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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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九卿果然心悅我。 劉尚默默給自家主子撐傘,看著主子傻樂的模樣,忍不住憂心忡忡:這大姑娘還沒過門,殿下就被人家姑娘拿捏得死死的,以后可還有活路? 房內,顧九卿隨手將帕子扔進炭盆,面無表情地看著純白的帕子被炭火吞噬殆盡。 火光有些晃眼,顧九卿抬手遮眼,忽然覺得意興闌珊。 面對司馬睿,他似乎連敷衍都不耐了。 還沒辨出這種危險的情緒由何而來,徹骨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嘴唇霎時失去了血色,眉眼發梢逐漸凝起一層薄薄的冰霜。 一瞬間,冷的全身發抖。 “主子?!蹦盎@呼。 守在門外的陌上瞬間入內:“去后山?!?/br> * 目前顧家頭等大事便是顧皎的婚事,定于臘月初二,不到月余的時間,婚期著實倉促,但在施氏的cao持下,一切皆有條不紊地進行。 雖是庶女出閣,但顧皎做的是正妻,有些流程規制能夠化繁為簡,有些卻不能。若施氏事事親力親為,必忙得跟陀螺似的轉個不停,好在有蒲姨娘這個親娘在,太過瑣碎的事便讓蒲姨娘去cao心,施氏把控大方向即可。 事關女兒的婚事,蒲姨娘不敢像往常那般夾酸帶棒陰陽內涵施氏,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恭謹純良。 妻妾之間倒是難得的和諧。 施氏身著靛青緞面錦服,手腕戴著質地上乘的玉石鐲子,圓潤大氣的臉龐透著當家主母特有的威儀風范,與下首的蒲姨娘形成鮮明的對比,蒲姨娘時刻盡顯柔態弱勢,低眸流轉是勾人的狐媚子勁兒,十足的妾室做派。 施氏端坐主位,認真翻看擬定的嫁妝單子。 顧桑坐在旁側抻長脖子觀看,長長的一頁紙,半晌看不到尾,什么金銀手鐲,玉石項鏈,珠釵發簪,什么陪嫁禮金等囊括吃穿住用,就連喪服都準備好了,這么多的嫁妝,怕是一大間屋子都裝不下。 這還只是庶女的規格。 如果是顧九卿出閣的話,嫁妝豈不是一輩子都用不完。 結婚讓人暴富啊。 待看到末尾處,施氏面色陡然凝重:“這幾處田莊鋪子是怎么回事?” 蒲姨娘笑著解釋:“這是老爺額外給皎皎皎添置的,老爺心疼皎皎遠嫁出京,拿出自己的私產為皎皎撐面,并非府上的公賬財產。妾身知道皎皎出閣不能越了大姑娘去,頭面裙裳,金銀首飾等一應物件都是嚴格按照庶女的規格擬定,不敢逾越分毫?!?/br> 頓了頓,鋪姨娘拿帕子壓了壓唇角,轉頭看向顧桑:“待三姑娘日后出嫁,老爺也會依例添置,只是二姑娘先出閣,占了個頭先而已?!?/br> 顧桑說:“我年紀小,還早著呢。我要等大jiejie風光大嫁后,才會考慮親事?!?/br> 蒲姨娘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施氏將單子遞還給蒲姨娘,淡聲道:“既是老爺私產,便這樣罷?!比绻麤]記錯,那幾家鋪面是顧顯宗私產中盈利最豐的。 說完,便打發走蒲姨娘。 顧桑沏了一壺茶,給施氏續上:“母親,喝茶?!?/br> 施氏抿了口,似想到了什么,放下茶盅,轉頭吩咐許嬤嬤取出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里面是三套華麗精美的頭面首飾: “這是我去歲命人打造的頭面,原本是給你大jiejie的,可她不喜這些奢華之物。你選一套送給二姑娘作添妝禮,剩余的兩套,便送給桑桑?!?/br> 話剛說完,便覺懷中一暖,竟是顧桑撲將過來,將她抱了個滿懷。 施氏低頭,正對上顧桑亮晶晶的眼睛:“桑桑最近正在為二jiejie的添妝禮發愁,不知送何物合適,母親便替我考慮到了,還送給我這么好看的首飾,桑桑太喜歡母親,太愛母親了?!?/br> 喜歡?愛? 施氏從未被兒女直白地表達過孺慕之情,一時竟怔住。 須臾,施氏慈愛地摸摸顧桑的小腦袋,惆悵一嘆:“桑桑如今比你大jiejie乖巧懂事多了,你大jiejie癡迷佛法本是好事,可凡事過猶不及,讓她禮佛不必過勤,她是半分勸都聽不進去,要是哪天你大jiejie絞了頭發當姑子,我怕是都不會意外?!?/br> 養女兒誰不希望養個伶俐聽話的小棉襖,冷心冷肺的棉襖太冷了。 女主殺生,對佛法視如敝履。 祈福誦經,不過是掩人耳目,方便同男主見面。 思及此,顧桑倏然想起一事,靜安寺后山天然的溫泉洞內,空氣里滿是濃郁的藥味,女主赤身泡澡,頭發被冰霜覆蓋,冰涼徹骨的肌膚…… 當時的猜測是,女主應該是中了某種毒。 顧桑面上不露聲色,心中知曉施氏的憂慮,遂道:“大jiejie只是性子冷了些,卻非超然世俗看透世事,不可能常伴青燈古佛清苦一生,母親莫要說這般胡話了?!?/br> 一頓,顧桑猶似想到了什么,略顯遲疑地看向施氏:“母親,我有一個猜測……” 施氏:“什么?” “大jiejie好像特別怕冷,手腳比冰塊還冷,是不是身子上有些女子慣常的小毛病,久調不愈。所以,大jiejie才會經常去靜安寺祈求佛祖保平安,保健康?!?/br> 施氏擰眉:“畏寒發冷?病癥當直接表現在女子月事上面,可九卿的身子并無這些毛病。以前請大夫診過脈,沒什么問題,只是身體比常人怕冷一些?!?/br> 顧桑思索道:“會不會大夫醫術不夠精,瞧不出病理?” 施氏搖頭:“不會,大夫是燕京城專瞧女子病的名醫?!?/br> 顧桑:“許是大jiejie的身子異于常人,才會比普通人畏寒,只要身子沒有問題,我便放心了?!?/br> 看來施氏也不知道。 女主對母親隱瞞的事情還不少呢? 施氏對女主的關心疼愛她可是看在眼里,說是拿女主當眼珠子疼都不為過,面對一個毫無原則護著自己的母親,卻要防備隱瞞,甚至不信任,會是什么樣的原因? 顧桑百思不得其解。 時值中午,施氏留顧桑用膳,吃完飯沒多久,宮中便來了人宣紙賜婚。 是顧九卿和康王司馬驍的賜婚圣旨。 顧桑震驚不已。 這是原書沒有的劇情。 書中,康王對女主一直都是單相思,愛而不得,靜安寺北嘉郡主‘攀誣’女主幽會外男的事,雖被女主化險為夷,但康王仍舊起了疑心,跟蹤調查女主,甚至借此欲促成他和女主的好事,但最終沒有如愿。 而現在,劇情發展有了出入。 因為她在靜安寺證明女主私會乃子虛烏有的事,康王對女主沒有生出疑心,只當北嘉郡主嫉妒成性故意污蔑,對女主仍舊秉持君子風范,沒有做出原書中跟蹤查探等小人行徑,反倒得圣上給他和女主賜婚。 難道是因為自己穿書,劇情已經開始崩壞了? 闔府上下全都跪在前廳,接旨謝恩。 作為正主的顧九卿遠在靜安寺,無法親自接旨。圣旨抵達顧府,自沒有返回去重新宣讀的道理。 手拿明黃卷軸的大監,聲調尖細地說道:“既然,大姑娘不在府上,便由顧大人和夫人代為接旨。等大姑娘回了府,去宮里謝恩即可?!?/br> 說罷,便展開圣旨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忠毅伯府顧氏嫡女顧九卿,行端雅儀,品貌出眾,有詠絮之才……” 施氏早前探聽過宮里的風聲,心里有所準備,但當圣旨下達的那一刻,還是抑制不住的震驚,但更多的是憂慮。反觀顧顯宗,滿面春風,一掃顧皎親事帶來的陰霾,那份狂喜藏都藏不住。 至于蒲姨娘面上看似淡定,實則攥緊的帕子泄露了她的不平。顧皎呢,則毫不掩飾自己的嫉妒,憤恨地咬緊牙關,咬出了血而不自知。 顧九卿一朝成鳳,自己卻身陷泥沼,那樣的殊榮華貴是她一生再難望其項背,她和大jiejie之間的差距,這輩子都追不上。 “……時值待字閨中,與康王司馬驍堪稱天造地設,良緣天作,今下旨賜婚,許配康王為正妃,擇良辰吉日完婚。望汝與康王同心同德,勿負朕意!” 大監合上卷軸,呈遞給顧顯宗:“恭喜顧大人和夫人?!?/br> 這可是天大的殊榮。 顧顯宗激動地接過圣旨,托舉于頭頂,恭敬叩首:“臣謝主隆恩,圣上萬歲萬萬歲!” 眾人亦是跟著道:“謝主隆恩,圣上萬歲萬萬歲!” 一排宮人手托金漆黑盤,里面擺放著奇珍異寶,每一樣都是價值不俗。 大監手指著為首宮人盤里的托舉之物:“這枚龍鳳呈祥玉佩是皇家賜給大姑娘的信物?!?/br> 顧顯宗再次叩謝天恩以示皇恩浩蕩,隨即拱手笑道:“本官新得了兩盞古樹普洱茶,是存了幾十年的野生老茶,公公留下吃口茶?!?/br> 大監心念一動,道:“這可是好茶,不過大人的好意咱家心領了,實在是今兒不得閑,皇命在身,圣上還等著咱家回話。等令嬡同康王大婚之日,咱家定要討杯喜茶喝?!?/br> 施氏笑了笑,示意許嬤嬤將提前備好的銀子和普洱茶塞給大監身邊的小太監:“勞公公辛苦走這一趟,哪兒能讓公公等到大婚才喝上,今兒辦完差事便可品上?!?/br> 大監瞥一眼鼓鼓囊囊的錦袋,笑瞇了眼:“咱家謝過夫人?!?/br> 離開前,大監又說了一句:“那枚龍鳳呈祥玉佩是陛下佩戴多年之物,太子殿下的未婚妻都未有此殊榮,大姑娘真真是好福氣?!?/br> 只一句便說明今上對這樁婚事的重視程度。 施氏心里頓時有了數,將大監等宮里人送走后,顧顯宗捋著短須道:“還是夫人辦事穩妥?!碧鞂⑾彩乱粫r興奮激動,竟忘了準備酬謝之物。 宮里的大監官位品級雖不及自己,卻是圣上的伴讀太監,如果暗地里使個絆子,是輕而易舉的事。 施氏白了顧顯宗一眼,沒有搭理他,吩咐下人將宮里的賞賜全部送到昭南院,又譴人去靜安寺通傳一聲。 安排妥當后,直接忽視顧顯宗,徑直往主院而去。 喜事當前,顧顯宗毫不在意施氏的漠視,畢竟九卿是施氏所生,一切皆可寬宥。他拿著圣旨又看了一遍,見施氏走遠,幾步追了上去。 顧顯宗面上的笑容不加掩飾,喜滋滋道:“夫人,九卿成了康王妃……” 施氏猛地轉身,被顧顯宗臉上刺眼的笑激得胸間無名火起,她冷著臉子道:“你可曾管過女兒愿不愿意?” 顧顯宗說:“這是天大的好事,女兒怎會不愿?能與皇家攀上姻親,不只是女兒的福氣,更是顧家祖上庇佑?!?/br> 施氏冷哼一聲,譏諷道:“老爺真當皇家婦好做,莫不是貴人多忘事?!?/br> 顧顯宗一愣,腦門瞬間冒起冷汗。 十二年前那場皇權傾軋,顧家……差點滿門傾覆……就差一點點。 顧顯宗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施氏,說:“之所以被牽連,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么?你倒是說清楚……”施氏柳眉倒豎,聲音突兀拔高,“不就是因為施家是…….” 顧顯宗一把捂住施氏的嘴,目露驚恐,壓低聲音斥道:“小心隔墻有耳!如果傳到宮里,顧家有幾個腦袋夠砍?再說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九卿和康王的情況不同于當年……” 話鋒一轉,顧顯宗半警告半寬慰:“夫人莫要杞人憂天!” 啪地一下,施氏毫不客氣地打落顧顯宗的手,但倒底心有顧忌,低呵道:“我只是一介無知婦人,見識淺薄,不及你高瞻遠矚,但你在朝為官,朝堂上的風云暗流總該比我敏銳,我只是不想九卿成為權力斗爭下的犧牲品?!?/br> “夫人多慮了,朝堂近日甚為平靜?!鳖欙@宗說。 施氏目光直直盯著顧顯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