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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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給雍王償命!” 男人惡狠狠地盯著顧九卿,一把拔出刀刃,正要再捅一刀時,前胸后背同時傳來一陣劇痛。 前胸被流云一劍刺穿,后背則被一支利箭射中。背后那一箭甚至誤殺一名百姓,將百姓和男人同時貫穿,可見射箭人之急切。 隱藏在高樓的陌上,與流云對視一眼,收起弩箭離開。 不過瞬息間,曾經純白如雪的衣衫被大片鮮血染紅,驚心刺目的紅。 顧桑被眼前的血色灼了眼,她看著顧九卿不斷冒血的胸口,大腦一片空白。 為何還是受傷了? 這么多血。 她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顧桑杏眸里滿是驚怕與慌亂,眼眶紅的如血,嘴唇哆嗦不止:“對,止血,先止血?!?/br> 將傷口扎緊,按壓止血。 只要血止住了,顧九卿就不會有事。 她抖著手想要從衣服上撕一些布條,發現自己穿著士兵的服飾,只得轉而從顧九卿衣裙下撕下一道長布條。 流云木著臉將整瓶止血散倒在顧九卿傷口上,又給他喂了顆護住心脈的黑色藥丸,對于刀口舔血之人,這兩樣是隨身常備之藥。 對于救命藥,主子向來不曾苛刻,都是頂好的療傷圣藥。 原本已經昏迷的顧九卿在藥物與寒毒的雙重刺激下生生疼醒,他疼的冷汗淋漓,虛睜著眸眼,看著顧桑,看她邊哭邊抖著手給他包扎傷口。 受傷的位置極其刁鉆,小姑娘纏繞傷口時極不方便,又怕弄疼他,小心翼翼的動作極為輕柔。 顧九卿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涼,眼皮越來越沉重,那種生命流逝的恐慌將他徹底掩埋。 他不能死,不能死在雍州。 他的事情還未做完,大仇尚未得報。 如何能死,如何可以死? 一瞬間,顧九卿迸發出強大的求生欲。 “大jiejie,你真傻,為何要替我擋刀子?你知不知道我……” 顧??薜钠怀陕?,她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就算真刺中了她,也會沒事的,頂多受點皮rou傷。 原想的是,有人刺殺女主,她推開女主便是,可又怕出現意外,就將自己重要位置護住,畢竟兵荒馬亂的,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意外。 顧桑提前往衣服里藏了鐵皮軟甲將致命處通通護住,可她萬萬沒料到,顧九卿竟會舍命救她。 她握住顧九卿冰寒徹骨的手,才明白女主為何會受傷,原來是寒毒發作,讓顧九卿失去了躲避危險的反應能力。 “大jiejie,你不會有事的,那么高的懸崖,你都能化險為夷,這點小傷,定傷不到你?!?/br> “是……嗎?”顧九卿有氣無力地動了動唇,黑眸中的暗光漸漸沉下去,“借……meimei吉言?!?/br> 顧桑哽咽:“我沒有說假話,大jiejie不會死?!?/br> 原先驚惶逃命的百姓,誰也沒往顧九卿這邊擠逃,自發讓出空間,畢竟顧九卿是為了救他們受傷,人心皆是rou長,百姓們無不觸動。 夏鋒見顧九卿遇刺,對于昔日同澤再不留情,但凡舉刀反抗者,均被誅殺。 很快,夏鋒和莊將軍便將局勢控制住。 司馬睿飛快奔至顧九卿出事的地方,卻只看見一灘刺目的鮮紅。 …… 一輛狂奔的馬車里,顧九卿了無生氣地躺著,闔目緊閉,唇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哪怕蓋著厚重的被褥,可他身上一點兒溫度都無,連帶馬車里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 眉梢墨發早已凝結成一層白色的冰霜,顧桑拿帕子擦掉,不消片刻,冰霜復又重凝。 不過慶幸的是,因為顧九卿體溫冰寒,反而加快凝血速度,傷口的血得以暫時止住。 眼見著包扎的白布條變成染血的紅布條,顧桑心里難過的不行,也為自己沒有救下顧九卿而自責。 “三meimei,前方不遠處便是四方醫館,里面的陶大夫是有名的療傷圣手,他的醫術在雍州城敢認第二,就沒人認第一?!?/br> 馬車外,傳來顧明崇的聲音。 顧??戳艘谎垲櫨徘渖砩系谋?,轉頭看向陌花。 陌花搖搖頭:“陌上已經去請大夫了,此人醫術高明,妙手回春,不輸于宮中御醫?!?/br> 顧桑抿了抿唇,對著外面的顧明崇道:“謝過堂兄好意,我們已經找到更好的大夫替大jiejie治傷?!?/br> “如此甚好?!?/br> 顧明崇著實沒想到顧九卿竟有如此膽魄行刺康守義,早已對這位燕京堂妹佩服的五體投地,打心底希望顧九卿轉危為安。 馬車轉過一條巷子,駛進一處偏僻的宅院。 顧桑取過帷帽,仔細給顧九卿戴上,方與陌花一道扶著顧九卿下車。 陌花力氣大,重量幾乎都在她那邊,顧桑沒費什么力氣,只是虛扶著顧九卿。 剛將顧九卿安置在榻上,陌上便帶著一名年輕大夫返回。 大夫約莫二十幾歲,肩挎著藥箱,一見到顧九卿的情況,不容分說便將閑雜人等趕了出去。 顧桑有心留下幫忙,但見陌花陌上對大夫毫無異議,便也跟著默默出去了。 她沒有離開,就坐在門口,安靜地等著,不發一言。 陌花站在旁邊,看了一眼顧桑身上兵士們的衣服,便知顧桑是混在莊嘯林攻城的隊伍得以入城,士兵的服飾最是悶熱笨重,而她像是無所感知,悶得額頭汗液不斷滴下,也不知抬手擦汗,就那么呆坐著。 “三姑娘,可要去換套衣服?”陌花忍不住道。 主子受傷,陌花心里也不好受,但也怨怪不到顧桑頭上。就算顧桑沒有出現,主子寒毒提前發作,依舊會受傷。 只是,主子竟會選擇以命相救…… 顧桑搖搖頭,低聲道:“我等大jiejie脫離危險?!?/br> 陌花道:“可是,三姑娘的衣服臟了,沾了許多血?!?/br> 顧桑低頭,看著衣服上斑駁刺目的血跡,眼眶又紅了。 都是顧九卿的血。 她說:“好,我去換?!?/br> 顧九卿最喜潔,一定會嫌棄她滿身臟污。 顧桑換了套干凈的衣服,洗了把冷水臉,回來又坐在門口,沉默地將腦袋埋在膝間。 陌花陌上等人亦都守在門外,面色沉重。 顧明崇跟隨顧桑流云一道進的城,見此場景,唯有長嘆一聲。 誰也沒說話。 四下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中的寂靜被趕來的司馬睿打破。 “九卿在哪兒?傷的嚴不嚴重?我要見她!” 司馬睿心急如焚,不管不顧地就要往屋內沖,卻被陌上一把攔住。 “殿下,大夫正在給大姑娘治傷,不宜打擾?!?/br> 司馬睿腳步一頓,看見顧九卿的婢女也杵在外頭,怒道:“屋里為何沒留人?” 一個大夫如何方便? 顧桑聞言抬頭:“事急從權,醫者為大,大夫將我們全部趕出來,就是嫌棄外人在場,瞎逼逼礙事?!?/br> 在場之人,誰不著急。 再急,也不能驚擾大夫診治。 司馬睿這才發現坐在門口的顧桑,滿腔憤怒與驚怕似找到了宣泄口。 “你最好祈禱顧九卿平安無事,否則,我定饒不了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九卿焉能出事?” 顧桑蹭的起身,怒目瞪向司馬睿,簡直快被他氣笑了。 “六皇子,你敢摸著自己良心說,大jiejie究竟是為了誰才出的事?如果六皇子將責任推到我身上,能讓你悔恨少一些,能讓你自責少一些,那你推給我好了?!?/br> 司馬睿黑著臉道:“我有責任,難道你沒有?她是為了替你擋刀子,才會傷到這般田地?!?/br> “可大jiejie是為你甘為反賊人質,還請六皇子殿下莫要搞錯因果?” 顧桑本就因為沒能救下女主心情糟糕透頂,也不像平日那般慣著司馬睿,你是男主你了不得,有本事不要讓女主涉險啊。 未來女帝的救駕之功沒了不說,從顧九卿替她擋刀的那一刻,她的心一直悶疼悶疼的,本就難受的緊,司馬睿還非要怪罪到她頭上。 如果真是她的錯,也就認了。 司馬睿面色難看至極,還想同顧桑爭論,房門猛地被人打開,顯然年輕大夫的脾氣不怎么好。 “吵什么吵!要吵就滾遠點吵,人都還沒死,先被你們給吵死了!” 顧桑權當大夫是在罵司馬睿,她探頭往屋內瞧了一眼,急忙問道:“大jiejie情況如何?可脫離危險了?” 大夫轉頭看向顧桑,問道:“你是傷者的meimei?” 顧桑點頭。 大夫幽幽地嘆息一聲:“唉,情況不容樂觀,那一刀極深,僅偏離心臟一寸,神仙都難救?!?/br> 所有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 大夫話鋒一轉,“不過,你們遇到了我,我又把他從閻王殿搶回來了。這位姑娘的傷有些刁鉆,必須用特殊的法子加快傷勢愈合,找一處天然溫泉,輔以藥浴,假以時日,便可蘇醒?!?/br> 聽此一說,顧桑立馬確信眼前的大夫深知顧九卿身中寒毒的事,故意替他遮掩。 司馬睿皺眉,發出靈魂性的疑惑:“傷口能泡水?” 大夫以一種看傻子似的表情看向司馬睿,背著手,冷哼道:“誰說要將傷口泡在水里,下半身泡在水里即可,溫泉藥浴可促進血液循環,亦可通過皮膚吸收藥效?!?/br> 顧桑翻了個白眼:“不懂裝懂?!?/br> 司馬睿面色愈發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