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多嘴雜的環境下趙束不愛碰原石,只是圍著走了兩圈,招手示意抬進屋,五六個馬仔又“吭哧吭哧”往屋里抬。 趙啟和魏東走在前面,趙束和楊慶峰等人在后面隨著,沈敬年這幾天黏趙束黏得厲害,自然也想跟。 楊慶峰抬手擋沈敬年,但話卻是對趙束說,“阿束,他去不合適吧?” 趙束倒是不太在意,頭也不回往前走,“沒事兒,他看不明白”。 世界上幾乎所有工種都需要防同行,就連力氣活兒也得防著同行刨地溝。關于趙束的能力,在礦區一直是個傳說,大部分人分析是天賦,但依然有極少數人不信。 另外,對于原石質量的判斷,其實就是估價。通過各種技術手段推斷石頭內部的種、色、裂,人為給出這塊石頭一個暗價。 如果對石頭內部情況把握比較大就自己切開,切開后在內行眼中即是明價,那么明價與暗價之間的差價就是風險收益。 如果把握不大就直接將原石以暗價賣出去,那么暗價與機械、礦脈、人工等成本之間的差價就是常規收益。 在“東來”,常規收益靠趙啟,風險收益靠趙束。 趙束到底怎么看料子以及到底看料子的什么方面,在礦區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人不想知道,別說是同行了,就是總在小院門口賣冰棍的大娘都想伸脖子打聽。 楊慶峰依然不放心,“阿束,這不合規矩”。 “誰定的規矩?”,趙束反問。 規矩是趙啟定的,不允許趙束在外人面前看料子,也不允許將趙束看料子的結果透露給外人??哨w啟此時就在三步開外,他沒說什么自然輪不上楊慶峰多嘴。 楊慶峰尷尬低頭快走幾步跟上趙啟和魏東。 沈敬年權當看不懂,富貴兒去哪他去哪兒。 近兩噸重的大原石被搬到二樓西面第三間屋子,馬仔呼啦啦退出去后,沈敬年環顧打量這間沒來過的cao作間。 這是一處跟周圍房間裝修風格完全不一樣的空間,整體更趨向于物理或者生物實驗室。 頭頂是巨大的九頭無影燈,房間有兩張不銹鋼桌,一張上擺滿了各色試劑和托盤容器,另一張上放一些小型的儀器,地面中央正是馬仔剛抬來的已經簡單刷洗后還帶著水痕的巨大原石料子。 技術部幾人四散忙碌,各司其職開始做前期準備。在這個空檔,趙啟輕聲問身邊的弟弟,“帶他去敞口了?” 趙束點頭。 趙啟接著問:“嚇著沒?” 趙束譏笑,“去的木那”。 木那敞口的兩條礦脈是趙啟早年間收購的,目前已經進入平穩挖掘階段。而近期收的兩條南齊礦脈,還在用c4炸山。 沈敬年雖然什么都看不懂,但還是左顧右盼看的很起勁。 直到“唰”一下日光燈熄滅,還沒等他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嘭”一聲刺目的無影燈亮起。趙束仿佛一鍵開機,瞬間從吊兒郎當的小混子轉換成枕戈待旦的精衛軍。 技術部幾人或蹲或站,全部圍在料子周圍,十分鐘后,魏東關閉無影燈,隨后每人掏出一個小手電,在不見人影的黑暗中對著原石一寸一寸勘察。 沈敬年見過一次類似的場景,當時他去瑞麗公盤找趙束的時候,趙束也如這般蹲在一塊大石頭前,但是當時的神態和現在大為不同。 以沈敬年完全外行的角度看,當時他認為的專業只是趙束隨便看看,此時才是認真搞錢。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么趙束不擔心他跟進來,因為他真的什么都看不懂。技術部幾人偶爾交頭接耳討論某個位置,連趙啟和魏東都很興奮地參與,只有他自己,兩眼一抹黑,不對,是兩眼好幾抹亮。 他獨自坐在馬仔好心搬來的小馬扎上,在無人發現的漆黑角落坦然注視趙束的身影。趙束游刃有余地敲擊每個缺口,下達每一條指令,偶爾的笑意和惋惜都自信又從容。 至少在這一刻,沈敬年悲涼地意識到,這只小豹子真的適合這里。 眾人的手機都留在了屋外,此時能夠傳遞時間的只有手表,但是沈敬年連表都不想看,就這樣吧,還有四天。 這幾天他一直跟趙束在一起,兩人用中文溝通無障礙,索性就不戴耳機了。此時他孤身一人坐在暗處,聽著滿場嘈雜的緬語,心里不是滋味。 --------------------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本小苦瓜旋轉跳躍求求大家收藏一個t_t 第23章 晚飯后沈敬年提議出去逛逛,他現在也說不好自己是什么想法,既想跟趙束在一塊兒呆著,又不太敢孤男寡男共處一室。 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學生時代,注視人群中的心上人時滿腔悸動,可一旦成為朝夕相處的同桌,每一秒的甜蜜中都夾雜折磨。 既不敢越雷池,又不甘心只是朋友。 趙束聞言爽快答應,并且很給面子地親自開車帶沈敬年以及沈敬年的幾位兵哥去了當地最大的翡翠交易夜市。 以往趙束出門都有幾個人跟著,這次就他自己,沈敬年還不太適應,意意思思問:“你那護衛隊呢?今天不保護小王子了?” 趙束依舊把越野車當飛機那么開,猛踩油門的間隙回了一句,“阿峰他們在那邊呢”。 靠!晦氣!——沈敬年 不菲的豪車隨意往空地上一停,趙束推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