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為爽文女主的綠茶meimei、綠茶快穿者總想炮灰我、將拯救任務變成團寵日常[快穿]、花間一壺酒、和方總監被請家長后、長公主的小將軍、萬人迷重生進修羅場、鎖情牽(3P)、畸形Omega發情后【ABO、NP】、心頭好[骨科兄妹]
微風拂身,衣袂翩翩。 就在荔水遙即將邁出角門的門檻時,身后傳來布谷鳥的鳴叫聲。 剎那,荔水遙腦海中就浮現了前世和棠長陵在一起的那些年少時光,他們曾約定,棠長陵若想約她出去玩就學布谷鳥的叫聲,她若想約棠長陵出去玩,便學貓叫。 他們還約定,四聲短促有間隔的叫聲意思是……我思念你。 “咕,咕,咕,咕?!?/br> 荔水遙驀的扶住門框,才忍住了沒回身去一刀捅死他。 馬蹄踏踏,急促、迅疾。 荔水遙身子外傾,抬頭就看見一人一騎朝她飛馳而來,月色燭光里,他身上火紅的披風威揚,饕餮吞肩,烏黑的輕甲。 戰馬未停,他已飛身躍下,長靴落地,挾一身戾氣站在了她面前,大掌化為利爪,將她的手腕死死扣住,仿佛雄鷹在空中盤旋,終于逮到它逃跑的獵物,俯沖而下,一爪得手。 荔水遙心顫了一下,掙扎著往后縮。 他一把將她扣在懷里,昂藏身軀堵了角門,鷹目向內四處橫掃,神態冷繃,仿佛一旦發現和他爭搶獵物的,他就要把那人撕碎。 角門內,青石磚的小道上只有一地月光,兩側花墻,梅花式樣的鏤空小洞昏慘慘的,只見花枝,不見人影。 荔水遙的臉頰被迫貼著他森冷的烏甲,一顆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竟隱隱生出期待,有了更大膽的想法,立時轉頭望向梅花墻洞,嬌聲哭喊,“他虐待我,九郎救我?!?/br> 剎那,天地都為之一滯。 墻洞后,空無一人,只有花枝在微風里輕擺。 蒙炎以為自己應該習慣了,應該承受得住,但這一刻他真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這時,荔水遙來時的馬車被車夫趕了過來,蒙炎掐著她臀抱起,把人扔了進去,他也隨即登車,閉門。 “回府!” 車夫聽出郎主語氣里的暴怒之意,不敢有違,立即揚鞭打馬。 蘭苕望著馬車遠去,提著裙子就追了上去。 小豌豆則牽了戰馬的韁繩,戰馬識主,隨主子往家走。 服媚還站在門旁往門里亂看,猛然間就與梅花墻洞里的一雙眼睛對上了,她欣喜,提裙入門找了過去。 馬車轆轆前行,車內,荔水遙被壓在隱囊上,她兩手握起蒙炎的手放到自己纖細的脖子上,“來啊?!?/br> 花鈿嬌靨,艷妝麗容,薄紗裙裝,竟是他從未見過的嫵媚勾人模樣,攪動他心神,令他手軟,可是一想到她如此盛裝打扮真實意圖是為了見舊情人,便心火狂燒,燒紅他一雙眼。 “舍不得啊?!彼麖乃鄣牟鳖i撫摸到她白嫩的臉,低聲笑了出來。 荔水遙不怕他冷臉反而被他笑的胳膊上起了一層白毛汗。 “你說我虐待你?”蒙炎抓起她的手腕,在那一圈殘痕上摩挲,“新婚夜你要以金釵自戕,這才有了這一圈傷痕,過后你不涂藥,先回荔氏,再回棠氏,以此向你的親屬們證明我虐待你,讓他們救你,我算是明白了,無論我做沒做,我都得背上虐待你的罪名,是吧?” 荔水遙輕咬紅唇,雙眸水亮的望著他,香腮覆霞,“你沒有嗎?” 蒙炎又笑了,湊近她耳,嗅她體香,“我豈能白擔罪名,我便讓你知道,何為虐待?!?/br> 鼻息相聞,他身軀越來越灼熱,荔水遙心慌意亂的推他,“回府、回府?!?/br> 車夫就坐在車轅上趕車,僅僅隔了一道車門,一層碧色紗簾罷了。 然而,被惹毛了的男人,臉上雖有笑,理智卻已經沒了。 回府的路上,需繞行半個皇城,這一段路又長又遠又折磨。 荔水遙把臉埋在他的胸膛里,把唇咬破了一聲沒坑,臉色潮紅。 月落了,馬車駛入了鎮國公府,正院院內。 車夫渾然不知的被罵走,周圍侍女仆婦也不敢靠近。 荔水遙這才破聲啜泣,“他們也沒有一個為我撐腰啊。阿家說,倘若是玉珠受難,她一個人也能提著洗衣棍打上婆家的門,可是我沒有,生我的,養我的,我愛過的,都舍了我出來?!?/br> 荔水遙額頭抵著蒙炎血檁斑斑的胸膛,滴淚如雨,“阿郎,我沒有,我曾經以為我有?!?/br> 前世我曾把他們看的那樣重,被他們曾給過的親情、愛意,困成了囚徒,任他們拿捏與利用。 正狠了心打算以后就如此糟蹋她的蒙炎立時怔住,心上密密麻麻的發疼,生了悔意。 “我抱你下去?!泵裳讖暮鷣y扔了一車的衣物里一眼找出自己的火紅披風就往她身上裹。 “不要?!崩笏b打掉他的手,自己抖抖索索的去找自己的紗裙,可早已被扯壞了,不能穿了。 荔水遙深覺再難以見人,坐在破裳爛裙里哭個不住。 蒙炎后悔的想死,看著她哭,手足無措。 九畹紫翹站在廊檐下,因被呵斥而不敢靠近,此時聽到荔水遙傷心的哭聲,都心焦難耐,九畹一咬牙奓著膽子上前,隔窗詢問,“娘子,娘子你還好嗎?” “一會兒就好,去準備,我要沐浴?!?/br> “是?!本蓬狄宦犣s緊小跑著去了。 荔水遙將就穿了,外頭裹上蒙炎的大紅披風,從頭到腳一絲不漏還拖地。 發髻就沒法子了,散著罷了。 蒙炎要去扶她,她不理,兀自進了浴房。 夜深露重,萬籟俱寂。 蒙炎警覺,驀的看向西廂房,西廂房的門縫“猛”的關上,門后的荔紅枝被嚇的癱在地上,心臟噗通噗通的跳,想到坊間傳聞蒙鎮國在戰場上閻羅屠夫的名號,還真不是浮夸的,剛才他那一眼,讓她恍惚感覺殺氣撲面。 侍女牡丹趕忙走來把荔紅枝扶起,“娘子,您這是怎么了?” 荔紅枝拍著胸脯,心有余悸,夸張道:“死里逃生了一回?!?/br> “您說什么胡話呢,奴婢聽著院子里的動靜,可是蒙鎮國和四娘子回來了?” 荔紅枝重新回到床榻上躺著,抓著被子給自己蓋緊實,問侍女道:“你覺得我能拿下蒙鎮國嗎?” 牡丹猶豫了。 “你是侍奉我一路受苦受罪過來的,情誼非比尋常,什么話不能說,直說就是?!?/br> 牡丹就道:“娘子,奴婢也說不好,只是覺著蒙鎮國和孫家那些人不一樣,孫家的郎君,一看就是嗜好酒色財氣的,滿身的漏洞可鉆,蒙鎮國不一樣,那日蒙鎮國和魯王一起種豆子,您故意往蒙鎮國身上靠,奴婢偷偷打量,就發現蒙鎮國是八風不動,冷冷yingying的,娘子你這副身子孫家那些郎君瞧見了哪個不是哈喇子流一地,可您往他身上蹭時奴婢偷偷為您捏把汗,只因蒙鎮國那一身氣勢就像一柄沒出鞘的刀似的,奴婢真怕你弄巧成拙挨一下子,但是您注意到他看四娘子的眼神了嗎?” 荔紅枝只看男人去了,哪里注意過這個,連忙道:“他看荔四的眼神怎么了?” “又深沉又……”牡丹仔細想了想,道:“就像咱家夫人瞧見了喜歡的頭面首飾,眼睛牢牢粘在上頭,別的人別的東西全不在他眼里心上,弄不到手不罷休?!?/br> 荔紅枝一聽就有些泄氣,沮喪的道:“這是你發現的,就在剛剛我也發現了,蒙鎮國戰場屠夫的名頭不是瞎傳的,他除了是個體魄迷人的男人,還是個身懷殺戾之氣,兇狠的武將,要是碰巧不巧的惹怒了他,他會不會捅死我?” 牡丹想到自家娘子喜好和郎君戲謔調1笑的毛病,頓時害怕起來,“娘子倘若真有在鎮國公府落地生根的打算,不若把舊日毛病改一改?” 牡丹能想到,荔紅枝了解自己就更害怕了。 “假若我真把蒙鎮國勾到手,某日他若瞧見我與某個美郎君戲謔,他會不會一刀砍了我?” 牡丹猛點頭,壓低聲音道:“一定會,娘子還是改了吧?!?/br> 荔紅枝渾身不舒服,擰著黛眉道:“我瞧著魯王似有些天真少年氣的?” 牡丹領會了荔紅枝的意思,“您覺得魯王更好騙,呸,更好哄?” 荔紅枝有了想法,黛眉舒展,望著床帳頂子上的折枝牡丹花紋,笑道:“時下為了增長人口,皇帝陛下鼓勵寡婦再嫁,世家里頭,多有寡婦再嫁高門的成例,憑甚我荔紅枝不行,何況魯王至今未娶,倘若真要我改,至少得是王妃之位在前面吊著,我才覺得值?!?/br> 牡丹便道:“試試?” 主仆倆相視一笑,狼狽為jian,“試試就試試?!?/br> 第022章 你該求我 夜已經很深了,廳上只點了兩盞落地水仙燈。 蒙炎換了一身云雷紋白緞長衫,坐在圍屏榻上,手里捏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小豌豆垂著頭,縮著脖子,侍立在燈柱旁,噤若寒蟬。 荔水遙扶著九畹的胳膊,緩步踏入門檻便看見了這樣一副情景,她便知道今夜的事兒還沒完呢,重生一回的蒙炎,果然是不好糊弄了。 蒙炎看向縮回腳,躲在門外不進來,露了半片蓮紅色裙擺的荔水遙,真真氣笑了。 “撇下小豌豆哄她買糕,你騎馬去哪兒了?” 九畹連忙看向荔水遙。 荔水遙對她搖搖頭,低聲趕她,“沒事,你回耳房去,我自有法子應對?!?/br> “說吧,今日除了去棠氏,還去了何處?!?/br> 荔水遙撐著酸軟的身子想,曾聽老仆婦說葷話,什么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那就賭一把,于是提起裙擺,一溜煙跑進了臥房。 九畹瞠目,哪里還敢留下,十分聽話的躲了。 蒙炎望著那一道從他眼前逃過去的紅影,呆了一下子,垂眸,情不自禁的翹了一下嘴角,隨即冷下臉,“你也下去吧?!?/br> 小豌豆如蒙大赦,疾步退卻。 蒙炎追至臥房,但見鵝黃帳子被嚴嚴實實壓在錦褥下,令他無處下手。 他叉腰在床榻前瞪眼,“青天白日,騎馬穿行街道,只要我派出人手去打聽探問,沒有不知道的,你現在和我說實話我從輕發落,你硬頂著不說,待我查明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荔水遙躲在床榻的最里側,忽然想到,若想令大蕭氏和小蕭氏反目成仇,還需把大蕭氏的寶貝女兒棠靜韞弄來和荔紅枝對上,計策若想順利施行,少不了他的支持,于是軟下聲音,道:“阿郎派人去打聽便是,我無愧于心。我自幼體弱,幼年時又有道長為我算命,說我壽命短折,便去胡亂找了個道觀,點了個長明燈,祈愿自己富貴無憂,長命百歲,就是方寸山,太上觀,阿郎派人查問去吧?!?/br> 蒙炎回想前世并沒有這一出,禁不住想,難道是因自己重生之故,許多事情也相應的發生了改變? “想富貴無憂,長命百歲,你該求我?!泵裳壮堕_帳子就去掀她繡被。 荔水遙心慌腿軟,大氣不敢出,越發往床壁上貼。 只要一想到在馬車上他那樣對她,她就羞惱之極。 “求你就有用了?敢問蒙鎮國,您是何方神尊下凡來的?” 蒙炎聽出她語氣里的嘲諷之意也不惱,伸展開胳膊把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懷里,覺察她嬌軀的僵硬,頓時解了一口氣,不答反問,冷笑,“我虐待你?” 瞬間惱恨上頭,荔水遙氣紅了眼,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咬在了他虎口處。 若是尋常人,此處皮薄,咬一口必會疼痛難忍,但蒙炎不是尋常人,他三歲起隨師父習武,泡藥浴,錘煉體魄,虎口經過常年的握刀磨煉,早已生出厚厚的繭子,又硬又韌,以荔水遙的力氣和口齒,咬在上面一點都不疼,只有癢,她軟軟的唇貼在上頭,鬧的他火起。 驀的,他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揮袖熄燈,冷聲下令,“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