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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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死亡的感覺太過真實可怕,就好像她不是做夢,而是切身處地經歷了一遍。 她不想死,最簡單有效的方法莫過于抱大腿。 顧桑將書中正反兩派的大佬級人物篩選過后,悲催的發現誰都搞不過牛逼哄哄的女主,基本都是女主帝王路上的墊腳石。 既然要找靠山,就得找最大的boss。 雖然攻略大boss女主的難度級別較大,可一旦成功,不僅茍住了小命,還有作威作福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顧桑心里的小九九盤算的飛起,她仿佛已經看到傍上女帝后的巔峰人生,然而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斷了美好的遐想。 “三meimei,你可算回來了?” 顧桑不悅地皺了皺眉,抬頭就見一個滿頭珠翠的少女徑直跨入,這般隨便的姿態如同回自己的房間,秋葵垂頭站在門口不敢阻攔,顯然這一幕經常發生。 少女生得嬌艷無比,仿若春天里開在枝頭上最熱烈的那朵嬌花,又嬌又艷,耀眼逼人,但這僅針對她的容貌長相來說。高抬的下巴,斜目看人的眼神,這份稍顯刻意的高傲絕然不同于顧九卿那種渾然天成的孤高清傲,讓她這份艷麗的容顏打了三分折扣。 這就是顧皎,顧家的二姑娘,原身巴結奉承的對象。 顧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顧皎,并沒答話。 若是平時,不用顧皎開口詢問,顧桑便巴巴地湊到顧皎跟前,就像是顧皎肚子里的蛔蟲一樣,顧皎想聽什么想知道什么,顧桑就迫不及待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顧皎之所以一大早過來就是急著想知道顧桑的計劃,究竟有沒有得逞,有沒有成功害到顧九卿。 見顧桑不吭聲,顧皎已然面露不悅,打發走屋子里的丫鬟后,方才問道 :“三meimei,你前幾天說要出門辦事兒,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可還順利,需不需要我幫忙?” 顧桑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副茫然無辜的表情,她眨了眨烏黑的眼珠:“二jiejie,你在說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聽不懂?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身子不舒服,一直在家靜養,從未出過府,真不知道二jiejie何出此言?” 顧皎驚訝地看著顧桑,隨即語氣不耐道:“顧桑,你吃錯藥了,你要做的事我心知肚明??煺f,事情倒底成功了沒?” 顧桑搖頭不語。 顧皎黑著臉,也不跟顧桑拐彎抹角了:“前日,大jiejie出府進香,你后腳就跟了出去,如果不是我替你隱瞞行蹤,你早就露餡了?!?/br> 顧桑依舊搖頭:“二jiejie,你究竟什么意思?我本來就在府里,二jiejie也跟人說我身子有恙在房間休養,難道不是這樣嗎?” 停頓了下,顧桑慢慢地拖長了語調:“我一向聽二jiejie的話,就算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也是二jiejie讓我做的不是嗎?” 半月前,顧家幾個姑娘泛舟游湖,正巧也碰上了司馬睿,當時司馬睿的眼神幾乎黏在了顧九卿身上,顧桑嫉妒的要死,顧桑喜歡司馬睿這件事在顧皎這里壓根就不是秘密,顧皎便有意無意的誘導顧桑,說什么大jiejie就是那種純潔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仙子,別說六皇子看了舍不得移開眼,就是我這個做meimei的也要動心呢,仙女誰不愛,也不知道墜入污泥的仙女,那些皇子和世家子弟可還會心馳神往。 說者有心,聽者更有意。 回府后,顧皎又故意刺激幾次,顧桑就真動了邪念,瘋了般想毀了顧九卿。 使計暗害顧九卿一事,顧皎本就脫不了干系。謀害嫡女的罪名可不小,更會將自己搞的聲名狼藉。在這個時代,女子的聲名何其重要,就算顧皎在顧家比較受寵,可在外充其量也只是個庶女,也得愛惜自己的羽毛和聲譽。 顧皎哪里聽不懂顧桑話里的威脅之意,臉色更黑了。 “顧桑,你給我等著!”顧皎狠狠地剜了一眼顧桑,撂下句狠話,轉身就走。 “二jiejie,慢走不送!”顧桑歪頭看著顧皎的背影,好脾氣地說道,“歡迎二jiejie再次光臨寒舍,只是希望二jiejie下次登門時,能將禮貌帶上,莫要向今日這般不問自入meimei的房間,未免失了庶姐的禮儀和風度?!?/br> 顧皎身子一晃,轉身,咬牙看向顧桑:“你究竟是不是顧桑?她是跟我一條心的人,從不會像你這樣與我對著干?!?/br> 顧桑微垂著眸,唇瓣含笑:“二jiejie又說我聽不懂的話了,我不是顧桑,那誰又是呢?” 顧皎死死地盯著顧桑,想要盯出眼前人的偽裝,但讓她失望了,那張熟悉的面孔,那副慣常的說話腔調,都是她所熟悉的顧桑,只是這些含沙射影之語向來都是顧桑影射顧九卿的,如今卻是對她。 聽慣了顧桑的討好奉承話,顧皎心里的落差不可謂不大,她搞不懂是哪個環節出了錯,顧桑為何不像之前那般聽話,她們共同的敵人難道不是顧九卿嗎? 顧皎離開前,顧桑本著同為炮灰的命運對顧皎發出了善意的忠告:“二jiejie,姐妹友愛,家宅安寧,對你我……皆百利而無害?!?/br> 言盡于此,至于顧皎能不能聽進去就不關她的事了。 畢竟,顧皎對顧九卿的怨憎和嫉妒并不比原身少,下場更沒好到哪里去。 * 顧桑與顧皎撕破臉皮后,顧皎的打擊報復來的如此之迅速,顧皎轉身就讓丫鬟們闖入荷月院,將以前贈送給顧桑的釵環首飾衣裳等物,那些看得見的好處全都給收了回去,顧皎為了給自己留點面子,說這些東西都只是暫時借給顧桑穿戴。 丫鬟婆子們進進出出,忙著清點‘所贈之物’,力求一件不落的原物返回。顧皎可能是為了記得顧桑究竟得了她多少好東西,以便在顧桑面前分說,全都記錄在冊,是以查找起來并不難。 不到一會兒,梳妝匣就空了大半。 秋葵小聲嘀咕道:“二姑娘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的道理?說是借給姑娘,可府里人都是人精,當初究竟是借是送還能不清楚,也不怕被人笑話?!?/br> 秋葵委實覺得顧皎過火,就算姐妹間有了隔閡,哪能做出這種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的事。 顧桑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顧皎本就是炮灰工具人,能做出有面的事才怪,要不如何被女主踩、被女主虐? 只是沒想到顧皎做的比她想的更過分,竟還暗中授意府中下人給荷月院使絆子,荷月院沒有開火的小廚房,平日吃食皆繞不過大廚房。秋葵提著食盒去端乘午飯時,結果只拿回了一些早上吃剩的稀粥,碗里粥稀的米粒一眼就能數清。 顧桑握著小勺撥弄著稀粥,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秋葵眼睛紅紅的,顯然已被廚房的人刁難過:“姑娘,廚房的管事……” 話沒說下去,秋葵抬頭看向顧桑的傷臂,又低聲說, “奴婢再去一趟,實在不行,奴婢出府買姑娘喜歡吃的菜食,還得多買些骨頭湯,吃哪兒補哪兒,姑娘的傷可得好好養養,可別留下了病根?!?/br> 顧桑擱下勺子,抬起頭道:“不用,挺好,挺好?!?/br> 一頓,又道:“大jiejie明日該回府了吧?!?/br> 晚上依舊是沒什么米的稀粥,稍帶了一碟咸菜,顧桑仍是一口未動,便讓秋葵撤了下去。顧皎無非是想逼她認輸求饒,順便告訴她敢在顧府跟她顧皎作對絕沒有好果子吃,她顧桑一個喪母的庶女能過的順遂都是沾了顧皎的光,沒有她的眷顧,顧桑就什么都不是,連下人都可以欺辱到頭上。事實上,顧桑沒靠上顧皎前,確實經常受到踩高捧低的下人們的奚落和挖苦。 到第二日中午的時候,顧桑已是餓的頭暈眼花。 她從未挨過餓,這已是身體能承受的最大極限。 原身既茶又惡毒,但對生母留下的婢女秋葵倒還算好,畢竟需要小婢女為她跑腿賣命。小婢女自是不知原身真正的想法,是真心為顧桑著想,見她如此糟踐自己的身子,急得都快上火了: “姑娘,你好歹吃點填下肚子,真餓出了好歹,不就遂了二姑娘的意?夫人都未下令克扣荷月院的口糧,我們可以求夫人做主,夫人定會秉公處理?!?/br> 施氏一向跟蒲姨娘和顧皎不對付,如果顧桑求到施氏跟前,施氏確實會‘秉公處理’,以求給蒲姨娘添堵。 但顧桑不過是施氏和蒲姨娘之間博弈的小炮灰。 顧桑抬了抬纏滿繃帶的右手,又指了指自己餓得慘白慘白的小臉,問道:“我這樣子慘不慘?” 秋葵要哭不哭的:“滿府的姑娘有比姑娘更慘的嗎?” 顧桑低喃:“也不知大jiejie可會暢快?” 這廂顧桑正奮力同饑餓作斗爭時,那廂前院異常熱鬧,原是顧九卿回來了。 府上忙前忙后,只為迎接大姑娘回府,仆婢環繞,猶如眾星捧月。 顧九卿身量高挑,清瘦,在一眾女眷中尤為突顯,不似一般嬌俏柔弱的閨閣女兒。她不喜繁復的穿戴,一襲如雪白衣,一根白玉簪斜插發髻,雙手交疊抱腹,舉止端雅有度,行走逶迤,道不出的冷艷出塵,說不盡的仙姿絕色。 眾人皆知大姑娘性情,雖簇擁著,卻始終與她保持一定距離。哪怕是其母施氏有心牽顧九卿的手,也被他不著痕跡的拂過去了。 施氏眉頭微皺,卻沒面露不悅,似是早已習以為常。 “寺里齋飯清淡,可還吃的慣?山上夜里偏涼,婢子們服侍是否盡心,可有增衣添被?梵音誦經聲不斷,睡得可還舒心?”施氏一臉關切,滿心滿眼皆是見到女兒的歡喜。 顧九卿鳳眸微垂,輕聲回著話。 聲音清清冷冷,略顯沉啞,既不顯熱絡,也不會顯得太過疏離。但要說母女間的親昵,那是沒有的。 施氏心下黯然,面上卻不顯露分毫。這都是她的疏忽,若沒有七年前那場意外,女兒應還是那個在她膝下撒嬌承歡的嬌嬌女孩。 不管如何,女兒還活著,活在她能看見的地方,便已足矣。 女兒喜靜喜禮佛,對佛法已到癡迷的地步,每月都要去靜安寺侍奉佛祖,施氏雖無奈,卻也只能由著她去。 施氏看著女兒那張美到極致的臉,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眉目倏忽暗淡下來。 女兒淡泊名利本是好事,可大有遁入空門之勢,又讓施氏憂心不已。施氏做不到眼看著女兒后半生青燈古佛一生孤寂! 施氏就這般矛盾著,既希望女兒不被外物殊榮名利憂擾牽絆的寡淡心境,又怕女兒真的勘破紅塵,世間再無可留戀之物。 顧九卿一雙鳳目淡淡掃過施氏,薄唇彎到恰到好處的弧度,體貼道:“母親,可有煩心之事,說來聽聽,女兒或可替您解憂?!?/br> 施氏略頓,抱著試探的心理,說道:“二姑娘還未及笄,蒲姨娘已經暗中替女兒相看夫家了,而九卿你已及笄,相看夫婿的事情也需提上日程,成親雖不著急,可親事當定下來,家世好門風清正的夫家不知多少人家絞盡腦汁搭線呢?就不知我兒有何想法,喜歡什么樣的郎君,母親也好替你篩掉一批不入眼的,免得浪費精力和時間?!?/br> “這成親嫁人之事萬不可馬虎,莫要遇到像你父親這種三心二意左右逢源的男子?!?/br> 話出口施氏便覺不妥,顧九卿性子本就清冷淡漠,若再加深女兒對男子的壞印象,女兒豈不越發對成親沒興趣。 施氏趕忙補救道:“你父親只是少數修身齊家不正的男子,世上大多男兒都是好的,敬重妻子,琴瑟和鳴,體恤妻子持家不易,值得共度一生。就比如承恩公的長子蕭湛對母事孝,君子六藝皆精,品性才能俱佳,可堪為良配;還有康平侯家的小公子……” 公侯的門第比顧家高,皆是百年勛貴之家,掌實權,底蘊豐厚。而顧家只是因為顧顯宗早年搭上了施家的勢,后施家勢衰遭貶,顧顯宗又在今上這里落了個忠心的名聲,得了個忠毅伯的爵位,遠遠不及盤踞京城多年的老牌世家。 施氏敢相看這些高門第的世家,底氣來源于自己的女兒足夠優秀。 “母親?!鳖櫨徘錄]甚表情地打斷施氏,“婚事暫且不急?!?/br> 施氏瞥見顧九卿袖中的一卷佛經,眸子驟緊,緊張問道:“你該不會真想絞了頭發……” 顧九卿神色淡淡,勾了下唇角:“ 母親想多了,我會成親,但不是現在?!?/br> 施氏胸口的巨石微松懈:“那就好!母親就怕你孑然一身!” 顧九卿沒說話,抬眸掃了眼遙遠的天際,那是象征皇權的宮城方向,再低眉,長長的羽鴉睫遮住了眸中濃重的陰翳。 成親?呵。 只不過是另一種方式的孑然一身! 第4章 昭南院,顧府最南側環境最好的一處院子,絕然不同于偏僻冷清的荷月院。 這里小橋流水,假山亭閣,滿園花色,芳香陣陣,景致十分幽雅,且靜。 時值午時,一道道美味珍饈被華婢們魚貫捧入。 顧桑吊著傷臂躲在院外,右手攥著幾根藤荊條,聞著菜香四溢的佳肴,饞得兩眼放光,差點做出餓狼撲食的舉動。 天知道對于早已餓的七葷八素的顧桑來說,此時的美食誘惑究竟有多大。 等到菜上完,仍舊沒見施氏離開,估計是要同顧九卿一同用膳。 顧桑低頭掃了一眼手中荊條,著實受不了‘望梅止渴’的痛苦,打算過個一時半刻再過來,卻見施氏身邊的管事婆子匆匆而來直奔內院,沒一會兒,施氏便出來了。 施氏腳步急促,臉色著實算不得好:“反了她了,她一個妾室還想騎到我頭上?賬房的人都是死的,越了我去,就把這么大一筆銀錢給支了出去?!?/br> 管事婆子道:“說是得了老爺的令,賬房先生才不敢攔阻?!?/br> “老爺?”施氏音量陡然拔高,似是顧忌內院的顧九卿,聲音又驟然低了下來,冷哼道,“他何時說過,我怎么不知道?他讓家中妾室越過主母染指中饋,是想奪了我的管家權,讓一個賤妾當家做主,是想顧家被人戳脊梁骨不成?施家是落了難,可我是他當初明謀正娶、顧家正正經經的當家娘子…….” 直至施氏走遠,顧桑才慢慢地將藤荊條塞入袖中,嘆了口氣:“大家族就是人多屁事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