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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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卿合起書,隨意擱在桌邊,他揉著眉心,似乎看書累了:“也不是名家之作,不過鄉野寂寂無名之輩,對民生政事另辟蹊徑自有獨特的見解,言辭精準犀利,若是科舉入仕,說不定能有一番前程,亦是朝堂社稷之福?!?/br> “得你贊賞有加之人,必不是凡人?!彼抉R睿拿起書翻看起來,先看署名,“方諸?” 司馬??戳藥醉?,被方諸的思想的和觀點吸引,他遲疑道:“方諸與文殊公子,比之如何?” 文殊公子是齊王司馬賢的門客,來歷成謎,常年以面具遮面,無人窺其真容。據說文殊公子貌丑無比,才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更為人所道的是此人的本事和能力,足智多謀,堪稱齊王的錦囊妙計。 齊王母族繁盛,皇上隱有猜忌心,齊王甚至幾次惹得皇上大怒,都是在文殊公子的幫助下重挽君心。在文殊公子的輔助下,司馬賢從早年浮躁的少年成長為穩重深沉的齊王。 司馬賢雖雙腿殘疾,在帝王猜忌其母族的情況下,還能受到皇上重用,而他一個身體健全沒外戚的皇子,遲遲沒有封號建府不說,更是被排斥在權柄在外。 司馬睿心中有了計較,如果他有得力的謀士相助,是否能同齊王一樣受皇上重視。 他對皇位不感興趣,可不代表他愿意終其一生只當個邊緣化的皇子。 顧九卿沉吟片刻,說:“伯仲之間?!?/br> …… 顧桑睡到日上三竿,自是不知司馬睿一早就去見了顧九卿,到現在還未離開。 剛吃幾口早飯,陌花便過來了。 “三姑娘安好?!蹦盎ㄐΦ?,“瞧著三姑娘的氣色好多了,想是余毒已清。前幾天憋在房里養病,三姑娘怕是憋壞了,無聊的話可多出去走動走動?!?/br> “我本來就要出去逛逛?!鳖櫳2[起眼睛,又道,“大jiejie在做什么?” 陌花道:“見客?!?/br> 顧九卿見的客人除了司馬睿還能有誰? 顧桑擱下筷子,起身往外走:“明白了?!?/br> 該她這枚擋箭牌出馬了,這就是顧九卿帶她來靜安寺的目的。司馬睿滿腦子都是情愛,顧九卿卻只想利用他搞事業,除了正事,顧九卿怕是一刻都不愿同他多呆。 而顧九卿表現出的是,同司馬睿兩情相悅,這個惡人只能她來做。 原本以為顧九卿讓她繼續‘喜歡’司馬睿,是為了轉移一部分妒忌女主的炮灰女配的火力,現在看來,擋司馬睿這個男主才是主要的。 顧桑走了兩步,又返回找出一本佛經揣上。 到了隔壁寮房,陌花上前敲門:“大姑娘,三姑娘有事求見?!?/br> 顧桑發現陌花對顧九卿有兩種稱呼,私下里是主子,對外則是大姑娘。 屋內的司馬睿見顧九卿神色懨懨,以為顧九卿仍為昨日那場鬧劇煩心,正賣力扮演著知心暖男,言語寬慰顧九卿,且不知顧九卿早已聽得漸生戾氣,他非女子,由著一個男人用寬慰女子的方式對待他,心里涌起的非感動而是反感,偏生又發作不得。 一聽到陌花的聲音,顧九卿便道:“進來?!彪[有幾分迫不及待之意。 司馬睿對顧桑的到來則不太高興,覺得顧桑并沒聽進自己昨日的肺腑之言,他將話挑明,顧桑還能挑著他在的時機打著找長姐有事的名號,明顯就是居心不純。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他。 司馬睿的猜想沒錯,當顧桑進屋時,先是抬頭嬌怯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透著委屈和瑟縮,卻又難掩小開心:“殿下,也在呀?!?/br> 司馬睿沒說話。 下一瞬,顧桑抱緊佛經,轉頭看向顧九卿,眸眼微垂:“大jiejie,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我不知道大jiejie有貴客在,早知道殿下在這里,我就換個時間過來?!?/br> 說完,顧桑又緊張兮兮地看了一眼身后:“殿下來見大jiejie的事,沒人瞧見吧。殿下雖非有意,可昨天差點害得大jiejie清譽盡毀,萬望小心行事。女子不比男子,世道多對女子苛刻?!?/br> 司馬睿心里那個氣啊。 他又不是傻子,焉能聽不出話里的內涵挑唆之意? 這是說他行事不周全,罔顧女子名聲,就差明晃晃指責他有故意之嫌,故意坐實他和顧九卿的jian情,顧九卿就只能嫁他,他是這般無恥之徒嗎? 他視顧九卿為珍寶,怎么忍心損她分毫? 司馬睿惱怒地瞪著顧桑:“什么意思?” 顧桑似被嚇到了,往顧九卿身旁躲了躲,委屈巴巴道:“沒,沒什么意思。我只是擔憂大jiejie,殿下何故兇我?” 顧九卿唇角微勾,安撫性地拍了拍顧桑的手背,顧桑垂眸盯著顧九卿骨節分明的手指,對比之下,竟比她的手指纖長許多。 顧九卿對司馬睿道:“家妹不懂事,還請殿下勿怪?!?/br> 司馬睿直直地看向顧九卿:“我昨天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被人窺探了行蹤?!?/br> 顧九卿道:“我信?!?/br> 簡單二字,便給司馬睿吃了定心丸。 趁顧九卿不注意時,司馬睿再次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顧桑。 顧桑肩膀一顫:“大jiejie,殿下又兇我?!?/br> 司馬睿簡直氣得快吐血。 顧桑當真以為挑撥了他和顧九卿的感情,她就能有機會? 顧九卿皺了皺眉,視線投向顧桑懷中的佛經:“不是說有事么?” “哦,是的?!鳖櫳9怨苑_佛經,指著書中幾處道,“今日拜讀這本佛偈,有幾處晦澀難懂,想請大jiejie解惑?!?/br> 顧九卿溫聲細語,仔細替她解答,儼然一個嚴謹的教書先生。 然而,顧桑這個學生卻不甚專注,壓根就沒聽,反而時不時瞄上司馬睿幾眼,有時看的近乎出神。 司馬睿被她盯得頗為不自在,心上人的meimei當著心上人的面對他拋媚眼,他自問坐不住,沒過一會兒,便尋了借口離開。 顧九卿啪地一下合起佛經,狹長的丹鳳眼陡然升騰起一抹懨戾。他卷起經書,重重地敲在顧桑額頭上,疼的她伸手捂住頭:“大jiejie?” “人都走了?!鳖櫨徘涞穆曇袈牪怀銮榫w,“你倒是盡心?” 顧桑直覺顧九卿心情不虞,可又不知道女主為何不高興,只道:“大jiejie想要我做的事,我自當盡心竭力,萬死不辭?!?/br> 顧九卿手執經書,看她一眼:“你喜歡司馬睿?” 總算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自己該不是演技太好,連女主都誤會她對司馬睿賊心不死。 就算女主不愛男主,可男主也只能是女主的,絕不容旁人染指。 想通這一點,顧桑立馬表忠心道:“大jiejie放心,我不喜歡司馬睿,我不會喜歡一個對大jiejie的男人,我會時刻謹記,司馬睿是大jiejie的人!” “你錯了,他從來都不是我的人?!鳖櫨徘漤庺?。 一個復仇的工具,一顆攪動風云的棋子罷了。 待失去利用價值,隨時可棄。 男主是女主成就霸業的墊腳石,她知道。 顧桑心道。 顧桑見過顧九卿許多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顧九卿在她面前越來越不會掩飾真面目,詭譎的鳳眸深深地凝視著她。 顧九卿卷起的筒狀經書輕點顧桑心口,嗓音低冽:“你,才算是我的人!” 他的人不允背叛,不論身心,否則…… 顧桑愣愣地看著那張美得雌雄莫辨的臉,呼吸驟然停止,繼而又砰砰跳動,激越得恍似跳出胸腔。 他將佛經塞回到顧桑手中,緋色薄唇揚起一抹純稚無害的笑容,冰寒的聲線卻猶如魔鬼的吟誦:“好meimei,可不要讓我失望。meimei這般乖巧聽話,jiejie不想讓你下地獄!” 啊啊啊啊啊。 女主好鬼畜! 顧桑不寒而栗,快速跳動的心臟再次停擺。 她勉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大jiejie,我會好好聽你話,你讓我往東,我絕不會往西?!?/br> 顧九卿頷首:“你今天做的好,但也不好?!?/br> “何處不好?”顧桑虛心求教,“還請大jiejie指教!” 顧九卿似笑非笑地看著顧桑,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如同拍小狗腦袋的動作:“meimei冰雪聰明,自行參悟?!?/br> 顧桑:“……” * 顧桑抱著佛經站在院中,回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漸漸有琴音傾瀉而出,她默默聽了會兒,恍然發現顧九卿似乎對她親近了許多,具體表現在肢體動作上。 馬車那次,她不小心撞到女主身上,女主都想殺了她。 而今天,女主不僅主動拍了她的手(雖是當著男主面做出姐妹和睦的樣子),還摸了她的頭,叫她meimei。 這都算是親昵的表現。 只是顧桑翻來覆去想了半天,都不理解顧九卿所說‘做的好,但也不好’是何意。 這邊司馬睿從顧九卿那里得到啟發,意圖將方諸收入麾下,一查方知,方諸曾參加過科考,奈何得罪了人,被人誣陷剝奪了科考入仕的資格,頗有些抑郁不得志,目前隱居于江城一處偏遠小鎮,尋訪倒也不方便,路程不算太遠。 司馬睿并沒立刻去拜訪方諸,而是打算等顧九卿啟程回京再出發?;亓司?,他要見顧九卿一面不易,頗要費一番心思。 比起搞事業,司馬睿的大部分心都吊在顧九卿身上。沒愛上顧九卿前,他也不知自己竟會瘋狂迷上一個女子,更不知顧桑對自己也是如此。 不論他對顧桑如何冷言冷語,她都要在他和顧九卿之間橫插一杠。 這兩日,愣是沒找到機會跟顧九卿獨處。 司馬睿摘了一束山茶花想要送給顧九卿,剛踏入院子,就見顧桑笑盈盈地倚在門邊:“殿下,這是送給大jiejie嗎?” 司馬睿沒有搭理她。 顧桑也不在意,搖頭嘆道:“可惜,大jiejie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紅得近乎艷俗的山茶花?!?/br> 說罷,似想到了什么,又略作驚訝道,“送女子鮮花應該合乎對方的心意,殿下莫不是連大jiejie的喜好都沒摸清楚,不過大jiejie雖不喜歡,我倒覺得山茶花還挺好看的?!?/br> 司馬睿頓時覺得手中的山茶花不香了,他下意識認為女子喜鮮花,不論怎樣的,都會喜歡。 他沒想過,顧九卿不喜歡這種可能。 趁著司馬睿愣神之際,顧桑一把奪過山茶花,纖纖細指輕拂花蕊:“扔了怪可惜,不如讓我笑納吧!” 司馬睿瞬間沉下臉。 就是丟了,也不會送給顧桑。 司馬睿咬牙:“還給我?!?/br> 恰在此時,旁邊房門打開,顧九卿緩步踏出。 顧桑舉著山茶花,沖著顧九卿的方向晃了晃,一臉歡喜道:“大jiejie,殿下送我的山茶花,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