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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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醫生嗤笑一聲。 半個小時之后,我從急診室出來,腦袋上裹了好幾層紗布。我拿著病例領完藥,準備叫韓曉昀回家,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 打電話也顯示占線,不知道他今晚怎么這么忙,手機根本不停。 我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等他。這個點的急診室里,總能碰見奇奇怪怪的病人,過了一會兒,看見一名中年男性肩頭嵌了把菜刀,被醫護人員扛著擔架送了進來。 韓曉昀終于回來了,是從醫院外走進來的。 “我剛去給你買了點藥,這個是更換用的紗布,這個是止疼藥、這個是消炎藥……”他拿起藥瓶看了一眼,喃喃著,“等等,好像這才是止疼藥?……” 我沖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剛剛醫生才給我開了藥,你還出去買做什么?” 他不由分說將袋子塞進我手里,“順路?!?/br> 我低頭在他的袋子里翻找起來,韓曉昀問我在找什么。 “買藥用的發票,我把錢打給你?!?/br> 韓曉昀擺擺手說沒事,他沒找藥店要發票,一點小錢而已。 真不愧是cici的銷冠,這滿滿一袋子的藥加起來得要好幾百,能夠我一個人吃兩頓海底撈。 我把這筆賬記下,心想這個月發工資了還給他。 韓曉昀在手機上叫了輛出租車,我坐在醫院門口的馬路牙子旁等車,耳邊忽然傳來“咔嚓”的快門聲,閃光燈緊接著亮起。 我轉過頭,韓曉昀正將手機攝像頭對準了我。 “干什么呢?” “留個紀念?!?/br> 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又讓他照了好幾張,忍不住說: “今天可真夠丟人的?!?/br> “學到教訓了?以后不會瞎逞能了?” 吃一塹長一智,以前還以為這工作不交五險一金,能省下好多錢。我摸著我纏滿紗布的腦袋,“學到了,明早就去繳納醫保?!?/br> 上了出租車,新來的司機大哥又是對我一頓打量。 “年輕人,挺愛打架?” 我搖頭,“是英雄救美?!?/br> 韓曉昀讓我少說兩句,“睡會吧,到了我叫你?!?/br> 我點點頭,閉上眼小息。 我喝酒時從不做夢,但可能是今天格外累,剛闔上眼皮,我就墜入夢鄉。 我夢到我飛回了小學,盛夏里和同學們一起跑cao,廣播里播放著千篇一律的音樂,聒噪的知了吵得人頭皮發麻,我渾身是汗,雙腿發軟,巴不得當場倒地睡一覺。 可刺耳的叫罵聲從一旁傳來,我扭過頭,池易暄與我在跑道上擦肩而過,而他身邊的男同學正叫他:“大白癡!” 池易暄雖然是校草,但同年級總有嫉妒他的人,他們找不到池易暄的黑點,只能從名字上入手。 我姓白,我哥姓池,我倆便成了學校里的“白癡兄弟”。別人叫我小白癡,碰到池易暄就叫他大白癡。 池易暄也不生氣,沒聽見似的,腿下節奏一點沒變,從頭到尾沒給他們一個眼神。 我腳步一頓,像顆定位完畢的導彈,腰一彎,便拿頭去撞他們的肚子。 我定位精準,一下將他們撞得四腳朝天,很快便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直到這時池易暄才看過來,他腳尖一轉,走到老師跟前,說這事賴他,和我沒關系。 不出所料,我倆被叫了家長。池巖罵了他兒子好一頓,問他是青春期提前到了?事不過三,再發生一次,就把他送到軍事化管理的學校去。 我這一撞,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夜里,池易暄給我揉鼓起的腦袋,問我是不是刺頭,成天就愛挑事。 我說我不是刺頭,我只是正義凜然。 “白意,醒醒!白意?到家了?!?/br> 我被韓曉昀拍醒,出租車的后座車門已經被他拉開,我踉踉蹌蹌地站起身,眼睛還沒睜開,就朝筒子樓走去。 韓曉昀關上車門,追上前看了我幾眼,問:“傷口很疼嗎?都疼哭了?!?/br> 我揉揉眼,說:“困的。打哈欠打的?!?/br> 第11章 次日早晨起床,我從jessi口中得知了風波的結局:黃渝報警將鬧事的客人抓走,但我也沒有因為見義勇為而討著好。我沒有符合cici俱樂部的“規章制度”,黃老板狠罵了我一通,但沒讓我滾蛋,只是讓我在家休養到傷好。 養傷這幾天,韓曉昀準點出門上班,我窩在下鋪打手游打得昏天暗地。手機充電時,我一個人出門轉悠,看鄰居老太和她老公爭論今晚的白菜葉子到底有沒有洗干凈;樓下的小孩光著腚騎學步車,他媽追在他屁股后面喂他吃米糊。 這樣呆了三天,我實在是閑不住了,第四天打算溜去cici俱樂部。 去cici之前,我對鏡打量了自己好幾眼。我的傷口在逐漸愈合,現在不再需要用紗布像纏西瓜一樣纏著,只用一塊方形的繃帶貼住縫線的位置就行。 但我額角的頭發被剃光了,實在是有損我小狼狗的形象。我站在墻角的簡易儲物柜前挑挑揀揀,撿了頂黑色的鴨舌帽戴上,現在誰都看不出來我腦袋禿了一塊。 夜里九點半,我出現在cici俱樂部,同事們對我的閃現又驚又喜,都問我恢復得如何。最激動的自然是jessi,她當著所有人的面猛一通夸我。我故作淡定,“這有什么的?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我還是會這樣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