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在想什么事情時總是習慣性的低著頭,眼睛盯住一個地方。 然而這個模樣在屋內另一個人的眼里,就是一副委屈又可憐的樣子。 周傾可的睫毛很長,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由于皮膚過于的白皙,手腕上的兩圈淤青異常明顯,像是柔軟白潔的絲綢破了個大洞,令人難以忽視。 手腕內側的皮膚柔嫩,那處的淤血已經隱隱透著黑色。 少年身形單薄,穿著白色的絲綢睡衣。光著腳站在冰涼地面上。 聽到哥哥的話后一言不發的愣在原地。 彥恒臣冷冷看著這一幕,若不是他已經知道面前這人的真面目,恐怕也會動容。 “哥哥......” 彥恒臣不為所動,這好像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 若不是周傾可的父母對他有恩,周傾可怎么可能活到現在。 “夠了,出去吧?!?/br> 聲音冰冷,周傾可抬起頭,彥恒臣的面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完全看不出他冰冷之下的情緒。 原主之前作過得死太多,彥恒臣很難一時就改變對他的看法。 周傾可決定先穩住這個大腿,以他現在的瘦弱模樣,還有他那偏低的血小板。 戰斗力非??皯n,誰也打不過,受個大點的傷都容易因失血過多而嘎掉。 屋子里的窗戶還開著,屋內氣溫偏低,周傾可被凍的打了個寒顫。 彥恒臣坐在床上,拿起床上那件和他房間風格相同的黑色睡衣,沒有分一個眼神給周傾可。 他穿完睡衣之后,冰冷的視線才移向了周傾可。 周傾可頓了頓,那眼神中寫滿了趕他走的意思。 但在小命面前臉面是不重要的,他得讓彥恒臣的態度軟和下來,至少不是這種隨時會把他扔掉的冷漠態度。 “哥哥......我有話想和你說?!?/br> 周傾可走到床邊,兩只手輕輕捉住了彥恒臣的胳膊。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對,我以后真的會改的?!?/br> 周傾可觀察著彥恒臣的表情,卻仍舊窺不破他的情緒,于是周傾可破罐子破摔的坐到了彥恒臣的身邊。 彥恒臣房間的床比他房間里的硬的多,只是坐在上面,就能感受到屁股底下與床板只隔著一層。 既然是殺手,床下面不會藏著各種武器吧?就像電影里演的那樣。 周傾可突然有些好奇,彥恒臣吃了那瀉藥加情藥真的沒事?這么吊? 他一向都是有什么說什么的性格,于是直接問道: “哥哥你現在沒事了吧?要不要去看看醫生?!?/br> 這句話說完,只要周傾可抬頭,就能看到彥恒臣突破偽裝的陰冷神色,他的眼神也變得極為恐怖。 鑒于周傾可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彥恒臣根本不相信他只是單純的關心自己,周傾可一切柔和的表象之下都是骯臟惡毒的想法。 是準備再給他下更猛的藥嗎。 周傾可松開彥恒臣的胳膊,忽然伸手探向彥恒臣的肚子。 他想若是彥恒臣真的難受,他給他揉一揉會不會好受一些。 彥恒臣的眼神已經蔓延起了一絲殺意,他的動作快到看不清,像是蟄伏已久的野獸猛烈發動進攻。 周傾可的手腕突然被彥恒臣狠狠抓住,力道大的幾乎要捏碎他。 “??!” 周傾可怕疼,他剛剛收拾自己房間時手腕就在一直隱隱作痛,強忍著收拾完房間已是極限。 他的眼淚霎時決堤,渾身正在細細顫抖,“好疼......” 彥恒臣甩開他的手,猛的站起身來,好像周傾可一靠近就被惡心的不行。 “現在就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立即搬出去!” 如果眼神里的殺意能夠化成實質,周傾可此刻恐怕已經死了。 他怎么敢的,他怎么敢?! 彥恒臣這輩子就沒對誰容忍度這么高過,若不是他的父母對他有恩,他恨不得扒了周傾可的皮! 周傾可也不是沒脾氣,他好心過來給他送牛奶,還要給他揉肚子,他卻險些捏斷他的手腕。 “你太過分了!” “你!”周傾可抓起桌面上的玻璃杯,眼角流出的淚濕了半張臉,不只是被氣的還是疼的,拿杯子的那整條胳膊都在顫抖。 彥恒臣指著門,語氣不再平淡,里面有明顯的怒意,“滾!” 那眼神中的殺意掩飾不住,周傾可一個遵紀守法的市三好,在看到這眼神的時候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心臟砰砰巨響。 真正殺過人的,兇狠,陰冷,恐怖的眼神。 像是被地獄里爬出無數次的惡鬼,死死盯著將要被奪去生命的螻蟻。 周傾可此刻才真正認識到彥恒臣的可怕,僅一個眼神就讓他全身發軟。 手中的玻璃杯變成了燙手山芋,他不然扔也不敢動,就這么一直舉著。 當時周傾可怒氣上頭,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拿杯子的手是被彥恒臣捏過的那只。 他可憐的手腕上此刻又添了四道清晰可憐的紅痕,正在迅速的由紅變紫。 玻璃杯脫了手,砸在周傾可自己腳邊,地上的碎片閃著冷冷的寒光。 周傾可被破碎聲驚的回過神,立即扭頭就跑,也不顧地上有沒有玻璃渣,他呼吸急促,猛烈的呼吸聲伴隨著被他帶起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