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柏白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表示理解:“小兔子嘛!好色一點有什么關系?” “可是老婆不要我了,怎么辦呀……” 容秋抽了抽鼻子,難過地撲進柏白懷里。 親爹的胸口肌rou薄薄的,沒有顏方毓埋起來舒服。 容秋蹭了兩下,又默默直起身子。 “那位仙君嘛,倒是聽說很厲害,想來能庇護得住你。但不能下崽兒,也是白搭呀?!卑匕撞灰詾橐獾卣f,“世上美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br> 容秋蔫搭搭地說:“那你為什么還要來追我娘呢?” 柏白好像被他問住了,頓了片刻才嘴硬道:“……我與憶娘都有你了,那當然同你現在不一樣!” 容秋說:“可是其他美人都沒他好看啊?!?/br> “那是你見識少!”柏白一下子來勁了,“走,爹爹帶你看看什么是外面的花!花!世!界!” “???可是……” 柏白一把把兒子拽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往城中走去。 * 修士們缺覺少眠,華燈初上的夜里,某些地方要比白日時還要熱鬧。 ——比如城里的歌樓一條街。 紅紅粉粉的燈籠用術法漂浮在空中,一邊四處游動,一邊持續不斷地向下撒著香片與金粉,空氣中都是甜膩膩的香味。 男男女女穿行其中,燈籠映出的暖光將面目照得斑駁曖昧。 似一片輕紗,將整條街籠在輕柔快活的氛圍里。 “阿嚏!” 容秋被空氣里的金粉刺激得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甕聲甕氣地說:“爹,一定要來這兒嗎?氣味好難聞?!?/br> 柏白對著一塊巴掌大的銅鏡擺弄著自己的臉,聞言隨口道:“聞不慣就閉會兒氣,或者靈力把它們鎮開?!?/br> 他從銅鏡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容秋:“這可是金貴的玩意兒,一晚上就要耗去千金呢?!?/br> “真的嗎?干什么的呀?” 一聽很值錢,容秋立馬又吸了吸鼻子。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聞起來是有些適應了,口鼻中都是甜絲絲的。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卑匕缀卣f。 容秋:“噢?!?/br> 無風無雨的,兩人忽然覺得后脊背一陣惡寒,像被什么猛獸盯上一般,同時打了個寒戰。 容秋:“爹爹,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柏白也摸摸胳膊:“大抵是這巷子里偏,陰氣重呢?!?/br> 他收起銅鏡。 “走吧,咱們去街上,外面熱鬧?!?/br> 容秋扭過頭,看著柏白的臉驚疑道:“爹,你干嘛要在嘴上弄一圈胡子?” 他們獸修化形,長相雖不能大概,但毛發這些本就隨意幻化。 柏白摸了摸唇上的短須,理所應當道:“你爹我這么天香國色,不遮一遮,被人認錯擄走了怎么辦?” “再說,哪能叫憶娘知道我來這種地方呢?!彼÷曌匝宰哉Z道。 容秋:“那我要不要也遮遮?” “你哪用得著?”柏白掩唇笑著,伸手捏了捏容秋的小臉蛋,“我兒傻不愣登的,一看就是來見見世面,才不會錯認呢!” 容秋:“噢……” 柏白湊近他看了眼,又捏捏容秋的鼻尖,調笑道:“做什么又這副表情?還在想你那情郎呢?” “我沒想?!比萸镔€氣說,“我都來這里了,他都不想我,那我也不想他?!?/br> “知道這是哪兒了?”柏白詫異。 “有什么難猜的。你們都當我傻?!比萸飷瀽灥卣f。 柏白愣了一下,繼而笑出聲來:“哈哈,我家秋秋最機靈了!” 走出去前,容秋還是將身上水蔥似的清明校服換掉了。 想了想,化出一身寶藍色的長袍,形制與顏方毓常穿那身有些相像。 人靠衣裝,這樣穿著,看起來確實比著嫩綠嫩黃長了幾歲。 出了小巷,空氣中的甜香氣味更濃了。 暖黃的光暈中金粉浮動,香甜陣陣,這樣溫吞地氣氛,總覺得人行在其中看條路過的狗都顯深情。 一只月兔花燈飛到容秋頭頂,他伸長胳膊去夠,那燈往上一飄躲過容秋的手,一捧干花碎從它身下的小籃子里漏出來,灑了容秋一身。 若有似無的樂聲不知從何處而起,不論走到哪里音量都不增不減,為整條街巷添上一抹靡靡音色。 每從一家門庭前面走過,便有飛樂聲從樓里傳出,隨著街上的樂聲與之相和。 或弦或管,或婉轉或輕快,樓與樓的曲子和音皆不相同,卻都能和外面的樂聲渾然一體,絲毫不突兀。 偶爾有神光,或人影從樓閣中飛出,在自家屋頂旋舞幾圈再落回樓內。 各式各樣的手段層出不窮,看得兩只兔子目不暇接。 “還是書院旁邊的才子佳人們玩得花呀?!卑匕赘袊@。 “你想去哪家逛一逛?”他看向容秋,輕笑著揶揄道,“還是……想都逛一逛?” 容秋還沒回答,身側忽有一道清冽香風吹了過來。 兩人齊齊側首看去。 只見閣樓之上,一名青衫女子空踩金粉輕盈飛出。 鼓樂聲驟然從樓里響起,剎那間星光流轉、瑞氣千條,縈繞在她身側,伴她向上翩飛。 這聲勢未免有些太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