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夜雨驚魂
自從南翔知道貝雪盜取國寶的真實原因后,他對貝雪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賞賜天天往她宮中送,衣、食、住無不關懷備至,但有一樣,就是一直沒有與貝雪見面。 貝雪心里清楚,他在用行動向自己道歉,暫時不見自己,也許是曾經那樣傷害自己,有些無法面對吧!反正時間是愈合傷口的良藥,他對自己,總是無法回避的。 因為對三王南翼貝雪一直懷著一份歉疚之情,而她進宮卻從未見過他。這期間,貝雪便悄悄打聽南翼的下落,后來聽說南翼外出云游去了,她便暫且打消了尋找的想法。 轉眼已到四月,西和國與楚玉國的軍隊已抵達傲來國邊境,兩國對決傲來國首戰告捷。這消息傳回來,南翔十分高興,決定在慶豐殿開宴慶賀。 一直試圖阻止戰爭的貝雪,得知此事心情郁結,盡管當晚的宴會南翔邀她參加,她還是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 是夜,慶豐殿觥籌交錯,熱鬧非凡。而貝雪早早的就躺下了,她現在才發覺,皇帝都是野心家,她意識到自己無力去阻止去改變什么,那么自己也別自不量力了,一切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當然,對于凌云違背了誓言,放棄了她,貝雪嘴上不說,心中還是充滿怨念的,只是既然人家放棄了自己,那自己還執著什么呢?所以她選擇寬容。她不主張戰爭,其實跟凌云沒什么關系,而是真的不想看天下大亂,老百姓民不聊生。 躺在床上貝雪想了好多,直到三更天她才睡著。然而她剛睡著不久,外面突然變了天,電閃雷鳴中,大雨傾盆而下。 她在夢中被那震耳欲聾的雷聲驚醒。大雨澆滅了殿外的燈籠,窗外漆黑一片。在貝雪看來,那黑暗就是魔鬼,隨時都可能破窗而入將她吞沒。 她本來就害怕打雷,再加上黑暗恐懼癥,此刻,頓時睡意全無。緊張慌亂如驚弓之鳥,每一次雷鳴,都挑戰著她脆弱的神經。她本能的把自己緊緊的包裹在錦被中,瑟縮在床角,頑強的與恐懼對抗著。 一道明亮的閃電張牙舞爪的劃過天際,亮光一閃,轉瞬即逝,而貝雪的目光卻捕捉到門口剛剛現出了一條人影。 這雷雨交加的夜晚已夠讓她恐怖,這突然顯現的人影更是雪上加霜,她驚悚的汗毛倒豎,失聲尖叫:“誰,是誰在外面?” 她叫了半天,門外只是雨水敲打萬物的聲音,無人應她。貝雪緊張的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不眨眼的盯著門外,心中驚疑不定,沒有人嗎?難道說自己剛才看錯了?可她總覺得外面有人,這種感覺折磨的她簡直要崩潰了。 她忍不住想開門看個究竟,但她懼怕門外的黑暗,可是若不看她又不放心,貝雪痛苦的糾結著。 她試圖閉上眼睛不去想外面的人影,但閉上眼睛,心里特別不安,總感覺那人影就在她眼前晃,而睜開眼,卻什么也沒有,再閉上亦是如此。 反反復復,弄得她實在受不了了,她睜開了眼:貝雪啊貝雪,不就是黑暗嗎?無形的東西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這樣害怕嗎?于是她不斷給自己打氣,決心不在逃避,披上棉被,想開門看看外面到底有沒有人。 她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動著步子,如同小白兔要接近老虎一般膽怯。越到門口,貝雪的心跳的越快,腿似乎也失去了力氣,可貝雪脾氣倔,就算再難,她也要克服心理上的恐懼。 挪到門口,她已經大汗淋漓,鼓足勇氣伸手打開門,夜風裹著雨滴迎面襲來,貝雪的心猛然跳到了嗓子眼。 門口果然站著一個人,那個人從頭到腳被雨淋的狼狽不堪,借著屋內的燈光她看清了,那個人正是南翔。 “是你”貝雪滿臉驚訝,話音未落,已被南翔撲過來緊緊抱住。 猝不及防的貝雪被他的舉動嚇的不輕,加上對面無窮無盡的黑暗,使得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南翔身上濕淥淥的,滿是酒氣,不用問晚宴上定然喝了不少。貝雪急忙推他“南大哥,你不要這樣,快放開我?!?/br> 南翔將手臂環緊“不,朕要抱著你?!彼恼Z氣霸道,卻有些口齒不清。 “南大哥,你別這樣?!必愌┡暝?。 南翔痛苦的道:“雪兒,你為什么要這么折磨朕?朕誤會你了,錯怪你了,你別生氣了好嗎?” 人若喝多了,平時不敢說的話敢說,不敢做的事敢做。什么叫酒后吐直言,這便是了。 他向自己認錯了,貝雪僵住身子,半晌,才輕聲道:“我一直都沒生你的氣呀!你快放開我,咱們進屋說話?!?/br> “真的?”南翔望著她,迷離的目光中帶著喜悅。 “真的,我不騙你?!?/br> 南翔這才放開貝雪,將門關好,晃晃悠悠的進屋坐在椅子上。 見他喝得醉醺醺,又被淋成了落湯雞,貝雪又急又氣。一邊幫他將外衣拖掉,一邊責備道:“外面下著這么大的雨,深更半夜的你不回宮睡覺,到我這來干嘛!瞧被雨淋的,明天不感冒才怪?”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南翔拉住她的手“朕也想回去睡覺,可朕知道你害怕打雷,叫朕回去怎么睡的著?所以朕就來陪你了?!?/br> 貝雪心里感動,卻將手抽回,白了他一眼“那你也別在外面澆著??!”南翔猛然抱住了她的腰,迷迷糊糊的說:“所有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朕天天想來看你,卻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雪兒,你不會怪朕吧?” “我都不計較了,你為什么還放不下呢?”貝雪想掙拖他的束縛,卻被他抱的更緊“別動,好久沒抱了,讓朕好好抱抱你”他的話像有魔力一般使貝雪心頭一軟,沒再動彈。 兩三分鐘過去了,南翔一動不動的抱著她,沒有要松開的意思,貝雪低頭一瞅,他竟然就那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