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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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李明宇也不明白為什么好學生杜以澤會喜歡子彈亂飛的黑色港片,他覺得杜以澤深受其害,竟然像個娘們一樣把頭發留長,用水打濕,一股腦的往頭頂梳,還非說自己是個有大背頭的古惑仔,結果得瑟了不過兩天,就被他媽揪著領子按到路口的王師傅那里剃光了。 杜以澤還不死心,摸著自己的青色的發茬,一口一個“阿宇”,活像在叫自己的馬仔。 李明宇則更著魔,回敬他一個“小杜同志”。兩人整天一個“阿宇”、一個“小杜同志”,簡直就是一段教科書般的魔幻現實主義友誼。 杜以澤實在是喜歡不起來這個稱呼,李明宇一旦這么叫他,杜以澤就追著他滿街跑。 “我為什么不能這么叫你???”李明宇捂著腦袋直納悶。 “不好聽?!?/br> “哪里不好聽?” “就是不好聽!”杜以澤雙目圓瞪,“我又不是老頭子!” “你當然不是老頭了!” “所以你不能這么叫我?!?/br> 李明宇抻著脖子,剛想辯解兩句,轉眼一想杜以澤說的有道理啊,電視里確實都是糟老頭之間才這么叫,只好點點頭,妥協道,“那我以后叫你小杜,行不行?” 杜以澤雙手抱臂,腳尖在地上思索似地敲了幾下,才說,“行?!?/br> 李明宇頓時眉開眼笑,拽著自己的書包帶子,扭捏道,“那……小杜小杜,你今天晚上來我家一起學習嗎?” 說得倒挺好聽,其實只是想抄作業。 杜以澤抬抬下巴,“你上課干什么去了?怎么又不會寫?” “我又不是你?!崩蠲饔钣樞Φ?,“你最聰明了?!?/br> 第3章 學習對于李明宇來說可以稱得上是一大世紀難題,他不明白為什么語文老師嘴里吐的每一個字詞短語組成句子以后他就再也聽不懂了。老師出題讓大家一起練習珠心算的時候,他的腦袋里只會閃過店主老婆胸`脯上的兩只小白兔。 杜以澤就不一樣了,他好像學什么都得心應手,總能在放學前將作業全部寫完,考出年級前五就算發揮失常。李明宇望塵莫及,死乞白賴,撒潑打滾,終于抱上了這根大腿。 不過李明宇并不知道自己這么輕易便傍上學霸的真實原因——這并不是因為李奶奶的飯菜做得有多么好吃,也不是因為杜以澤有多樂意教他學習,更不是因為他所分享出的火柴盒里真的裝有什么有趣的小玩意,有趣到足以吸引杜以澤經常來他家里串門。 杜以澤根本就談不上有多喜歡他。 盡管他們倆是鄰居,特別近得那種,門對著門,兩人又上的同一所小學,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杜以澤在李明宇面前能有一種微妙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來自于他認為李明宇毫無威脅,這讓他感到自在、舒服,哪怕他不喜歡李奶奶的混沌和耳背,也不喜歡李明宇的無聊與愚蠢,但至少在這一小片天地之內,沒有人會因為他的成績低了兩分而將他關進衣柜里。 到了晚上睡覺的點,杜以澤家里就會來敲門,大部分時候都是杜mama來接他,一旦是杜爸爸過來的話,杜以澤就知道,他們又吵架了。 準確一點來說,應該是他mama又挨打了。 杜以澤木頭人似地站在床邊看著他mama垂著頭哭,邊哭邊抹眼淚。她的下巴上破了道口子,沁出殷紅的血,眼角也青了一塊。她說你爸不是個東西,不是個東西啊—— 杜爸爸聽到這話立刻沖進來,揪住她一把頭發往床頭柜上撞。 杜以澤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躲進了衣柜里,隔著兩扇門之間的縫隙,他看見那個男人將他媽按在床上扇巴掌,打到一半又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到后來,杜以澤縮在衣柜的角落里,雙手牢牢捂住耳朵,努力不去聽房間內壓抑又痛苦的呻吟。 只有到這個時候,他才會從心底里生出一點羨慕的情緒來。他想,如果我沒有爸爸的話,我大概會過得像阿宇一樣高興,哪怕mama年紀很大、不漂亮也沒關系。 最讓杜以澤奇怪的是,他mama就像一根彈簧一樣能屈能伸,無論前一晚的戰爭有多么激烈,第二天早晨都能像每天按時升起的太陽一般恢復原樣。她只要狹小的梳妝臺前坐上一會,臉上的淤青傷痕就都不見了。她還會像往常一樣戴上圍裙,扎起高高的馬尾,去樓道里的公共廚房里給家里做飯,再出門上班。 街坊鄰居都稱贊杜爸爸,說他的兒子優秀聰明,妻子美麗賢惠,可不知道是不是筒子樓內的隔音太差,李奶奶又離得夠近,所以才能夠看出一點蹊蹺。 這天杜以澤敲了敲李明宇家的門,李明宇便像一只兔子一樣從屋內竄出來,手舞足蹈地給他分享起自己昨晚做的五光十色的夢。杜以澤興趣缺缺地點頭應付,兩只耳朵卻高高豎起,他聽見李奶奶小聲說,“你這樣對孩子也不好,對你自己也不好?!?/br> 杜以澤注意到他mama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她只是抿了抿嘴,又瞇起眼,笑道,“您這是什么意思?我這不挺好的嗎?您看看?!彼踔劣行┛桃獾赝炝送祠W角的頭發。 李奶奶看了眼杜以澤,略帶哀愁地說,“我兒子總是愛找你們孩子學習,要是你不介意,孩子也喜歡的話,平時可以讓他睡在我們家……” “那不行!那怎么行!”杜mama猛然打斷,聲音尖得如同粉筆劃過黑板,她大概都沒想到自己如此激動,于是撫了撫胸口,又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空蕩蕩的走廊,然后才放平聲調,緩緩說道,“您年紀大了,您懂什么呀?您不懂的,您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