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這種東西真是……說過去就過去了啊?！毕闹琳f到這兒，他見關敬英和仇文表情有些失落，又扯開話題，“他說你的光環太大，蓋過了你其他的同事，你不介意嗎？”

    “??？他說得也有道理啦?！背鹞耐ο矚g做偶像的，不過他沒太大的欲望去維護他本身作為偶像的身份，“不過這種爭論和我還有我的同事們沒關系吧?！?/br>
    “他們不認識我，他們也不認識我的同事，他們只是在借我們這些符號去表達他們自己的想法而已?！背鹞狞c了點自己的腦殼，“真正認識那些同事們的是我啊?！?/br>
    “我撿回來了好多好多記憶，真正的他們不存在于你們人類的辯論之中，他們在我的記憶里?！背鹞目倳舻剿麄?。

    他夢里有好多好多人，他們不是一個個標簽，一個個象征，他們只是人。

    “我的綠洲在二十年左右就會徹底換代，所有植物都會被新生植物替代?！背鹞木徛_口，“我還記得我種出來的第一代綠洲的那些植物，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br>
    他還記得自己終于創造出綠洲時那種驚喜。

    “時間太長了，已經換了好多輪，它們看起來是一樣的，但已經完全不同了?！背鹞奶ь^看向天花板，“人類也是啊?！?/br>
    “仇先生……”

    “所以我一直有想把你做成標本的沖動?！背鹞呐牧伺年P敬英的后背。

    “他現在已經是半個標本了?！毕闹撂嵝殉鹞?，他又喝了一口羊奶，“話說，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敝Q沨

    “嗯？”仇文歪頭。

    “有關你讀心這回事?！毕闹林噶酥戈P敬英，“初級的喪尸沒那么強悍的表達理解能力，他們會像人類交流那樣誤解其他喪尸傳達的意思是么？”

    “像人類的交流那樣？人類的交流是什么低效交流嗎？”仇文撐著腦袋，“我好不容易學會說人話的?！?/br>
    “語言是為了交流而發明的，不同音調代表不同的意思，它很復雜，但它不夠高效?！毕闹凛p聲道，“人永遠無法傳遞自己心中所有的情感，一句話在不同的人看來會有不同的意思?！?/br>
    仇文想了想：“確實誒?！?/br>
    同樣一句話，程東潔和馬敬肯定能看出完全不同的意思。

    “喪尸的溝通可能更為高效?！毕闹林钢鹞牡哪X袋說，“你意識到這一點了嗎？”

    “??？”仇文撓了撓頭，“有嗎？”

    第106章 殺死我，創造我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讀心的？”夏至問仇文, “人腦子里每時每刻都會產生新的想法，人心里的東西應該會很龐雜，你能抓住你想要的重點, 不受其他聲音干擾？”

    仇文想了想，隨后他伸手指向夏至手里的杯子：“你看它?！?/br>
    夏至依言望過去。

    仇文問他：“你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盯著這個杯子看的時候, 其他的景色被自動虛化了？只有這個杯子最具體?！?/br>
    夏至明白了：“你也是這樣？”

    仇文點點頭：“觀測心聲的時候只有我想聽的那個聲音是最清晰的, 其它的都很模糊。不過我認真去聽也能聽清楚?！?/br>
    夏至點頭, 隨后他繼續沉思。

    仇文和關敬英對視一眼。

    “仇文是第一個, 之后還有越來越多的喪尸發生轉變, 它們之間的溝通會越來越準確高效, 而它們之間的‘對話’方式也會慢慢開始轉變?！毕闹凛p聲呢喃。

    “可仇先生的表達方式并沒有出現什么問題?！标P敬英覺得仇文只是因為環境影響，有時候說話過于直白了些。

    “因為人類的語言對他們來說是‘外語’，這是他用來和我們溝通的，人類聽不懂喪尸的話?！毕闹量粗鹞?，“喪尸不應該接觸人類的文明?！?/br>
    如果喪尸之間的溝通沒有任何隔閡，如果未來喪尸的世界不存在“誤會”這種東西……他們會變成什么樣的存在？

    人類文明最后會變成喪尸的養料嗎？

    “可是沒法不接觸啊?！背鹞闹钢约旱奶杧ue, “就算他們沒教會我說話，那我也會想起來的吧，我自己的記憶里有人類的語言啊?！?/br>
    “你們是完全不同的?！毕闹量粗鹞恼f，“托生于人類皮囊的怪物?！?/br>
    ……

    【滴??！】

    尖銳的警報聲在程東潔的腦內響起，正在給仇冰河塞零食企圖堵仇冰河嘴的程東潔捂著自己的耳朵叫了一聲。

    “你怎么了？”仇冰河連忙扶住他，“是胃病嗎？”

    被嚇了一跳的程東潔聽了這話忍不住反駁：“我捂的是腦袋！你為什么對胃病這么執著??？”

    “你們這些搞對象搞得花里胡哨的人都喜歡得胃病?！背鸨涌催^電視劇。

    程東潔特別想反駁一句“你才是這個言情小說的女主角”。

    【請宿主趕到廢棄基地ts—21處?！肯到y的機械聲響起, 【請宿主前去攻略反派?！?/br>
    【什么玩意兒？】程東潔還以為自己的任務早就失敗了，【反派不是早就被攻略了嗎？】關敬英和仇文搞到一起去了。

    【系統檢測到反派有可能受到襲擊, 現在是攻略反派的好機會?！肯到y回應。

    【誰襲擊他？不要命了？】程東潔沒有去攻略仇文的欲望。

    他覺得仇文有時候像他的外公或爺爺, 有時候像他高中時最嚴厲的那個班主任，有時候又跟瞎吵瞎鬧的熊孩子似的。對于這樣的仇文, 程東潔沒有半點攻略的欲望，他感覺仇文白白浪費了那張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