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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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宇緊咬著牙關,聲聲沉重的呼吸似乎能在他的胸膛之中產生回音。 可他的腦海中仍舊有另一個清晰的聲音在回蕩。 “這不一樣!” 杜以澤冷笑,“怎么不一樣?顧燁讓你往東滾,你他媽敢往西滾?” 兩人四目相對,鼻尖幾乎相碰,雙方呼吸皆是粗重、紊亂,要是此刻在房間里劃下一根火柴,那這火藥味大概足以將整座屋頂掀翻。 李明宇好似不講理地吼叫著,“不一樣!這他媽的不一樣!” 杜以澤很少如此憤怒,極少感到如此洶涌生動的情感試圖粉碎他的理智。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威脅道,“你要是再吠一句,老子現在就把你撕了?!?/br> “這不一樣!”李明宇叫完這一聲,絕望地閉上雙眼。 杜以澤冷笑一聲,右手移到腰側,覆上了皮質槍套。 既然李明宇這么不怕死,那怪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他自己當初多管閑事。 這一刻杜以澤展露出的是他最原本的樣貌——他在深淵里長大,汲取陰冷的露水,依靠黑暗過活,周身蒸騰著殺氣,那是只有在白骨堆里打過滾的人才會帶有的腐爛氣息。 “這不一樣……”李明宇的語調突然緩下兩分,他再度睜開眼,嘴唇猛然抖動著。 杜以澤看到晶瑩的淚花在他的眼眶里打轉。 那已不再是初期的暴怒了,情緒的大壩轟然決堤。 “這不一樣……這怎么會一樣?……”李明宇扯著嘴角,眉心擰起又松開,擰起又松開,他努力不讓自己落淚,可聲音卻無法控制地顫抖著,如同一根極度緊繃的音弦被人粗暴地彈動,隨時可能斷裂。 杜以澤說的一點不錯,他就是條唯命是從的狗,可哪怕他只是條不值錢的狗,他都把最值錢的東西給他了,杜以澤卻棄之如敝履。 李明宇像個發現自己到頭來一無所有的小孩一樣,發泄完干癟的憤怒之后,體內只剩積壓許久的委屈和不解。 他不是什么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大人物,也沒有多么牛`逼、堅強。當這樣一份被欺騙、被背叛的事實擺在他眼前時,他就跟大多數普通人一樣,無法接受、消化,甚至在這時懷疑起自己是否做錯過什么事。 “為什么?”李明宇的喉頭上下滾動,一遍又一遍,他望著杜以澤那雙漆黑的眼睛,失神地搖頭,“我對你不好嗎?” 這樣的自我懷疑來源于他對事實的否認,他寧可覺得自己出了問題,也不愿意去質疑任何一分擱放在杜以澤身上的信任。 在杜以澤眼里,這就是下賤。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李明宇的悲痛竟然也多多少少地傳遞過來——隔著升高的體溫,隔著交錯的鼻息。這種共情的體驗讓他極其不舒服,頭皮發麻,好似他真的做過什么對不起他人的事。 杜以澤松開雙手,往后退了一步,沸騰如火漿熔巖的情緒竟然也逐漸平息,再也燒不起來。李明宇低著頭喘息,鼻息厚重,雙手垂在大腿兩側。房內的火藥味消失殆盡,又只剩下腐爛的霉味,一片寂靜,和無數潮濕卻生龍活虎的霉菌。 兩人靜默著站了半晌,李明宇突然轉身朝門口奔去。杜以澤一步上前握住他的胳膊往回拉扯,“你要去哪?” 李明宇一言不發,轉身惡狠狠地掐掉他的手腕,繼續朝門口走去。 “別他媽犯傻!我們現在是一根線上的螞蚱!” 李明宇雖不說話,暗地里卻咬緊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勁推他。杜以澤看到他的腮幫子都緊繃繃的。李明宇最后一次掙脫他的禁錮時,杜以澤沒了耐性,并起五根手指,高高抬起手腕,一記手刀干脆利落地敲在他的后頸之上。 李明宇眼前一黑,咣當倒地。 杜以澤一愣,看了看自己緊繃的手背,又看著倒在地上的李明宇出神。 這是他犯下的第三個錯誤。 對于他這種刀口上舔血的人來說,要不是運氣好,同一個錯誤犯三次,幾條命都不夠送的。李明宇想走就讓他走好了,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何必再冒著這么大的風險留下這個包袱? 可是剛剛這一擊卻是百分百的下意識行為。他不想讓李明宇走出房門,不想看他去迎接必然的死亡。他這一生之中,還從未出現過如此想讓某個人活下去的念頭,而這個念頭的產生絕不是僅僅能用“念及舊情”這四字就能解釋得了的。 大概也是從這晚開始,杜以澤才意識到,這已經不再是純粹的革命友誼了。 第41章 李明宇醒過來的時候,脖子痛得好似被人拿榔頭敲了一棒槌,而后他意識到敲他一棒槌的不是別人,正是杜以澤?;叵肫疬@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腦仁里流竄過一道針扎似的電流。 窗外的熹微穿透薄薄的窗簾,將室內照得半亮不亮的,幾束細小的光柱里塵埃飛揚。杜以澤依舊坐在那張木椅子上,他雙手抱臂,背靠著墻壁,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正閉著眼休息。 昨夜的記憶仍舊在李明宇的腦海中鮮活地跳躍、翻滾,攪起動蕩不停的漩渦,又像落入柴禾中的點點星火,隨時可以燎原。他斜著眼打量杜以澤,發現他毫不設防之后,正準備爬起來揍他個猝不及防,結果一挺腰,自己連著床板一起晃了晃,床角撞上床頭后的墻壁,發出一聲細微的悶響。 杜以澤猛然睜眼,李明宇正瞪著一雙銅鈴大的黑眼睛盯著他看。他悠悠起身拿過床頭柜上的一瓶礦泉水,在床邊坐下,問,“要喝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