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圣旨說王爺要聽王妃的
顧重樓第二天回到定園,第一件事就是把張懷廣給叫過來,讓他傳書去雁城,問問方雁飛的身世。 “爺,就一三品小官家出來的,還問身世,您是不是想太多了?”張懷廣雖然紙條都寫好了,一邊卷著紙條一邊問顧重樓。 顧重樓支著額頭沉思,忽然嘴里念叨著:“雁城,雁城方雁飛和徐羅衣都是雁城人,昨天驚玄跟我說,有內宮的人去見過方雁飛,懷廣,你看這事會和誰有干系?” 張懷關放飛了手里的軍用傳信鳥,哨子響亮地的一聲,傳信鳥撲騰著翅膀飛上青天,白色的身影如同雪片一般,迅速地不見了。張懷廣看了會兒才轉身來,回答顧重樓話:“爺,自會有分曉,只是如果愣要扯出來了,只怕咱們的安平日子也就過不久了?!?/br> “懷廣,安平日子你待得住嗎?”顧重樓意有所指地問張懷廣,手指輕扣著桌案,發出一聲一聲咚咚的聲響,像鼓點一樣敲打在張懷廣心頭。 張懷廣神色一黯,低著頭嘆。了聲氣道:“爺,人總是有惰性的,習慣了就再也不想改了,這樣也挺好,晚上睡得著,一日三餐吃得香,閑來沒事還能到處去逛逛。再閑了,就看看你和娘娘兩人鬧別扭,這日子其實挺好的?!?/br> 顧重樓聽著前面幾句輕輕點頭。聽到后面的臉上就掛不住了,扣桌案的聲音也不再那么規律:“懷廣,爺看你真是太悠閑了,這兩月禁漁,爺打發你去海邊上巡防吧?!?/br> 張懷廣嘿嘿低笑兩聲道:“爺,那。您還是讓煥川去吧,他在府里都待得都長草了,日子無比荒蕪??!”“爺看你再閑下去,這惡趣味會跟草一樣茂盛?!?/br> 張懷廣愣了愣神,忽然一笑道:“爺,您可是越來越會。開玩笑了,以前雖說溫和,卻少了點人味兒,現在倒越來越鮮活了,看來咱們娘娘功不可沒啊?!?/br> 顧重樓干笑著,臉皮子微微泛紅,張懷廣看了更是。笑得樂不可支 陸煥川忽然悄沒聲息地飄了進來,面無表情地。道:“王爺,宮里來人了?!?/br> “宮里這個時候。來人做什么?”顧重樓有些疑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葉驚玄跟他提過,葉驚塵送了信把這事兒告訴了姚思敏,想起來于是一身冷汗不知道姚思敏得把這事兒鬧成什么樣兒。 張懷廣一邊跟在旁邊走,一邊看著顧重樓的臉色,瞅那冷汗滲滲的表情心里直樂:“爺,您是不是記起什么了?” 顧重樓望天白了一眼,事兒越鬧越大了,戲臺子越來越寬了,演戲的人也越來越多,不好控制?。骸皯褟V,爺這回要受斥責了。兄弟們里,就我打小蒙頭做自己的,鮮少受到父皇的斥責!” 張懷廣笑,心說肯定又和葉驚玄有關,這時候也不會有別的事,于是跟到了前院正堂,宣旨的公公先是給顧重樓道了安,卻是腰不彎,腿不屈的,顧重樓冷笑了一聲,這傳旨的人只怕是皇帝“有心”安排了“有心人”的眼線吧。 得看來還得繼續接著演,顧重樓當堂跪下,公公先請了起:“王爺,且莫跪拜,皇上有口諭,需得懿安王妃一同接旨,這請府里另二房在堂外聽旨?!?/br> 顧重樓愣了愣神,連忙讓張懷廣和陸煥川分別去叫人,顧重樓則在正堂里跟公公倒“苦水” 公公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神色里倒是看不出什么,畢竟是宮里的人精啊,顧重樓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公公,本王說是娶了個當朝有名的世家千金,可實在是有苦說不出??!”公公也是細細看了看顧重樓的神色,可公公雖然是宮里的老人,畢竟怎么也比不過生在宮廷,長在宮廷的顧重樓:“王爺,奴才看懿安王妃也不過一時意氣,那樣的大家里出來的閨閣千金,多少是有些脾性的?!?/br> “公公,她哪里是有些脾性,那脾氣都沖得上了天了?!鳖欀貥堑目嗨槐惯^去,宣昭的公公神色也就越來越尋常了,顧重樓知道差不多了就收住了嘴。 過不會兒葉驚玄穿著簡簡單單的衣裳就來了,宣旨的公公連忙給葉驚玄請安:“奴才給娘娘請安?!?/br> “公公免禮?!比~驚玄故意穿得簡素,來前還故意擦厚了粉,lou出一臉疲憊、憔悴的模樣,卻強自打著精神,lou出勉強的笑容。 宣旨的公公低眉轉了轉眼珠子,看了眼堂外已經跪好的徐、方二人,這才展開圣旨準備宣讀:“皇上先有諭了,王妃不必跪了?!?/br> 葉驚玄笑瞇瞇地站了起來,得意傲慢地看著顧重樓,顧重樓反瞪了她一眼,葉驚玄心里就更得意了,心說今兒總算演得不錯吧,再多演上幾回,哪天穿回去了,咱就去好萊塢,絕對橫掃全球 “奉天子旨嫡庶有別,懿安王妃,系葉氏女,姚氏外孫,位高身貴永徽王爺,深省自身,心發敬愛,行莫相違,意莫相背,厚待妃者,如若有差”洋洋灑灑一大篇下來,總這就是先點了葉驚玄身份尊貴,永徽王爺雖然是王爺,但也要好好敬愛王妃,否則家國事亂,這責任都是顧重樓的。 顧重樓一邊跪著一邊直咂舌,他那父皇也太能了,多大點兒事,竟然能扯到千秋基業上去:“臣領旨?!?/br> “臣妾領旨,謝父皇天恩?!比~驚玄笑得燦爛如春,先顧重樓一步走上去接過圣旨,捧在手里得意地道:“顧重樓,聽見了吧,你如果不好好待我,削爵削蕃也是轉眼之間的事?!?/br> 顧重樓一聲冷哼,心里卻說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能演了,這可是事先沒腳本的:“若是削爵削蕃能擺拖得了,本王舍得” “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比~驚玄捧著圣旨,扔下這句話走人,走到門口還沖徐、方二人冷哼一聲。 徐、方二人這叫一個郁悶,她們沒的接圣旨的資格,卻偏偏被叫來聽旨,這明擺著就是皇上在替葉驚玄做場子。徐、方二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甘,只是徐羅衣又迅速撇開臉去,現在徐羅衣對方雁飛所謂的坐著等就行之類的話,徹底不信了 顧重樓繼續倒苦水,葉驚玄捧著圣旨歡天喜地的回了碧園,回了碧園把屋子門一關,連桐月都被關在了外頭,進了屋葉驚玄就把原本捧著的圣旨扔到了衣柜的角落里,然后就趴在一堆衣服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娘啊,真是有才啊,竟然能弄出這么份旨意了,想了想又翻出來,不能這么扔了,萬一找不到了怎么辦。說不定以后某一天,還要拿這東西出來,讓顧重樓乖乖聽她的話。 要顧重樓知道葉驚玄現在想的,估計得調侃地說一句:“為夫現在已經很聽話了” 葉驚玄翻出圣旨來,叫來桐月:“桐月,拿著去供起來,以后顧重樓要再敢欺負我,哼有圣旨為我撐腰呢?!?/br> 桐月張了張嘴,想說又不知道該怎么說的樣子,終于還是一跺腳說道:“娘娘,您這樣可不成,拿圣旨約束王爺,能約束得一時,可能約束得一世么?” “我的好桐月,你呀就別想那么多了,把圣旨供在最顯眼的地方就成了,信我吧,沒事兒的?!比~驚玄這些日子倒是覺得桐月這丫頭越來越窩心了,自打霜葉忙起來以后,桐月就越來越穩重了,越來越有大丫頭的風范了。 桐月叨叨著把圣旨供在了正間兒,又折回來侍候葉驚玄的茶水,桐月的茶沏得不怎么樣,喝著不是滋味。葉驚玄忽然想起那個很會沏茶的小雪,忽然就仰頭問道:“桐月,那叫小雪的丫頭呢,怎么似乎是很久不見她了?” “噢這事兒忘了稟娘娘了,小雪家里出了事兒已經出府了,這事兒報了文嬤嬤,霜葉也知道的,文嬤嬤讓奴婢跟您稟報的,奴婢這一時忙亂,就給落下了?!蓖┰聸]有多在意,葉驚玄懷孕時,碧園丫頭太多了,這孩子沒了,丫頭們留的留走的走,她也記不過來。 “噢,是這樣啊?!比~驚玄也同樣不大在意,她也同樣被園子里來來去去的丫頭給弄糊涂了。 顧重樓那邊送走了宣旨的公公,坐在書房里正琢磨圣旨呢,忽然張懷廣一聲笑,把顧重樓笑糊涂了:“懷廣,你這是笑什么?” “王爺,今天的圣旨真是前所未有,只怕以后也不會有??!”張懷廣也和顧重樓一樣琢磨圣旨呢。 陸煥川聽了也跟著嘿嘿笑,顧重樓看了二人一眼,無賴地道:“可不是嘛,圣旨的意思不就是說,以后王爺要聽王妃的,做事要順著她,不能拂了她的意?!?/br> 張懷廣聞言一笑:“王爺,就這事兒不必圣旨,你全做到了?!?/br> 陸煥川聽了這話終于憋不住了,笑在伏在小幾上,都直不起腰了,顧重樓老郁悶地看了二人一眼,心里卻不知道怎的,盡是歡喜奇怪了,他歡喜個什么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