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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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的世子侯天昊與顧桑私下議過親,又救過她的命。 施氏并未多想,便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詳細告知。 “春獵過后不久,南安公主便大張旗鼓地為世子議親,相看家世門第相當的世家貴女,據說是應世子本人要求,揚言要挑個全燕京最好的姑娘做鎮國公府的世子妃……” 顧桑眉心微蹙。 是被自己刺激到了? “奈何親事議了一輪又一輪,也不知相看了多少姑娘,世子都沒看對眼的。直至今年五月,相看一年都未定下世子妃。燕京城流言蜚語四起,明面上不敢誹謗鎮國公府,也不敢當著南安公主面說什么,背地里卻是暗諷南安公主眼光挑剔,莫不是要給她家那紈绔世子配個下凡的天仙,南安公主一氣之下就帶著夫君兒子去普濟寺拜菩薩,求個好姻緣?!?/br> 施氏嘆了口氣:“哎,哪兒曾想到那鎮國公和世子竟撇下南安公主,偷偷前往西境邊關。也不知南安公主是被蒙在鼓里,還是知情者,兩父子離開普濟寺后,南安公主對二人的行蹤秘而不宣。 不過沒兩日,依舊被當今陛下察出端倪,龍顏大怒,派兵半路生擒侯家父子,歷時半月,將其抓捕回京投入大獄。細察之下,發現鎮國公府早就與西夏的君王暗中勾結,秘密來往多年,意欲挑起戰火,圖謀大燕疆土?!?/br> “據說,鎮國公向西夏許以西境五州疆土,做為西夏軍陳兵西境的條件?!笔┦项D了頓,說道,“這件事,我是從顧顯宗嘴里得知,也不知是真是假?” 以國之疆土做為交易,單憑這一點,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如果是真的話。 顧桑沉思片刻,提出疑惑:“可現在,西境邊關并無異動,鎮國公府會不會是被人所構陷?” 施氏搖了搖頭:“這些軍政要事,不是我這等婦孺所能知曉的,我也只是聽說了個大概,其間另有隱情也說不定。不過,陛下將鎮國公府謀逆案交由秦王負責,也許……” 施氏想說,也許顧九卿知道詳情。 顧桑瞬間了然于心:“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問問大jiejie?!?/br> 鎮國公府未被真正定罪,想來是證據不足,尚有疑點。 顧桑從主院出來,心事重重地回到芳菲院,還沒進去,就被奔出來的秋葵抱了個滿懷。 秋葵激動的又哭又笑:“小姐,奴婢以為你不要奴婢了,小姐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芳菲院有多安靜,沒有小姐坐鎮,院里的人都變懶惰了?!?/br> 顧桑抬手捏了捏秋葵的臉:“那你變懶了沒?” 秋葵驕傲道:“當然沒了,奴婢要替小姐看家,守著小姐的物件和金銀財寶,免得被那不干凈的人偷拿了去?!?/br> 有次院外的小廝就偷摸到內室,想要偷東西,幸虧被秋葵發現交由施氏處置了。 秋葵高興不已,指揮著芳菲院的仆婢忙活起來,備熱水,準備吃食,擺置冰鑒等等。 仆婢們穿梭不停,芳菲院因主人的回歸重新熱鬧起來,一掃之前的冷清。 時值七月,天氣正熱。 顧桑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洗去一路的風塵黏膩,又吃了些東西,久違的服侍竟讓她有些不適應。 她坐在窗邊,看了眼對面寂靜無聲的昭南院,心里更是五味雜陳。 對顧九卿放下狠話,從此各走各路,如今因侯天昊回京,少不得還要主動往顧九卿跟前湊。 就在她猶豫該先去探侯天昊的口風,還是找顧九卿詢問案情進展時,顧蘭聽聞她回府的消息,興沖沖地帶著弟弟顧明柏過來找她。 一年不見,兩姐弟長高了許多。 顧桑同他們說了幾句話,顧蘭見她面露疲憊,也不久呆,體貼地道: “三jiejie,我不打擾你休息了,過兩日我再來找你?!?/br> 顧桑笑道:“好啊?!?/br> 兩姐弟離去后,顧桑又發了會呆,糾結半晌,還是先去詔獄探監。 侯家是不是真的有冤屈,侯天昊總不可能全然無知。 顧桑本以為不會那么順利見到侯天昊,結果連她準備打點的銀子都未派上用場,人家聽她是秦王妃的meimei,未加阻攔,直接就放她進去了。 一入詔獄,就是令人作嘔的濃重血腥味,以及耳邊揮之不絕的哀嚎喊冤聲。 “三姑娘,就是這里了?”獄卒點頭哈腰,近乎諂媚道。 顧桑道了聲謝,順手給了點碎銀子:“不知南安公主可曾來探過監?” 獄卒道:“三姑娘是來探監的第一人?!?/br> 顧桑蹙眉。 如果侯家當真無辜,南安公主為何一次面未露。 南安公主雖被禁足于府內,只要她想,定有法子與夫君兒子見上一面。 侯家父子被分開關押在兩間獨立的牢房,二人皆受過刑訊,手腳被鐐銬束縛,囚衣染血,死氣沉沉地躺在草垛上。 侯向翼雙眼緊閉,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迷的緣故。 侯天昊則是睜著眼睛,兩眼空洞地望著墻壁上的小窗,一直保持著抬頭仰望的姿勢,如泥塑木雕一般。曾經鮮衣怒馬的少年郎被折磨的體無完膚,身上到處都是鞭傷,眼里空的沒有一絲色彩。 不過一年,侯天昊身上再也沒了當初蓬勃如朝陽的少年氣,整個人狀如槁木死灰,驟失生機,唯有暮氣纏繞。 饒是顧桑出現,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動都未動一下。 顧桑心中酸澀不已,輕聲喚他:“侯天昊?!?/br> 見他沒反應,她又喚了一聲:“侯天昊,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侯天昊依舊沒反應,就像是聾了啞了一般。 “世子爺,小哥哥,漂亮小哥哥……” 她的聲音染上了哭腔,手指緊緊地抓著牢房的門,一遍遍地喚他。 侯天昊總算有了反應,他僵硬地轉頭看向顧桑,看著這個讓他遍嘗苦念的小丫頭,呆滯的目光緩緩聚焦在她身上。 從他隨父親逃亡半月,至抓捕入獄,沒有一個人來看他,就連娘也未曾出現過。曾與他打馬蹴鞠的朋友生怕受他牽連,人人都避之不及。 可她為什么來了?她讓他不要纏著她,為什么在他最落魄絕望的時候又出現? 侯天昊呢喃道:“你不該來,不該來?!?/br> “可是,我總要知道你……為何變成這樣?”顧??粗?,哽咽道,“你總得告訴我,你是不是被……冤的?” 為何變成這樣? 他也想知道啊,為何會變成這樣? 爹娘不是帶他上香求姻緣嗎?為何一覺醒來就在前往西境的路上?又為何被朝廷兵馬追捕? 他不是傻子,隱約明白了什么。他勸爹回京,一切都來得及。但是爹說,晚了,回京只有死路一條。 他渾渾噩噩地跟著爹一路逃亡,結果還是沒能成功逃到西境,也沒等到來接應的侯家軍,便被官兵緝捕回京。 鎮國公府被釘在了叛國投敵的恥辱柱上。 他的天,他的人生徹底塌了。 侯天昊看著顧桑,看著她泛紅的眼睛,看著那雙希望他說出是冤枉的眼睛,他閉了閉眼,沒能給出她想要的答案:“你走吧,不用管我?!?/br> 她的求證,已然有了答案。 鎮國公府并非全然無辜。 顧桑默了默,還想說什么,但侯天昊翻身背對她,拒絕的姿態展露無遺。 她默默地嘆了口氣,留下一瓶治傷的膏藥,轉身就走。 就在這時,侯向翼突然睜開眼睛,對著顧桑的背影道:“小姑娘,等等,你可是秦王妃的meimei?” 顧桑轉頭看向侯向翼:“是?!?/br> “我兒是冤枉的,你跟他認識一場,理應知道他的為人?!焙钕蛞砩裆珣┣?,老淚縱橫,儼然一副豁出命也要摘干凈兒子的慈父心腸,“他從未想過背叛大燕,你救救他……” “閉嘴!”侯天昊突然紅著眼睛,怒吼。 他轉向顧桑,情緒激動道:“滾!小爺不需要你爛好心,小爺就是想跟著老子造反?!?/br> 顧??戳丝春钕蛞?,又看了看侯天昊:“別自踐,你父親說的也沒錯,我確實知道你是怎樣的人?!?/br> 說完,就走出了牢房。 牢房內,侯向翼氣怒交加,低罵道:“找死也不是你這個找死法,你娘在外面也會想法子救你出去,只要你能活著出去,侯家軍就有了主心骨,哪怕是爹死了,你也能替我報仇雪恨……” 魏王這種陰鄙小人都能高坐皇位多年,侯家如何坐不得? 本該萬無一失的計劃,不知西夏王從哪兒得知他淪為階下囚的假消息,導致西夏王不愿出兵,讓他失了名正言順前往西境的機會。 所以,才會鋌而走險。 如今想來,假消息怕是有人故意為之。 侯天昊充耳未聞,一字未應。 …… 回府路上,途徑秦王府,顧桑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巍峨大氣的王府門面,略頓了瞬息,便撩下車簾。 回到芳菲院,已是暮色四合。 顧桑簡單洗漱一番,換了套寢衣,從盥洗室出來,卻發現內室出奇的安靜,她抬眸四望,瞳孔猛地一縮。 本該在秦王府的顧九卿,此時卻坐在窗邊的小榻上,一身如雪白衣,姿態閑適優雅,他漫不經心地翻閱一卷書,看樣子應是來了一會子。 見她怔愣在珠簾之后,他悠然放下書,抬眼看她。 “meimei,終于舍得歸家了。過秦王府,怎么也不進去看看?” 第108章 那般熟稔而隱帶挑逗的口吻, 仿若他們之間無事發生,也仿佛他不曾親手推她落水一般。 時隔大半年不見,顧九卿比她想象的還要平靜淡然, 可他早已是秦王妃,怎么可以還用這種腔調同她說話? 他以為, 他們還跟以前一樣嗎? 他以為,時間已經讓她淡忘了曾經發生的一切嗎? 顧??梢栽谑┦厦媲爱斪鐾嫘?,輕飄飄一語揭過,然而真正面對顧九卿時,她無法讓自己不去怨, 不去怒,心底仿佛燃燒著熊熊火焰,焚燒掉她全部的偽裝, 撕掉表面偽裝的從容與淡定。 她無法心平氣和,譏諷道:“大jiejie今時不比往日,秦王府門第太高,我高攀不起?!?/br> 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姑娘猶如刺猬渾身帶刺,顧九卿眸色晦暗,低嘆道:“meimei這樣,我可太傷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