋學士還在垂眸盯著眼前案桌上摞得比山高的文書,執筆不住地在紙上寫寫畫畫。 這宋學士是翰林院的一把手,一應政務最后都得交由他來處理,自然是要比他們底下這些小嘍啰們要忙得很。 他和季宴禮一道兒過去,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 宋學士眼皮子微抬,溫聲叮囑了一句,“沒什么事兒便都回去吧,明日不用上早朝,辰時過來即可?!?/br> “是”,二人齊齊應聲,同另幾位學士大人拜別后,才離開翰林院。 ———— 剛出宮門口,季宴禮就被早已等在外的侍講典籍們團團圍住,不由分說地要拉他去喝酒,打得還是慶祝他第一日入職翰林院的由頭,他推脫不過,便想要拉著謝見君一起。 可誰知那貼心的好師弟只是微笑著沖他揮揮手,轉身就上了自家馬車。 “你怎么跟著過來了?”,謝見君將將掀開門簾,便瞧著他心心念念了一整日的小夫郎,正坐在馬車里。 “送你上朝沒趕上,那自是要來接你下朝了?!痹坪佳垡粡?,笑瞇瞇地沖他伸出手,將人拉上馬車,“餓不餓?我給你帶了些點心來,先墊墊肚子?” 謝見君見他打開油紙包,內里的綠豆糕眼熟得很,像極了自己早上出門前,匆匆拿走的那兩塊,“這是子彧給滿崽送來的那些?” “最后一點了..”云胡抿嘴偷笑,“放心,我是經他同意才拿的,保準他不會鬧...你快吃吧,我出來時,王嬸子正在蒸菜包,還熬了米粥,等下回去就能吃上了?!?,見謝見君掰下一小塊,先行遞到他嘴邊,他連忙皺著眉頭躲開,“不要,好甜!”。 單單只是聞著這股子甜膩勁兒,就已經有些犯惡心了,若是再吃下去,怕是馬車還沒行進到家門口,他便要吐出來了。 “你最近怎么回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謝見君看他臉色有些差,就將綠豆糕重新包起來,放到了離著二人較遠的地方,還將車窗簾拉到一道細縫兒,讓涼風穿堂而過。 “可能是天太熱了吧,什么都不想吃,還總是想睡覺....”正說著,云胡打了個哈欠,眼眸中氤氳起霧蒙蒙的水汽,他伸出手,溫溫軟軟地撒嬌道,“今個兒刻東西時,一時有些困頓,險些還劃了手呢?!?/br> 謝見君立時就緊張起來,拿過他的手細細打量了一遍,除去從前干農活時留下的薄繭,倒是沒見著有什么傷痕,這才寬下心來,“若是困了,便歇著去,左右不過是打發時間,非要趕在這一時半刻作甚?萬一真的劃傷手可如何是好?” 云胡撒嬌不成,反得了一通念叨,他往自家夫君身側一靠,急慌慌地岔開話題,“我我我我出來時,滿崽跟著先生在屋里習大字呢”。 謝見君瞧出他的小心思,確認他真的沒有劃傷手,就順著話茬接了下去“滿崽習大字?我可頭回見他這般主動呢,你確定不是看錯了?” “他今日回來時便悶悶不樂,說是字沒寫好,被夫子訓斥了,先生心軟,就說帶著他一起習字,走前,倆人還在房里,我瞧著先生正教他如何執筆,小家伙學得可認真了?!?/br> “本就是個不服輸的性子...”謝見君應和著云胡的話,探手摟住他的腰,將人拉進懷里,讓他枕在自己腿上,而后撩開門簾,“大河叔,咱們往桂林街去一趟?!?/br> 小夫郎挪了下身子,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而后疑惑著問起,“不先回家嗎?” “不急”,謝見君將他的手團在掌心把玩著,“滿崽前日下學回來,說想吃桂林街的豬rou脯,剛好離著不遠,過去瞧瞧看能不能買到,總聽他念叨,這耳朵都要起繭子了?!?/br> 云胡眼含笑意地回握住他,撇撇嘴狀似揶揄道,“倘若之后你還說我寵著他,那我可要反駁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