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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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桑:“……” 禮物不是她備的,送禮也不走心。 顧桑嘟囔了一聲,便去找顧九卿。 “三姑娘,大姑娘此時不方便?!蹦盎ㄕ张f伸手一攔。 “進來?!?/br> 陌花語落,室內便響起顧九卿的聲音。 顧桑伸出一根手指,順勢推開陌花的手,眨眼笑道:“看來大jiejie已經洗完澡了?!?/br> 陌花木然道:“三姑娘,請?!?/br> 一踏入室內,顧桑便感覺到一股子撲面而來的熱氣兒,此間屋子并未擺放冰鑒,沒有她那間屋子涼快。顧桑拿起桌邊的團扇,朝自己扇了扇風,可不想剛洗完澡就熱出一身汗。 顧桑繞開屏風,轉到內室,一抬眼就看見顧九卿正背對她穿衣,她腳步頓住,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頎長清絕的背影,長至腰間的墨發,雪色里衣,組成一幅旖旎的畫卷。 “meimei來了?” 顧九卿抬手取過旁側的純白外衣穿上,轉過身看向顧桑,他的手慢悠悠地系著腰間絲絳,純白如雪的絲絳帶子纏繞在他修長好看的手指上。 顧桑低頭看著他的手指,一時竟有些挪不開目光。 顧九卿挑眉睨向她,手上動作一頓,手指勾住絲絳帶子,慢慢地解開已經打好的結。 他面上揚起一抹十分惡劣的笑:“meimei往哪兒看?如果想瞧得更仔細些,不妨讓meimei看個夠?” 顧桑登時鬧了個大紅臉。 她別過臉,伸手制止他的動作:“你有的,我也有,沒什么好看的。我過來就是想問大jiejie,怎么讓陌上把母親替我備的見面禮也一并送出去了?” 顧九卿重新系上女裙的絲絳:“怎么了?” 顧桑有些惱:“我本來想自己送的?!?/br> 親自送禮,可增進與人的親近感。 “倒是毀了meimei討得他人歡心的機會?”顧九卿唇角往一邊扯了扯。 顧桑:“……怎么同大jiejie說不通呢?人與人之間不就是你來我往,我們來麓州探親游玩,自然要與人留下好印象?!?/br> 關系處好了,吃好喝好玩好,不好嗎? 顧九卿看她一眼,側身坐在桌邊,端起茶盅慢條斯理地轉悠了一圈:“也是,meimei在麓州合該同顧家人打好關系,這樣我也放心。以meimei長袖善舞能言善辯的能力,即使沒有親自將禮物送到他們手上,也會討得他們喜歡,不是嗎?” 見顧九卿穿戴整齊,顧桑方轉過臉,手拿團扇,氣呼呼地為自己扇風。 “大jiejie是要丟下我,一個人前往雍州?” 顧九卿原本沒打算來麓州,后來臨時改了主意,是反悔帶她去雍州,這才將她送到麓州。 顧九卿笑:“是啊?!?/br> 一頓,他笑的越發冶麗:“但不后悔帶你離京?!?/br> 顧桑瞪眼:“我不依,我要陪大jiejie同去雍州?!?/br> 顧九卿直接無視顧桑的抗議,抬手指了指桌邊的干巾帕:“過來,幫我擦發?!?/br> “這種小事,怎么不讓外面的丫鬟婆子做,盡使喚我?”顧桑抱怨歸抱怨,卻是老老實實地拿起巾帕,給顧九卿擦拭濕發。 待頭發擦干,又拿起妝奩臺的白玉發簪。 顧桑目光微凝,是她送的那支,顧九卿此行出京,一路戴著她送的發簪。 僅此一根,簪不離發。 見她盯著白玉發簪出神,顧九卿抬手握住她的小臂,將綿薄的衣袖往上挽了幾分,露出細白的皓腕,腕間一只晶瑩玉透的琉璃手鐲襯得如玉肌膚猶似泛著流光。 他摩挲了一下琉璃手鐲,泛涼的指腹似掠過溫熱肌膚。 顧桑蹙眉,正欲縮回手,顧九卿卻道:“我送的鐲子,meimei不離身,meimei送的發簪,我自也不會離身?!?/br> 顧桑抬眼看他,抽手,被他握得更緊,沒抽動。 她再抽手,仍是沒抽動。 “大jiejie,你這樣,我如何替你簪發?” 顧九卿這才松開手:“有勞meimei?!?/br> 顧桑抿著唇,抬手將白玉發簪插在顧九卿頭上。 她說不清自己是何心情,當顧九卿說要給她找郎君,她以為自己誤解了顧九卿的意圖,十余天的車程,她們同吃同住,他并未對她做出過分的曖/昧撩/撥之舉,她差點真的以為那些惶惶不安的糾結仿若只是她的錯覺。 今日這做派……女主當真是‘賊心’不死。 * 常氏準備了極為豐盛的接風洗塵宴,天上飛的,地上跑的,能端上桌的都上了桌。 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堪比宮廷盛宴的美味佳肴。 顧桑到達膳堂時,著實被狠狠饞到了。 畢竟,路上風餐露宿的,哪兒有家里整的齊活兒。 幸虧下午克制住少吃零嘴兒,要不然多虧。 城外流民喝稀粥,這里卻是山珍海味,真是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 哎呀,她才沒有心里負擔,該吃吃該喝喝,不吃也會被倒掉浪費,莫不如進她的肚子。 常氏知道顧九卿的忌諱,又見顧桑同顧九卿關系親近,便將兩人安排于一處,且顧九卿旁邊留有空位。 “稍等片刻,祖母和母親馬上就到?!背J系?。 顧桑規規矩矩地坐著,雖然內心瘋狂想要動著,但沒有饞到失儀的地步。 她目不斜視,軟聲笑道:“合該的,祖母和二伯母是長輩,我們等著便是?!?/br> 二房人丁簡單,卻是四世同堂。 上有健在的老夫人,下有吃奶的重孫子。 顧九卿隨意瞥了一眼,在場多是女眷,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二伯父和堂兄似乎沒在府上?” 常氏沒想到顧九卿主動同她搭話,想到公公和郎君做的生意已是十拿九穩,不是什么秘密,便道:“雍州有個老主顧,以不錯的價格買了一批數量不小的糧食,父親便親自運送這批糧食去了雍州。老主顧要的糧食數量龐大,就是前兩年的陳米也要,父親又寫信回來,讓郎君盡快籌措糧食運往雍州,好像是讓郎君能籌多少就籌多少,郎君近些時日就忙著籌糧的事宜,忙的都不著家?!?/br> 顧??戳艘谎垲櫨徘?,偏頭問道:“二伯父運了多少糧食去雍州?” 常氏想了想,不確定道:“數萬石?具體數額待郎君回家,問過方知?!?/br> 常氏沒有經商的頭腦,除了她的嫁妝鋪子,家里的一切商鋪生意都是顧家兩父子共同打理,她也就是聽顧明崇念叨了幾句。 數萬石與朝廷下發的五萬石救災糧相差無幾,果然財富和糧食都是攥在少數人手里。 顧顯武運了糧食去雍州,卻未返回,而是寫信讓顧明崇籌措糧食,本身就很反常。 雍州的形勢…… 顧桑意識到不對勁兒,顧九卿自然也想到了:“堂嫂可知朝廷的救濟糧也不過五萬石而已?顧家的這位老主顧是不是以遠高于米市價格購入?如果是的話,待堂兄歸家,讓他不要急著將糧食運往雍州?!?/br> 常氏疑惑不解:“大meimei是何意?” 顧九卿淡聲道:“轉告堂兄即可?!?/br> 顧桑解釋道:“城外流民聚集,如果被流民發現,麓州有大量糧食運去雍州,流民豈不是鬧翻天了,說不定還會瘋搶糧食?!?/br> 常氏看向顧九卿:“大meimei,是這樣嗎?” 顧九卿沒有理常氏。 恰在此時,錢氏攙扶著老夫人過來了。 老夫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身上染有佛香,一看就是常年禮佛的主兒。 顧家二房的內宅是常氏這個年輕媳婦掌家,婆母錢氏是個不愛管事的清閑性子,老夫人年紀大了,更不愛過問家宅內的瑣事。 顧顯武和顧明崇兩父子在外經商,經常不在家,錢氏也是為人兒媳,便替顧顯武在老夫人跟前盡孝,陪著說話解悶。因為老夫人牙口不好,飲食要清淡軟爛易消化,與年輕人吃不到一處,平時都是在院中單獨用膳。 除非逢年過節等重大節日,老夫人才會同家人一道在膳堂用膳。 今日嬌客上門,家有喜事,老夫人便過來同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眾人起身,給老夫人和錢氏問好。 顧桑和顧九卿自也對著老夫人施了一禮,身姿儀態,在一眾女眷中,尤為打眼。 尤其是,一襲白衣的顧九卿,無人可奪其光芒。哪怕是老夫人老眼昏花,一眼就看見了鶴立雞群的顧九卿。 老夫人走過來,面目慈和地看向顧九卿:“好孩子,多年未見,都出落的這般水靈。祖母還記得當年離開燕京時,你還是個兩三歲的奶團子。你都不知道你母親有多稀罕你,那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整日抱著你,喚你囡囡?!?/br> 原本的顧九卿有個小名囡囡,偷了身份的顧九卿不喜歡這種親昵稱呼,施氏便再也沒喚過了。 “來,坐在祖母身邊?!崩戏蛉巳款櫨徘涞氖?,卻被顧九卿不著痕跡拂開了。 顧桑眼眸輕動,偏了偏頭,笑瞇瞇地握住老夫人落空的手,語氣盡顯親昵嬌俏:“祖母,你記得大jiejie,可還記得我呀?!?/br> 老夫人自然不記得,但是來的路上,錢氏已經告訴過她,來的是大姑娘和三姑娘。 看著面前軟糯清甜的小姑娘,老夫人笑呵呵道:“當然記得,當年你還是個吃奶的奶娃娃呢?!?/br> 顧桑比顧九卿小兩歲,兩三歲減去兩歲,可不就是吃奶的年紀么。 顧桑莞爾一笑:“祖母記憶力真好?!?/br> 不論是老夫人,還是婆母錢氏,亦或是常氏,她們心里其實更重視顧九卿這位嫡女,但是顧九卿真的好冷,真的太難親近。 反而是,顧桑相處起來更貼心,不會讓她們覺得不適。 顧九卿以女相示人,并非真的女子,面對無利可圖的情況下,他真的不耐煩同女人們虛與委蛇,能維持表面的祥和已是他最大的良善。 一頓飯下來,顧桑同二房明顯更為親近,至少表面上如此。 大家族都擅長演出一副家和萬事興的戲碼。 不過,她能感覺出,顧顯武的后宅是真的比顧顯宗的內宅安寧多了。 顧顯武有一妻一妾,妾室生下顧靜沒幾年去世,便再未納妾。二房兩父子只對經商賺錢感興趣,家里女眷也沒生事的,內院簡單清靜。 老夫人當年在燕京看多了施氏和蒲姨娘的爭斗,一直信奉家宅安寧有利于財運,只要不是攪家精,老夫人都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