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下，方知予眸光瀲滟，雪白的肌膚上一枚鮮紅的唇痕灼燙祝清禾的眼瞳。

    轟。

    好像哪里燒了。

    祝清禾結巴：“你，你脖子真好親?！?/br>
    第21章

    古典白和復古紅相間的保時捷在夜晚的道路上行駛。

    車窗敞開縫, 清涼的風不停往里吹。

    祝清禾雙頰酡紅地靠在窗邊唱歌，她知道自己睡醒了，但是腦子像一團漿糊, 亂七八糟的字不受控制地往外唱：“太陽光金亮亮, 雄雞唱三唱，花兒醒來了, 鳥兒忙梳妝~”

    “小喜鵲造新房, 小蜜蜂采蜜糖~”

    “幸福生活從哪里來？要靠勞動來創造~！”

    左邊的駕駛座傳來一聲低低的笑聲，祝清禾撅嘴, 瞥方知予：“我六一兒童節唱歌表演是第一名！”

    方知予平常很少做大表情, 此時卻肆意上揚嘴角：“哇，這么厲害?！?/br>
    “苗苗小朋友，你讀幾年級啦？”

    祝清禾頓住, 居然伸出兩只手，掰指頭。

    “一二三四五，不對, 數不完呢?！?/br>
    她想了想，自顧自地點頭：“哦，我二十二了?！?/br>
    方知予鼓勵：“一百以內的加減法哎, 好棒?！?/br>
    祝清禾昂起下巴：“我還會算二次方程?！?/br>
    “x加y的平方等于x方加y方加二倍xy?！?/br>
    “你知道圓錐的面積怎么算嗎？”

    她忽然問。

    方知予認真回憶, 搖頭：“忘記了?！?/br>
    祝清禾嘿嘿笑兩聲，歪頭靠上車窗, 不說話了。

    江畔明庭。

    祝清禾一進屋就跪在地毯上, 臉蛋貼著水族箱看魚。

    白金蝴蝶鯉拖著長長的魚尾在水波里游來游去。

    祝清禾嘴唇緊貼玻璃, 涼涼的, 把嘴巴張成小小的o，發出細微的“啵?！甭?。

    方知予在廚房兌了蜂蜜水給她解酒, 看到她的樣子，彎腰和她處于同一水平視線：“祝苗苗，你在做什么？”

    “噓——”

    “嗯？”

    祝清禾慢慢啵開嘴，又慢慢收攏，黑褐色的圓瞳里銀白色的魚影飄啊飄。

    她悄聲說：“卟嚕，卟嚕，我是一條魚?！?/br>
    “jiejie把我放在這的?！?/br>
    她的臉都被水族箱的玻璃壓扁了，抬頭時臉上留下了幾塊印子，眼神呆呆，像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土貓。

    方知予扶她站起來，坐到沙發上，把插好吸管的蜂蜜水給她：“魚喜歡水對不對？來喝一點?！?/br>
    祝清禾含住吸管口，抿一抿，有股淡淡的甜味，放心地砸吧嘴。

    她雙手抱著杯子，乖乖地嘬甜水，方知予清了根熱毛巾來，一點一點擦她的臉頰：“怎么晚上一個人到酒吧喝酒？”

    祝清禾停下嘬水的動作，吸管里的水回落水杯。

    她往下低頭，喉嚨里癢癢的，胸膛里糾結了千言萬語呼之欲出。

    ——“方總的壓力一定特別，特別大。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方總?！?/br>
    祝清禾還記得方知予偶然談起多年前和學姐創業多么艱辛，沒有人脈，沒有資源，資金鏈斷裂……

    好不容易都挺過來了，華樂唱片蒸蒸日上，正處在上升的關鍵期，任何小小的不利因素都可能導致項目沉船，方知予作為這次寰宇合作的負責人必定成為眾矢之的，她又是公司創始人之一，肯定更加心痛華樂的損失。

    祝清禾偷偷瞄方知予，繃直唇線，她已經簽了企宣部的勞動合同，答應陶冶不說出去，她就要信守承諾。

    至于同在一家公司上班，方知予遲早會知道她沒有簽藝人約，到時候方知予問起，她再想個說法。

    今晚就像先這樣，祝清禾頭昏得厲害，實在沒有力氣想太多。

    祝清禾繼續喝甜水，含著吸管話音含糊：“畢業了，可以做大人了，開心?！?/br>
    方知予給她擦完臉，把毛巾放到一邊的竹籃里，沉眸：“開心，只有一個人喝？”

    “嗯呢?！?/br>
    方知予沒再問什么，祝清禾不敢看她，默默地把蜂蜜水喝完，但她能感受到旁邊一直有視線在關心她。

    祝清禾蜷縮身子，抱住靠枕說：“我想睡覺?！?/br>
    方知予點點頭：“你房間的東西都在?！?/br>
    祝清禾看向玄關：“我要回寢室睡覺了?！?/br>
    方知予拉住要起身的她：“太晚了，今天不回去?！?/br>
    祝清禾老實地哦一聲，放回靠枕，像只小企鵝一樣，一步一步地走上樓梯。

    喝醉的人總覺得自己沒醉，祝清禾覺得她雖然腦袋很暈，但她的意識非常清醒，走路也很穩。

    一步一個臺階，就是有點奇怪，今天總是走兩步往墻上撞。

    祝清禾豎起食指指向前，確保自己走的是直線，找到她以前借住過一個月的次臥，打開門進去。

    床上是新換的四件套，她拍拍床，非常有彈性，祝清禾隱約想起之前方知予帶她到商場買了新床墊。

    方知予真的給她買了那么貴的新床墊啊，那方知予是還愿意和她一起住嗎？

    哦，倒也不是，這是方知予的家，人家給家里置辦百貨，誰來都能用。

    祝清禾揉揉眼睛，到衣柜里找衣服，除了她上次放在里面的貓爪睡裙，還多了一條粉色帶草莓的，肩帶都是荷葉邊。

    也是方知予給她選的嗎？

    方知予喜歡這么粉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