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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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桑被他看穿,在他面前無處遁形,輕輕點了點頭:“是,但我不會說?!?/br> 顧九卿落手放在她頭頂,揉了揉她的頭發,頗感欣慰:“所以,meimei才是最識時務之人,早早棄暗投明?!?/br> * 顧桑不知自己怎么走出昭南院,她站在青石小路上,寒風拂面而過,刺的臉頰生疼,她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才發現里衣早已被汗濕,黏膩在肌膚,愈發覺得冷了。 她攏緊衣服,喃喃自語:“這鬼天氣可真冷啊?!?/br> 回到荷月院,顧桑泡了個熱水澡,方覺身子暖和了些,身子漸暖,心里也就沒那么涼了。 畢竟,她親眼見過女主殺人,見識過女主的可怖,顧皎和北嘉郡主的這點子事實在算不得什么。 再說,自己也干凈不到哪里去,只是不及女主的狠辣與無情。 這日過后,顧桑同女主的關系似乎和好如初,她將真實的想法和情緒掩埋內心,戴上假面繼續同女主虛與委蛇,如前段時間那般經常往來昭南院,凡事想著女主,時時刷好感,有什么好聽的笑話也緊著給女主說,包括坦然接受魔鬼般的練字折磨,偶爾的撒嬌小幽怨也只是攻略需要,為了心疼她這個乖巧懂事的‘meimei’。 顧九卿似乎頗為享受她這種討巧賣乖的表現,看著她在他眼皮底下虛偽做作,看著她的虛情假意,猜測著其中有幾成真又有幾成假,究竟是真心的成分居多,還是假意占據上風。 他占著男子的皮囊,卻用女子的身份,同她玩這種真情假意的感情游戲,他興趣盎然,對此樂此不彼。 之前類似于表白的試探無疾而終,顧九卿不愿再次將她嚇退,沒再逼她正面他的感情,就這樣模棱兩可,深陷其中。 兩人彼此心照不宣,誰都沒將那道岌岌可危的窗戶紙捅破。 顧桑明面上依舊把自己擺在姐妹的位置上攻略女主,將顧九卿對她的小曖/昧小撩撥全當成是jiejie愛護meimei的舉動,雖有自欺欺人的嫌疑,好歹心里舒坦了不少。 好在這些小舉動無傷大雅,無非就是拉拉小手,摸摸她的頭發,摸摸她的臉,教她握筆練字時身體離的有點近,要么就是看她的眼神拉絲帶色,只要顧九卿沒對她做出真正越線的事,顧桑表示自己還能茍,還能繼續攻略。 或許,茍到女主嫁給男主,真正領略到男女之事的玄妙,說不定就對她沒想法了。 當然最壞如是,還是有越界那一天…… 額,那都是以后該考慮的事。 這么一想,似乎也沒那么糟糕了。 顧桑頗有興致親自下廚做了一些清淡可口的糕點,先轉去給施氏嘗了嘗,又哼著小曲往昭南院而去。 半道上碰見去給施氏請安的韋姨娘和顧蘭,見顧桑春風滿面,眉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顧蘭好奇上前問道:“三jiejie,今日何事這般高興? 顧桑笑著回道:“冬天都快過了,春天還會遠嗎?” 顧蘭梳著可愛的雙環髻,迷惑地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顧桑遞給顧蘭一塊如意糖栗糕,說:“因為,看到了希望?!?/br> 如果有機會,她自是希望能談一段美好的感情。若是女主將她吃得死死的,還怎么憧憬? 男女主成婚,讓她從無解的死局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顧桑經常出入昭南院,婢女們習以為常,誰都沒有阻攔,她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書室,卻沒看見顧九卿,陌花也不在。 環視一圈,顧桑將食盒放在桌上,隨意擺弄起博古架上的擺件,過一會子,又去書架找書翻看,全都是枯燥乏味的經史子集等科普類書籍,沒有可供消遣的話本小說,就連野史異聞類的書冊都沒有,要不就是各類琴譜,反正沒她喜歡讀的小說話本子之類的。 她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仍不見顧九卿。 不應該啊。 這個時辰照理應該在書室讀書,琴閣也沒有琴聲傳出,難不成出門了? 顧桑喝了杯茶,又吃了三兩塊點心,便去了顧九卿的閨房。 屋內安靜無聲,似乎也沒有人。 顧桑繞過屏風,一眼就看到那張價值不菲的千斤拔步床,床榻雖貴重,但帷幔卻不顯奢華,反是純白素色,沒有繁復的花紋,沒有飾品掛件裝點,唯一的飾品約莫就是帳鉤。 輕紗蕩漾,迷迷漫漫。 香爐徐徐燃著上好的佳楠香,絲絲縷縷的煙霧繚繞,淡香環伺鼻尖,讓人油然生出一種恍若幻境的錯覺。 迷迭之中,耳畔猶似聽到水聲。 顧桑聞聲走過去,發現水響是從凈室傳出,凈室與內室一簾所隔,她抬手略略掀開門簾,只一眼,就倉惶低頭,不敢再看。 顧九卿在沐浴。 她隱約看到一抹模糊的背影,如瀑黑發凌亂披散于后背,水霧繚繞中,脊背光潔白皙,白的可謂晃眼,兩側蝴蝶骨熠熠而動…… 顧桑轉身欲離開,背后卻傳來一道促狹的聲音。 “meimei可想同jiejie共???” 偷看女主洗澡被發現,顧桑頓時臊得面紅耳赤,下意識捂住雙耳,掩耳盜鈴般奪門而逃。 顧九卿側身,凝著那抹狼狽逃竄的倩影,哼聲:“膽小鬼!” ----- 顧桑一口氣跑到院子里,吹了一陣冷風,面皮上的臊意漸漸消散。 “顧桑,壞蛋!” “顧桑,壞女人!” “顧桑,不要老奴了!” 聽著哀怨熟悉的鳥嚎聲,顧桑滿頭黑線。 好家伙,竟敢背后講前主人壞話! 顧桑循聲去了東廂房,發現門窗緊閉,門上落了鎖。 她趴在門口順著縫隙往里瞧,平日神氣活現的小鸚鵡有氣無力地癱在鳥架上,食盤里的小魚干也沒吃多少,只是扯著鳥脖子干嚎。 “顧桑,你不要奴家啦!” 這時,一綠衣小婢走了過來。 “奴婢給三姑娘請安?!?/br> 顧桑一把抓住婢子的手:“把門打開?!?/br> “奴婢不敢!”綠衣小婢惶恐道,“沒有大姑娘的吩咐,奴婢不能放它出去?!?/br> 顧桑蹙眉。 聽到顧桑的聲音,鸚鵡猶如看到了救星,瞬間來了精神,展翅就要飛到門口,哪知下一刻就從空中摔了下去。 顧桑這才發現鸚鵡腳上拴著一條細長鐵鏈,另一端系于鳥架,被禁錮于方寸之地。 她怒問婢女:“大姑娘為何將它拴著?” “好像是鸚鵡不聽話,想要飛走,大姑娘才命人拴著它?!本G衣小婢戰戰兢兢地回道。 小家伙應該是想飛回來找她。 它不喜歡被束縛,她亦不曾關過它,給了它充分的自由,小家伙反而賴著她混吃混喝,沒想過飛走。 顧桑走到窗戶前,伸指在窗戶紙上戳了個洞,看著癱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小鸚鵡,頓時心疼不已。 養久了,就有了感情。 明明舍不得,依舊將它送了出去,新主人還是它最害怕的人。 顧桑頓生悔意:“小家伙,大jiejie這兒有好吃的好喝的,你給大jiejie說吉祥話,給大jiejie背詩,贊美大jiejie,她肯定會喜歡你,就不會關你,也不會栓著你。你那么聰明,只要聽大jiejie的話,不要調皮搗蛋,大jiejie一定會給你自由?!?/br> 鸚鵡看到她,鳥眼睛一下子瞪圓,掙扎著撲棱翅膀想要飛起,卻被鐵鏈困住,翅膀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無法飛向她,鸚鵡就將翅膀攏在一起,合成拱手作揖的姿勢:“主子萬事如意!主子心想事成!” 樣子實在滑稽可笑,若是以往在荷月院,顧桑必定捧腹大笑。 而今,只覺酸楚。 小家伙在向她求救,它想讓她幫他,幫它解除鐵鏈,帶它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個討厭的房間。房間雖華麗,卻是囚禁它的牢籠。 …… “大jiejie,在嗎?” 顧桑本是為鸚鵡打抱不平,臨到門口,心生膽怯,害怕看見不合時宜的畫面,假模假樣地問了聲。 “呵,明知故問?!笔覂葌鞒鲆宦晿O低的輕笑。 “進來?!?/br> 得到應允,顧桑踟躇片刻,方才提裙踏入。 此刻,顧九卿斜倚軟塌,姿態閑適慵懶,身上帶著沐浴過后的清香,他不喜近身伺候,拿了張干帕子,慢慢擦拭發上的水跡,他的動作并不熟練,也或許不喜歡做這種細致活兒,顯得有幾分漫不經心。 平常美人兒做出這副姿態,舉手投足必是妖嬈嫵媚,而他這般狀貌,卻是慵懶中不損半分清雅孤傲,全不見女子的媚態,就那么清凌凌的眼神,猶如不染俗世的仙子,如雪中風月,云中霧靄,飄忽不定又神秘莫測。 唯一見其媚態,應是匪寨被下藥那回,可那種蠱惑人心的魅惑卻是清媚之態,非俗氣的煙視媚行。 他掃她一眼,不提偷窺一事:“何事?” 顧桑一時語塞,滿腹的質問之話說不出口。 她走近軟塌,順勢接過他手中的帕子:“大jiejie,我來吧?!?/br> “你會?”顧九卿質疑。 顧桑歪頭一想,斬釘截鐵道:“會!” 現代有電吹風,古代有秋葵這個能干的小丫鬟,擦頭發這種小事,她確實沒做過,但不代表她不會。 “沒吃過豬rou但見過豬跑,一樣的道理?!鳖櫳kS之補了一句。 顧九卿:“……” 因著女主倚靠在榻上,顧桑需彎腰才能擦到頭發,她一彎身,滿頭烏發如云傾瀉而下,與顧九卿的黑發融合交匯,她輕蹙眉頭,搬了張小兀子坐下,高度正合適。 她開始擦拭頭發,動作并不比顧九卿熟練,可謂生疏笨拙。間或扯痛頭皮,顧九卿面色不虞,既沒吭聲也沒發作,因為小姑娘神情認真,目光專注,仿若拂拭著上等的明珠寶翠。 顧九卿闔上眼睛。 纖細指尖不停穿梭發隙,指尖跳躍,如彈奏琴弦,連同發絲不時帶起的刺痛感,勾起心底最隱秘的歡愉。 他薄唇緊抿,似享受,似忍耐。 顧桑則一邊擦頭發,一邊暗暗感嘆:女主的頭發可真滑,也不知用了何物保養。 心隨意動,她脫口而出:“大jiejie,用的什么發膏,將頭發保養的這般柔順絲滑,比綢緞還細軟?” 顧九卿眼未睜:“天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