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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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說,沒想過的。 “還說沒有瞎捉摸,心口不一的小騙子?!鳖櫨徘湫表谎?,指了指桌上的御賜之物,“喜歡什么,挑回去?!?/br> “都可以?”顧桑眼睛倏忽一亮,誰都不會嫌錢多。 何況,她的份例實在不夠豐厚。 第40章 晉江首發 顧九卿略微頷首。 一頓, 便道:“除了這枚玉佩,其它隨意?!?/br> 龍鳳呈祥玉佩是賜婚信物,不可轉贈。 “嗯, 知道?!?/br> 顧桑伸手撥弄漆盤的金銀飾物,指尖輕觸其間一枚翡翠玉鐲, 似想到什么,又猛地將手縮了回來,“可是,這些畢竟是宮里賞給大jiejie的,我聽說敕賞之物都要在家里供著, 大jiejie轉手送人不妥吧?!?/br> “不喜便算了?!鳖櫨徘湫必恳谎?。 “別別別?!?/br> 女主敢送,肯定不怕被問責。 女子佩戴的頭面首飾,顧桑沒有選取, 這些都是宮中造冊記過檔的,她穿戴不出去。 保險起見,她挑了幾根阿堵物——足金的,黃金金條。 顧桑抬手重重敲了敲黃金,聽著黃金碰撞發出的響聲,笑瞇了眼。 顧九卿低哂:“沒想到meimei還是個財迷?!?/br> 顧桑得了便宜,權當自己沒有聽見顧九卿的奚落。 顧九卿凝眉凝視著少女的嬌顏笑臉,眸底興味漸濃, 啞著嗓子低問了句:“我要沐浴,meimei可要一起?” 顧桑嚇得登時變了臉色,手里的黃金差點都拿不穩了。 “不,不用, 我剛洗過?!?/br> “瞧你這點出息?!鳖櫨徘湟馀d闌珊,揮手便將顧桑打發走了。 偷看他洗澡, 膽子倒是大。 邀她共浴,卻不敢。 “我的好meimei,你又一次錯失接近真相的機會?!鳖櫨徘淇粗悄▊}皇離去的背影,低聲囈語。 呼,好危險! 顧桑抱著沉重的金條,心里狂跳不止。 * 且說顧九卿沐浴更衣后,便向宮里遞了牌子。 魏文帝在御書房接見了他,吳皇后也在。 殿內莊重威嚴,內里布置格局,諸如十方寶硯、大理石御案、就連批閱文書的朱筆,似乎一如往昔,但再也不是記憶里熟悉的面孔,而是仇人之面。 顧九卿跪在地上,叩首謝恩,平靜地說著違心的祝皋之詞。 屋內溫暖如春,甚至些許微熱,但他并不覺得暖,而是由身到心的發冷,冷著冷著便麻木了,恨著恨著便平靜了。 魏文帝端坐御案之后,打量著下首的顧九卿:“抬起頭?!?/br> 上回宮宴,相距較遠,看得不是很真切。 顧九卿聞言抬頭,他面色如常,沒有所謂的天家龍顏不可冒犯,而是坦蕩地直視魏文帝的目光,他算計著足以讓魏文帝看清他這張臉的時間,便移開了視線,順勢低下頭。 魏文帝困惑。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這回瞧的更仔細,確實不一樣。 若真說關系,恐怕是顧顯宗的夫人施氏同那人有那么一丁點親戚關系,且是出了五服的親緣。 吳皇后一邊觀察著魏文帝的神色,一邊想著事兒,康王和顧九卿的賜婚本該是太后發下懿旨,不知為何最后轉從皇帝這邊下發。 帝后都恍了神,一時竟都忘記讓顧九卿起身,待聽聞底下一聲刻意壓制的輕咳聲,魏文帝才回過神:“起身?!?/br> “謝陛下!” 顧九卿站起身,整個御書房剎那猶如清雪鋪面,竟驅散了室內的熱氣,他身量高挑,玉樹瓊枝,清傲不可方物。 魏文帝看著他,再次陷入沉思。 吳皇后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活了大半歲數,后宮佳麗三千,卻無一女子可與顧九卿的容貌和那份獨一無二的傲然清貴爭鋒。 就那么站在那兒,不言不語,便讓世間萬物黯然失色。一曲《山海止息》,更是名動天下。 如果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便就罷了,到頭了不過也就是同那人一樣紅顏枯骨??墒?,真會如此嗎? 吳皇后見顧九卿臉色泛白,遂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顧九卿緩聲道:“大監傳旨時,臣女尚在靜安寺禮佛,不甚偶感風寒,原該昨日入宮進諫陛下和娘娘,雨后山路濕滑,時逢身子不爭氣,這才拖至今日,不想未曾痊愈,殿前失儀,還請帝后寬宥!” 潺潺如清泉的聲音,尤為清冽悅耳,實乃一場聽覺盛宴。 吳皇后笑了笑:“大姑娘言重了,想來是下頭人辦事不力,事先沒有核查顧姑娘是否在家?!?/br> 吳皇后眼眸余光掃一眼魏文帝及身側垂首躬立的大監,暗自思忖,大監跟隨魏文帝數年,揣摩圣心的本事非她所能及,不至于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那便是……皇帝的意思。 專挑顧九卿沒在時,上府宣旨。 且不知是何用意? 但終歸是給兒子賜婚,沒有納入后宮的心思,這么一想,吳皇后倒是安心不少。 大監立即跪在地上,磕頭道:“陛下,娘娘,是老奴御下不嚴,導致手下人偷jian?;瑳]有查清楚大姑娘是否在府邸,便去宣了旨,老奴已經重罰辦事不力的小太監,老奴愿自請罰俸半年,以示懲戒?!?/br> 魏文帝沉聲道:“下不為例!” 此事便輕飄飄地揭了過去。 吳皇后又道:“既身子有恙,不妨宣御醫過來瞧瞧?!?/br> 顧九卿回道:“在靜安寺時,已得玄葉高僧請過脈,現下身子已大好,休養幾日便可,不必叨擾御醫?!?/br> 玄葉高僧懂醫理,其醫術凌駕于眾御醫之上。 吳皇后沒再堅稱宣御醫:“有玄葉高僧為你診治,倒是不需擔心?!?/br> 魏文帝似有些悵然:“朕聽聞顧家嫡女棋藝高超,世間難逢對手,原想與你對弈一番,看來只好等下回了?!?/br> 顧九卿緩聲道:“陛下謬贊,臣女棋藝難登大雅之堂,不過坊間虛名罷了?!?/br> “是虛名,還是實至名歸,待朕有機會同你切磋兩回,便知真章?!?/br> 魏文帝眉目威凜,又隨便問了顧九卿兩句,便讓他退下。 吳皇后見魏文帝有公文批閱,便也退下了。 御書房內,紫紗麒麟紋三足香爐徐徐燃著龍涎香。 魏文帝熏的頭腦昏沉,擱下朱筆,仰躺在龍椅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人老了,總是不自覺想起一些舊事?!?/br> 大監道:“陛下春秋鼎盛,福澤延綿,得天運庇佑,就算老奴老了,陛下都不會老?!?/br> 魏文帝看一眼大監,嗤罵了句:“你這個腌臜老滑頭!” 大監惶恐跪地。 …… 烏青色的天幕下,紅墻綠瓦,殿宇聳立,石獅雄偉,處處彰顯著天家威嚴不可侵犯。 顧九卿沿著石階往下走,待他走得遠些了,忽的駐足,回首望了一眼御書房的方向,視線略停頓片刻,他朝著出宮的甬道走去,一步步,再也沒有回頭。 他會回來的。 無論離開多久,無論是否還有人記得他,他終將回到這里。 無人可阻,無人可擋。 不遠高處,幾道人影憑欄遠望,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白衣背影。 正是太子,齊王和六皇子。 三人神情各異。 齊王司馬賢坐在輪椅上,忽然說道:“顧大姑娘平時鮮少入宮,今兒莫不是面圣謝恩?” 謝的什么恩,自是賜婚康王妃咯。 太子司馬承和六皇子司馬睿都沒有搭話。 太子畢竟是儲君,早就練就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司馬睿臉上也沒表現出什么特別的情緒,但是寬袖下隱藏的手早就緊握成拳。 司馬賢隨口一說,沒有得到回應也不在意。 那道白衣身影即將消失在甬道時,有人追了過去。 是康王。 “咦,四皇兄也進宮了?”司馬賢探頭奇道,“這么巧???”說者貌似無心,聽者卻有意。 太子近日有意針對康王,司馬睿本該聽取方諸的策略,進一步激化康王和太子之間的矛盾和爭斗,此刻便有合適的時機,可幾番于腹中斟酌,都說不出任何挑撥離間的話,拿他最珍視的女子做筏子,心里這一關委實不好過。 他的九卿是神圣美麗的,不該染上權利紛爭。 可什么都不做,她只能嫁給別人。 司馬睿暗暗攥緊拳頭,指甲陷進皮rou而不知痛,他就這般搖擺痛苦,片時,比起失去顧九卿的痛苦終是讓他下定決心,只是無關緊要的幾句言語挑撥,不算褻瀆了心中的神女。 剛做好心理建設,還沒等他開口,司馬賢便笑著道:“四皇兄真是好福氣,得父皇看重,讓他娶到顧家嫡女這般舉世無雙的女子,琴瑟和鳴,當真是羨煞旁人?!?/br> 司馬睿忍著心痛附和了一句:“四皇兄和顧家大姑娘確乃……一對璧人?!?/br> 簡單一語,便已讓他痛徹心扉。 司馬賢目光復雜地瞥了一眼司馬睿,感慨道:“也不知父皇何時給我指一門婚事,我倒是不求父皇給我指個像顧九卿這般好的女子,但求有她一半足矣。顧九卿這樣的女子,清雅端方,世間少見,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