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但現在,褚澤沉思,在“光之子”面前展示了對“火種”信念的狂熱,他們應該會有很大的可能成為栽培對象 褚澤回憶著之前匿名發送的定時郵件。 ——即使還是擺脫不了作為“實驗品”的命運,但將會比書中作為“實驗品”的時間大大縮短。 褚澤定了定心神,眼中又重新醞釀起光芒,臉上掛上一種狂信徒的笑容。 “我們是要去到總部嗎?我終于可以接觸我畢生最尊貴的信仰了嗎?哈哈哈哈??!” 韓亭熙聲音瞬間止住,熟悉的晦氣感重新襲來。 手指忍不住動了動,然后猛地握緊,他咬著牙,掛著扭曲的笑容,跟著哈哈哈笑,這幅模樣,看著比褚澤還狂熱。 “為什么非得來這里對著他表演——我們不演戲,好像也可以活命?!表n亭熙覺得褚澤不是個傻子,跟著他演戲準有好處,但他還是十分不解,于是擠著嗓子問。 “跟著演?!瘪覞沙弥M列納羅看向別處,用唇語說。 韓亭熙只能跟著繼續哈哈笑。 “光之子”對于光的運用,不愧于他三級的危險程度,在光線中空間跳躍的速度,甚至比空間躍遷還要快。 僅僅一個宇宙時,經歷數不清多少次的穿梭,星艦墜落在一處風沙漫天的星球上。 褚澤裝作不經意地掃過駕駛艙上顯示的星球簡略地圖,頭腦運轉,在四十幾個風風塔里星中,確認了唯一一個。 他克制地握緊拳頭,心中緩緩舒了口氣——他沒有分析錯。 在被光鎖鏈束縛著往出走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同時失去了視線,光在抵達他們眼球的前一刻,被剝奪消失。 褚澤嗅著空氣中的味道,耳朵里傳出呼嘯的風聲。 風沙拍打在他的臉上,沙礫粗糙堅硬,讓臉頰不斷產生細密的疼痛。 被牽引著走,他和韓亭熙挨得很近,胳膊互相之間摩擦,彼此的熱度傳遞給對方,讓在極其黑暗的環境下,憑空多了一分安定。 還有人在身側。 “韓亭熙??!”突然間一道帶著哭腔的女聲在呼嘯的風聲中,若隱若現地傳過來。 韓亭熙瞬間僵硬住身體。 他就要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卻被褚澤撞了一下。 褚澤高聲回應洛傾:“洛傾!我們將要去實現理想!你不要怕!我們都是踐行理想的殉道者!不要怕!” 韓亭熙緊緊抿住唇,他很想罵,放你的狗屁!也很想將那個陰森森的男人按在地上打一頓。 但那個男人強大的實力,又讓他冷靜下來。 聲音響在褚澤耳畔:“洛傾會有事嗎?為什么我們分開了?” 褚澤聞言,拇指蹭了蹭食指,然后高聲道:“我們有如此虔誠的信仰,必將為‘火種’的新生血液,但如果為此犧牲,無論何種苦難,我輩亦會義不容辭!” 韓亭熙聽著這番慷慨發言,從中分析出了褚澤想表達的意思。 他和褚澤,將作為‘火種’的培養對象;而洛傾等其他星艦上的人,則會經歷某些未知的折磨。 韓亭熙咬住牙,這種茍且偷生的感覺,讓他瞬間產生了自暴自棄,轉身去和洛傾一起的念頭。 但也只是一瞬。 他有機會擁有一定程度的自由,而這份來之不易,全靠演技得來的自由,很有可能成為拯救洛傾等人的力量。 哐當,一陣金屬摩擦的響聲轟然響起。 鞋底踏在了一片堅硬光滑的地上,他們被指引著七拐八拐,當視線再一次恢復時,束縛他們的光鎖鏈也同時消失。 褚澤瞇起眼睛,長久黑暗的視野讓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這間屋子的光線。 “這是哪里?”韓亭熙瞇著眼睛,皺著眉四處打量。 褚澤在金屬墻壁上摸了摸,然后按下一個微微凸起的按鈕。 地面金屬扭曲著,好像液體一樣聚起,然后緩緩凝聚出兩張離得不遠的床。 “看來是臥室?!瘪覞苫貞?。 韓亭熙打量著四周,斟酌著說:“我們現在是被組織接受了嗎?” 他說完,嘴角抽搐著補充:“我有機會為信念而實現自我價值了嗎?!” 褚澤勾了勾唇,看著韓亭熙拙劣的表演,那張漂亮的面孔上一雙瞪大的眼睛,像表演話劇一樣夸張地皺起眉頭。 褚澤捏了捏眉心,走到一張床上面,雙手疊在腦后,躺了上去。 他用手觸碰墻壁,強大的精神力順著墻壁游走,在輕輕拂過幾個隱藏攝像后,垂下眼睛。 “我相信信仰的星辰將會垂青每一個堅定的信徒?!瘪覞烧f。 韓亭熙痛苦地閉上眼睛,這種云里霧里的對話,什么時候能夠就此終結? 時刻扮演一個狂信徒,對身心簡直是巨大的考驗。 說不定演著演著,自己真成恐怖分·子了。 他閉上眼睛,倒在另一張床上。 然后瞬間又睜開眼睛,他思索一番,覺得這種話應該不會影響他“狂信徒”的身份,于是開口問:“你怎么知道洛傾的名字?” 他后知后覺才發現,褚澤從未與他們有過過度接觸,那么他從何而知他們的名字? 褚澤單手遮住上半張臉,將光線隔在手背外面。 他下半張臉輪廓清晰,下頜骨到耳側的線條流暢又極富幾何美感,鼻尖到嘴唇的弧度也展開的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