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想陸時川現在在干嘛,想陸時川現在身邊都有誰,想陸時川有沒有在想他,也在想,他對陸時川的心思。 “山子?!边t馳嘆了口氣。 霍邱山從口袋里摸出個脆皮核桃掰開吃,應道:“誒?!?/br> “我在游輪上,對唐意婉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边t馳的手松弛地搭在陽臺欄桿上,一副隨口提起的樣子。 霍邱山緘默片刻,連帶著嚼核桃的聲音都停歇,他打量遲馳片刻,甚至將遲馳那在他視線里只露出半張側臉來來回回掃了個遍,道:“伸手?!?/br> 遲馳一臉不明所以,掌心攤開向上,猛地被拍了幾塊核桃皮碎片上來,霍邱山抻抻腰扭頭就走,語調輕松又自在:“我早他媽猜到了,你肯定會喜歡上陸時川,喜歡就去發展唄?!?/br> “你這一百年沒著過火的房子,也差不多來把火燒了蓋別墅了?!?/br> 霍邱山沒影兒了。 遲馳將手里的核桃皮捏得稀碎,猛地推開陽臺門,裹著身上的一股寒風走到又躺下了的霍邱山面前。 遲馳準確無誤地從霍邱山的口袋里掏出車鑰匙,看著霍邱山發懵的表情,雷厲風行扔下一句:“車借我開下?!?/br> 說罷便腳步飛快地奪門而出。 剛洗完兩盤水果的朱青紜聽見動靜從廚房里探出頭來,問道:“他干嘛去?” “不知道,蓋別墅吧?!被羟裆剿妓鞯?。 朱青紜:“……” 陸時川自遲馳下船后,便著手安排陳亞煜去再細查當年遲家落寞的具體細節,當年遲若昭現金流跟不上,外加負債過重一夜之間宣告破產,背后的原因細究起來不會那么簡單,相傳遲若昭當年自己在著手炒期貨,將手頭上能動的錢大部分投進去期貨市場,后來血本無歸,這件事甚至是裴晝給他的“謠傳信息”。 蔡邦平現在在圈子里,人人都管他叫一句蔡少,說白了,蔡邦平和遲馳的個人恩怨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鬧,這人再怎么惡劣也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動輒要死要活。按照蔡邦平的性子,隨時隨地能揀出來侮辱兩遍才是最好的,否則也不會像貓捉老鼠一樣把遲馳捏在手掌心里為難上五年。 陸時川經這一次,算是徹頭徹尾感受到白手起家和家族企業之間的差別。哪怕陸時川現在賺得彭滿缽滿,在整個娛樂圈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但是權威和話語權還是欠缺,沒有裴晝,他很難在這個圈子里上下打點,有些事情的打探,比裴晝難上數倍。 下船之后,陸時川和裴晝cao手融媒數字產業園的事,張文山縱然是千般百般不情愿,卻還是被裴晝笑吟吟地跟著下了船,說是私下聊著私密事,實際上是裴晝懶得虛與委蛇,打算直接搶。張文山被裴晝逼到滿頭冷汗,最后也只是留下一句小裴總放心。 裴晝母親手頭上拿著江市這些年來最大的網絡傳媒公司,這個項目的競標本該有她一份,只不過裴晝母親這兩年已經在著手把公司交給裴晝管理,而裴晝又在越川是大股東,裴晝在兩方都處于絕對雙贏的情況,知道陸時川無論如何都會參與競標,索性只讓越川參與,將成本壓到最低。越川和裴晝母親的傳媒公司的規?;疽呀泬艛噙@片區域,當裴晝開口相逼,就說明張文山勢必要在這里做出選擇。 更何況裴晝狠話已經放出去,如果張文山敢把項目給蔡邦平,他明天就能讓質龍信息死在這個項目上。 經過長達幾個小時的客套再到威逼利誘,陸時川的眼皮都連著酸澀無比,兩個人如同瘟神般在張文山的地界里待上這么幾個小時,過年該有的喜氣都統統變成了煞氣。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裴晝臉上露出如孩童得到玩具般的輕松笑容,笑臉吟吟地和陸時川道別順道還祝他過個好年。 陳亞煜開車送陸時川回家,臉上的青青紫紫還依稀可見,在陳亞煜連續瞟陸時川第三次的時候,陸時川終于忍不住冷冷開口道:“你還想被打?” “新年快樂?!标悂嗢下曇粲行┌l啞,高大的身體緊繃著。陸時川坐在后座上閉了閉眼,沒回話。 等車開到陸時川家,陳亞煜下車替陸時川開了車門,又幫忙將行李都挨個提了進去??帐幨幍膭e墅里充斥著冷清的味道,陸時川瞧著時間,隨手拆了袋速凍餃子扔在鍋里煮,又挑了個順眼的盤子盛起來,算是自己吃的年夜飯。 陳亞煜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門口杵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陸時川手里的餃子,這里私底下只有他們兩個人,陳亞煜也不像工作中那么沉默寡言,身上帶著幾分莫名的松弛,他猶豫道:“你要不跟我一塊回家過年去?!?/br> “滾?!标憰r川頭也沒抬,冷巴巴的拒絕。 “十三……” 陸時川猛地抬頭:“你再這樣叫我,你來年就不用來上班了?!?/br> 陳亞煜噤聲,隱約又覺得自己的臉頰在隱隱作痛,想要齜牙咧嘴一下,卻察覺到自己身上穿著板正的西裝,還是忍著沒有動作。陳亞煜和陸時川矛盾不小,陳亞煜是陸時川大姑的兒子,按照輩分來說是陸時川表哥,能做上秘書這個位置,說句丟人的,一半的功勞是陳亞煜他mama哭出來的。 當年陳亞煜父親和陸時川父親在一輛車上,陸時川父親酒駕出車禍,兩個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基本已經是回天乏術。陳亞煜的母親怒氣沖沖,恨不得把陸時川渾身上下的骨頭全拆掉吞進肚子里,那時候陳亞煜剛工作沒幾年,工資低壓力大,父親死了剩下母親一個人孤苦伶仃,而擺脫父親的陸時川在事業上已經小有所成,過得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