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烏云眼睛都沒睜,就開始暴躁發言。 于是,陳空洗漱完,拿著手機在酒店大堂坐下。 “起床了嗎?” 他磨磨蹭蹭,幾個字打了好久。 而另一邊,思予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你今天有時間嗎?” 她那邊有風聲,吹得問候輕飄飄的。 陳空的聲音聽上去還帶著一點困意,卻回答得很快: “有時間?!?/br> “你住的酒店旁邊的那個路口,你知道嗎?” 思予輕聲和陳空商量,要在哪里見面。 “你在那兒等我好嗎?” “嗯?!?/br> 于是,陳空出門,等在路口的紅綠燈旁。 他站在那里,看上去很安靜。 因為知道思予會來,所以心無旁騖地等。 思予騎了一輛自行車,遠遠看到他的背影。 穿著白色的襯衫,站得筆直。 偶爾有經過的行人看他,但他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 她下來推著自行車走,放輕腳步,停在陳空身后。 陳空聽到動靜,試探性地轉身。 思予扎著馬尾,穿著簡單的襯衫,就這么出現,發出邀請: “我載你去吃早餐?!?/br> 明明是視覺讓他先瞧見了她的身影,聽覺讓他確定了她的聲音。 可是,陳空卻荒誕地覺得,是心臟,先行讓他確信了她的存在。 心動是一切之始,存在于所有感官之前。 “念大學的時候,我拜托喬喬教我怎么騎車。 她還疑惑為什么我需要從頭學起?!?/br> 陳空坐到后座,他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在晨風中出了一層薄汗。 思予慢悠悠地騎,開始講一些似乎不著邊際的事情,卻讓他瞬間安定。 并不需要解釋原因。 陳空知道,她需要從頭學起,是因為在他們共同度過的那初中三年,思予不想坐校車的時候,都是自己載她回家。 那會兒,校車會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把他們甩在后面。 他卻喜歡這種,和思予一起,被落下的感覺。 在那之后,陳空就很少騎車。 但現在,他卻有些懊惱,為什么沒有再騎。 即使隔著不同的城市,干同樣一件事情,也會讓他覺得,這是遙遠的呼應。 “累嗎?” 陳空這樣問,而思予滿心都在想: 他太輕了,要多吃點東西才行。 吃早餐的地方是一個很小的店面。 阿姨滿臉笑意,和思予打完招呼,又看看陳空,像是在看小孩的長輩。 點完小餛飩和包子,思予又給陳空添了一份溫豆漿。 思予吃飯的時候,鼻尖會有汗冒出來。 陳空邊進食,邊偷偷細數她和以前相同的地方,像是尋覓寶藏。 “常帶他來呀?!?/br> 吃完離店,阿姨嗓門大,說一句話,半條街都聽見了。 “不帶我來,大家都會覺得你不乖?!标惪者@樣想。 后來,思予推著車,和陳空慢慢走路消食。 他以為只是漫無目的地走,卻在前方,看到一個籃球場。 “看我?!?/br> 思予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只球來,在場內站定,對他說。 她現在身上有一種沉靜的氣質,和運動這件事情有些格格不入。 而當下,她舉著籃球,往上拋。 球被投進籃筐,落下。 和地面碰撞的聲音,把過去怎么都無法投中的那個思予和現在拉到一塊。 那個時候,每個周末,思予都會拉著陳空去附近的廢棄籃球場。 她練習投籃的時候,他就坐在一旁畫畫。 假裝畫樹,畫云,畫那塊空地上野蠻生長的一切。 然后在思予湊過來問“你今天畫了什么”的時候,急忙把本子合上。 “我現在學會投籃了?!?/br> 思予撿起球,向陳空宣布。 沒有說出口的是:“其實早就可以學會”。 她那個時候,說要學怎么打籃球不過是心血來潮。 但之后,怎么都投不進,卻是預謀已久。 陳空低頭畫畫的時候,她都在偷看。 整個心都掛在他身上,卻還要想著怎么眼神躲閃。 才顧不上手要怎么發力,球到底該怎么扔。 當晚,烏云帶著所有行李,和陳空在機場匯合。 登機之后,烏云問他:“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陳空有些困倦,眼睛卻亮亮的: “她給我看了兩件,她學會的事?!?/br> 他說得簡單,也不再解釋。 烏云聽得一頭霧水,只有陳空明白: 騎車也好,打球也罷,和現在的思予看上去并不相配。 后來她之所以執著地去習得這些能力,大概都是因為, 真的沒有忘記他。 第7章 .7多出來的那一頁 到家之后,烏云回房間補覺。 眼睛再睜開,就到了第二天中午。 他翻了個身,懶洋洋地摸出手機。 點開微博,提醒爆炸,全是艾特。 我干啥了? 烏云順著艾特翻過去,才弄清楚事情的源頭。 昨天深夜,陳空發了一條微博: “接商稿?!?/br> 評論:是@烏云老師養不起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