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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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水遙偷偷擰了自己大腿一下才把往上翹的嘴角壓了下去,聞言就故作哭腔道:“你只當是我算計你吧,你向上官八娘獻媚討好的模樣我深深記在心里了,你的意思,遇見上官八娘之前從未動過心,我也認下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如今,釵已毀,腰帶也燒干凈了,我們之間再無多余的情分,只愿表哥如愿娶得高門貴女,官途恒通吧?!?/br> 棠長陵一想到自己方才在上官大郎面前的丑態被荔水遙看見了,聽見了,整個人就瀕臨崩潰,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事已至此,我無可辯解,也好,以前只想著保全你的天真無邪,家族困境從不讓你知道,既然今日你親眼看見了,索性一股腦扒開遮羞布告訴你,你父親是個無能的書蠹,你兩個兄長無德無能,荔氏后繼無人,只剩個空殼子,是因著與我棠氏的姻親關系還維持著表面光鮮罷了,我是男兒,身上肩負著兩位母親的厚望,振興家族的使命,倘若我娶你,如同娶個累贅,但是,倘若我高娶,你高嫁,我們兩家便可得兩條益處多多的姻親,如此,你荔氏可續命,我棠氏也能更上一層,以往你只知閨中享福,我們也愛護著你,嬌寵著你,你偏要不識好歹,逼我當著你的面赤|裸|裸的說出來,你滿意了吧?!” 荔水遙冷冷的想,你們編個華麗的籠子哄我在里面呆著,待價而沽,榨取價值,到頭來竟成了我躲在里面享福?前世的我會愧疚,因愧疚步步妥協,但今生的我可不會。 “你們早和我說透了,這福氣我也可以不享?!崩笏b淚水漣漣,“敗落就敗落了,我也可以賣畫為生去?!?/br> “天真!”棠長陵氣瘋了,“似你這般的相貌,曾經的出身,沉落下去哪得好下場,遠的不說,你只看荔紅枝!終究是我們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才令你如此愚蠢!” 荔水遙被罵的縮成一團,一派慚愧模樣。 蒙炎臉色鐵青,冷冷道:“好個搖唇鼓舌,顛倒黑白的jian猾郎君,我還是把你小看了,果真是個人物?!?/br> 棠長陵冷笑,“我卻是把您高看了,您也不似坊間傳聞那般光明磊落?!?/br> “來人,再打他一頓?!?/br> “別?!崩笏b驀的抱住蒙炎的手臂。 棠長陵吐出一口氣,高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張狂一笑,“大將軍,我與表妹十幾年的情分,無論你做什么都是磨滅不了的?!?/br> 蒙炎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低頭望著荔水遙眼睛紅紅的可憐樣,把殺人的念頭克制下了。 這時院外傳來吵嚷聲,“你們兩個怎么在這里?你們兩個既然在這里,難不成遙兒也在?” 荔水遙一聽就知道是小蕭氏,棠長陵也聽出來了,揚聲就呼喚,“姨母,我在這里,遙兒也在,大將軍也在?!?/br> 大將軍三個字咬的極重極恨。 小蕭氏一下子闖了進來,驚見棠長陵一副被人暴揍了一頓的慘樣兒,登時尖叫,“是誰打的你?!” 棠長陵看向蒙炎。 小蕭氏怒道:“荔水遙,你又做了什么把長陵連累了?!” 荔水遙低聲道:“阿娘好不講道理,不問青紅皂白就污蔑是我連累了表哥,分明是隔壁上官大郎打的,想必阿娘心里也有數,你跟著來了六神觀,是給表哥壓陣吧?!?/br> 小蕭氏頓了一下,黛眉一豎就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我通通不知道,說,怎么那么巧,今日你們也在這里?” 棠長陵冷冷道:“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兒?!?/br> 荔水遙被逼問惱了,無端的想吐,“阿娘,你們的如意算盤崩了?!?/br> 說完就干嘔起來。 蒙炎連忙倒空一個果盤去接。 好在只是干嘔。 小蕭氏生了四個,一眼看出端倪,“你懷上了?” 荔水遙渾身一僵,緩緩撫上自己的小腹,回眸,怔怔望著蒙炎。 蒙炎皺著眉道:“日子尚淺,不能確診?!?/br> 荔水遙卻是再也沒心情應付小蕭氏棠長陵母子,她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么心情,又想哭又茫然無措,還有恐懼。 “我、我怎么就有了,我不想要?!崩笏b“哇”的一聲就哭了,邊哭邊下榻往外走。 蒙炎連忙跟上去扶著她,“去哪兒?” “不想看見他們了?!崩笏b哭道。 正合蒙炎心意,當即打橫抱起,厲聲下令,“回府!” 徒留小蕭氏和棠長陵在原地,棠長陵雙拳攥緊,指甲將掌心掐破尚沒覺出疼。 小蕭氏追了出去,怒聲質問,“你不想看見誰?你翅膀硬了敢這么和我說話,停下不許走,我還有話沒問你,你把你三姐藏哪兒去了,快把她交出來!” 馬車越行越遠,小蕭氏氣的眼冒金星,“這還得了,這還得了!” · 卻說服媚,荔水遙帶著蘭苕九畹一出門,她就甚事不做,甚事不管,兀自躺在耳房里挺尸,一睡便是大半日。 紫翹忍了許久,實在看不慣了,就走到她床邊猛地將她被子掀了,“你究竟要睡到什么時候去!” 服媚坐起來,滿面生惱,“擾人清夢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睡到什么時候去也輪不著你教訓?!?/br> 紫翹氣道:“自從陪著娘子嫁到鎮國公府,你整個人都不對了,咱們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今日你就和我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你究竟想怎么樣?倘若是想回荔氏去,你就直接跟娘子提,沒得你日日一點人活都不干,白拿月錢?!?/br> 服媚道:“我不信你沒看出來,娘子疑心我,她有意疏遠我,孤立我,我一顆心早冷了?!?/br> 紫翹冷笑,“俗語說,一女不嫁二夫,一奴不侍二主,你捫心自問,心里的主子是誰?!?/br> 服媚把被子扯回來,重新蓋在身上,往枕頭上一躺就道:“一女不嫁二夫,這一句你該說給娘子聽,自小就許給九郎君了,還不是轉頭就嫁了旁人,我本以為娘子剛烈,會為九郎君守身如玉,不曾想,她倒和人家打情罵俏,樂在其中,我雖是奴婢,也實在瞧不上?!?/br> 紫翹又驚又氣,正要駁斥,忽聽外頭有了動靜,知道主子們回來了,連忙出去了。 第046章 槐葉冷淘面 黃昏時分, 晚霞似錦,偌大的鎮國公府都似披上了一層碎金柔光。 蒙炎把荔水遙放在床榻上就要走,荔水遙驀的抓住他的袖擺, 豆大的淚珠子就往下滾,“你要去哪里, 把我弄懷孕了就不管了嗎?” 蒙炎望著她委屈巴巴的樣子, 頓時哭笑不得, 又坐回去,捉著她的小手揉搓, “我去為你配藥?!?/br> 荔水遙嗚咽一聲哭出來,小身子顫顫抖個不停, “你要打掉它嗎?” “胡說!” “你兇我?”荔水遙睜大眼睛瞪他,淚如雨下,嘩啦啦掉個不停。 蒙炎連忙放柔聲調, 舉起袖子笨拙的為她擦淚,“保胎藥, 為你去配保胎藥, 喝了可緩解孕吐的癥狀?!?/br> “我現在不想吐?!崩笏b緊緊揪著他的另外一只袖子不放,“你坐在這里不許走?!?/br> 蒙炎見她乍然知道自己懷了孩子, 滿面驚惶不安, 滿心又憐又愛, 柔聲安撫道:“我不走,我守著你,一日都沒好生吃點東西,你可有想吃的?” 驀的, 一碗槐葉冷淘面浮現在了腦海中,緊接著她口舌生津, 肚子也咕咕叫起來。 荔水遙驀的捂住肚子,一下子兩腮就羞紅了,眨??藜t的眼睛,在蒙炎鼓勵的眼神中,怯怯開口,“想吃舅母親手做的槐葉冷淘面?!?/br> 蒙炎當即答應,“好,我親自去請?!?/br> “舅父舅母在、在蘭陵老家呢?!崩笏b難為情的低下頭,把蒙炎的袖擺抓的皺皺巴巴的,仍舊不放,“我記憶里舅母是個極通情達理的人,舅母沒有女兒,很喜歡我,只是與母親不合,舅父中正平和,因外祖早亡的緣故,舅父擔負起了長兄如父的責任把我母親和大姨母教養長大,自從棠荔兩家遷來京都,母親和大姨母也多年沒見過舅父了,倘若舅父舅母能進京,想必母親和大姨母也很開心吧。只是……” “只是什么?”蒙炎把她擁在懷里撫弄,安靜的聆聽她說話。 “只是,自古至今也沒有個萬世不倒的世家,蘭陵蕭氏也敗落了,如今也只剩個‘蘭陵蕭氏出美人’的名頭了,你、你別嫌棄?!?/br> 蒙炎心中刺痛,知道她是被棠長陵罵到心里去了,便笑道:“我一個泥腿子出身的,只有你舅父舅母嫌棄我的,沒有我嫌棄他們的?!?/br> 荔水遙一聽,軟著身子往他懷里依偎,“他罵我只知道在閨中享福,不知為家族出力,我卻不服,我讀《史記》,上面記載的‘世家’,如今安在哉,想必一家一族也如人一般有個命數,倘若是積善之家,因果循環,許是會有個再興,倘若走了歪門邪道……” 說到這里,荔水遙又想到前世了,棠長陵害她一生,不算走了歪門邪道才爬上高位的嗎? 因著想不通,荔水遙滿面困惑,“走了歪門邪道的,也有榮華富貴的,上天無眼?你們道家可有什么說法?” “那些靠歪門邪道爬上高位的,得到榮華富貴只是一時,天道輪回,報應不爽,時候未到罷了?!?/br> 這個答案尋常,荔水遙沒有一絲一毫的觸動,低頭拆弄自己的小辮子,小辮子用珍珠彩繩混編的,有點難拆。 蒙炎見狀就幫她,“一時半會兒你是吃不著你舅母親手做的槐葉冷淘了,讓灶娘做一碗你先吃一口可好?” 荔水遙“吧嗒”“吧嗒”又掉起眼淚來,“除了舅母做的槐葉冷淘,誰做的也不吃?!?/br> 蒙炎把她弄在懷里,放在膝上抱著擦淚:“好好,不吃?!?/br> 荔水遙拉著他的一只大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睛紅的發媚,“是你把它弄在我肚子里的,我軟弱無用,你要保護好它?!?/br> 蒙炎哪里受得住她這樣,登時就硬挺的脹痛,情不自禁的親她,原本只想著淺嘗輒止罷了,可這一親就如天雷勾地火一般,攻酥峰掠花溪,恨不能吃盡她口中蜜液。 紗帳簌簌顫,驀的,蒙炎抬起了頭,扯過繡被就裹住了她的身子,抱著她極盡克制,身軀緊繃,他不敢想,倘若終有一日她滿心滿眼都是他,他定要日日夜夜將她澆灌! 卻說棠長陵,蒙炎荔水遙回府后不久,日暮四合時小蕭氏和棠長陵也會來了。 小蕭氏被氣狠了,跟著棠長陵一道回了棠家,想找大蕭氏商量個法子治一治荔水遙的不聽話。 在內宅與外宅之間有一道相隔的垂花門,垂花門外,是個小花園,園中有一座棋亭,彼時,亭中掛了兩盞明亮的琉璃燈,一位文雅清雋的郎君正坐在里頭自己和自己下棋。 棠長陵一見到他,原本就因遭受打擊而緊繃的心弦,“錚”的一下子就斷了,厲聲質問,“你怎么回來了?!” 小蕭氏更是將那人視作仇敵,立時尖著嗓子罵,“陰魂不散的庶孽!” 棠延嗣緩緩笑了,仿佛一個脾氣極好的人,溫和的道:“對不住,吏部的調令送到我手里了,我只得攜家帶口的回來,我已見過父親了,父親還讓我們一家住在西路海棠苑?!?/br> “你升官了?”棠長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京官?” “是,升了兩階,小小的吏部司員外郎罷了?!?/br> “憑什么?!” 棠延嗣朝小蕭氏略微一拱手,笑道:“這個父親也幫我打聽過了,上官左丞說,調閱了我的甲歷,三年考評都為優,為官清廉公正,又有地方百姓敬獻萬民傘,年輕有為,相貌堂堂,正好吏部司員外郎出缺,就力主選調了我補缺?!?/br> 這時,大蕭氏身邊的趙mama從垂花門內疾步走了出來,道:“九郎君,夫人請你們進去說話?!?/br> 棠延嗣笑道:“今日太晚了,我明日再去給母親請安?!?/br> 說罷,徑自輕飄飄甩袖走了。 小蕭氏臉色鐵青,扯著棠長陵的手就進了垂花門,直奔正院。 彼時,大蕭氏正坐在堂上,臉色沉重。 “棠延嗣那庶孽怎么突然就回來了,你也是今日才知道的不成?” 小蕭氏在下首位靠背椅上坐下,張嘴就是質問。 大蕭氏冷睨她一眼,“不然呢,難不成我還會向著他?” 棠長陵在小蕭氏對面的靠背椅上坐下,冷著臉道:“父親終究是偏心他,才兩三年罷了,就迫不及待把他運作了回來。吏部司員外郎,官職雖小,升遷之途卻一眼看得見?!?/br> “我問過了,不是你父親運作的?!贝笫捠硝久?,“我猜測,是棠延嗣自己在外頭秘密攀附了誰,否則,在京等缺的官吏那般多,怎么輪也輪不上一個遠在北??さ男】h令?!?/br> “正是!”小蕭氏一拍桌子,急切的道:“想要攀附,也得遞上投名狀,或獻美人,或獻金銀財寶,或是自身于他人有用處,那庶孽有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攀上的,就怕是他用上了棠氏的名頭!他用上了,長陵用什么?大姐,此事你得給我個說法?!?/br> 大蕭氏狠狠瞪著小蕭氏,一指棠長陵就道:“弄成這個狼狽慘樣回來,你們背著我做什么去了?”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小蕭氏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說完就怒氣沖沖的道:“遙兒嫁了那泥腿子,就似rou包子打狗一般,不僅沒得好處,還把那死丫頭的翅膀子撐硬了,現下她又懷上了,倘若被她生下嫡長子,她鎮國公夫人的位置真就坐穩了,說不得往后我這個當娘的得在她面前賠笑討好,我真是越想越嘔得慌?!?/br> 大蕭氏閉了閉眼猛地睜開,“長陵,她總共沒念過兩本書,沒臉沒皮,行事齷齪,也就罷了,你呢?從小到大,在本族子弟中你也算拔尖了,也是博學多才的,怎么被她蠱惑,被她牽著鼻子行事?你的腦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