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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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彼麄儾畔嘀贿^月余,雖自詡見過她的許多面,但也不意味著表面的相似就是想像,他不會在沒有把握時做出結論。 楊靈籟翻了個白眼,這算什么,故意不回答她的話? “可三娘覺得像,我與侯夫人長得一般好看,一般脾氣暴躁,一般身份懸殊,一般不得人喜歡?!?/br> “縱使如此說,郎君也要覺得不像嗎?” 呂獻之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如果隨意點頭豈非是認了那幾句脾氣暴躁、不得人喜歡,這般不好,所以他依舊搖搖頭,可誰知放在袖子里的手被狠狠掐了一下。 他猛地扭頭去看,不知這是怎么了? 難不成好聽的話也不喜歡,從前還只是言語上厭棄,如今都動手了! 楊靈籟坐直了身體,對上他難以置信的神色,一點也不怵,“郎君太傻了,三娘只是想說,信目之可及乃錯,三娘雖是缺處極多,可郎君也知曉三娘是個頂好的人,同理,這位別夫人,名聲極差,卻不一定真如旁人所說是個毒婦,至于妒婦,三娘不覺得這有何錯?!?/br> 短短一瞬,那醉意朦朧就消失的一干二凈,神色清明,比之他自己都要明白。 呂獻之覺得自己無話可說,她自己都這般想了,他想的還重要嗎,日后是再也不愿說了。 第38章 巧手 盈月在一旁親眼瞧著娘子欺負公子, 又見把人給惹惱了,涎皮賴臉地去哄,想笑又不敢笑。 原來娘子還有這般舔著臉的模樣, 公子端起面子來, 也是瞧著有氣性,任憑娘子如何去說好話,也是堅決不搭理了, 別扭地偏頭, 甚至還將那盤裝著粉紅桃糕的盤放到了娘子那,頑強地做著抵抗, 想來是真不愛吃的。 本是一副討饒場面卻在外人那卻成了打情罵俏,在場眾人或多或少都往這瞥了幾眼, 低頭與身旁人細語,在知曉這就是那位公然求愛的楊氏三娘后,女子具是一些鄙夷之色, 男子則是探究。 無他,能坐在這里面一圈的都是不知傳承多少年, 祖上不知多少數不清的文人志士做了肱骨之臣, 便是歷代皇后也是出自其中。 即便是后宅婦人, 亦或者是初出茅如的世子們,她們與那些在朝臣子一樣,秉持著氏族為大,可氏族中也分三六九等, 楊府從前亦是讀書人出身, 累積幾代才算有了所謂楊氏, 乃是下九等。 沉浸哄人的楊靈籟還處在新奇的階段,難得第一次有人與她耍脾氣沒覺得氣惱, 反而越發想湊去摻和,想知曉這樣一個在平日連罵語都說不出口的人是如何甩臉,如何與旁人斗氣。 “郎君,你當真不理三娘了?” 被逗弄多少回的呂獻之闔了闔眼,像是感覺到困倦,竟是摸了那桌上酒盞結結實實喝了一盅酒,又面如表情地放下。 坐在一側的楊靈籟本想戳戳蝸牛叫人別縮在殼里,可好像玩過頭了。 若非是那酒盅里是空的,她都要懷疑是自己眼瞎了,又眨了幾下,眼沒花,就是呂獻之當真喝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覺著自己玩脫了,略壓低了聲朝人試探,“這位呂公子,你、還行嗎?” 男人猝然回頭,嚇了她一跳,忍不住推卸責任。 “這可是你自己要喝的,沒那個肚量咱就別硬撐,你若是想吐,出去找個沒人見的地方,千萬、千萬別壞了長公主的宴席?!?/br> 說完,她都想給自己來一拳,隨口嘟囔了句,“早知便不帶你來了…” “不可!” 這一口拒絕,反倒是叫楊靈籟怔住了。 呂獻之似是覺得她沒聽進耳朵里,望進那雙鳳眼里,頓了頓,聲音極其認真,“言而無信,不能為?!?/br> 忽而他又覺得太生硬了,稍稍說了些心里話,“我想學?!?/br> 楊靈籟見他垂著腦袋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無助,剛才那三個字嗓音極低,是故意想叫旁人聽不清。 他說他想學,學昨日那些她想糊弄他聽話,什么都不用做,養成一個傻瓜嗎? 這個呂獻之,一點都不像書中那個叱咤朝堂,也曾翻云覆雨過的呂首輔。 有時候赤誠的像剛剛赤裸裸地來到這個世界,周圍一切都陌生的時候,愚蠢地選擇相信她這個突如其來又毫無道理的人。 她無意識屈著指頭掰了一遍又一遍,煩躁的很,偏又抓不住那點痕跡,像只無形的小蛇總是轉悠。 回頭就見他板板正正坐在原位,埋頭盯著那盞酒,無神地發散 。 “頭疼?” 按王氏那般緊張他的模樣,怕是在家中滴酒未沾,隨時常見宴賓的清酒,剛剛那一盅瞧著也不多,可未免他就是個臭酒簍子呢。 見他乖乖扭頭給她看,楊靈籟又笑了。 人沒醉,就是臉有些紅,眼里看東西的時候多了幾分亮色,盈滿了煙火氣。 “好了,沒想著你還能喝?!?/br> “母親總拘著你,不讓這,不讓那,可你這不是還挺有天賦的,多喝點酒,興許還沒這么悶了呢?!?/br> 話語里帶的輕松,叫他悄悄抬起了眼皮,像是想起什么,嘴角牽起些弧度。又落了下去,喃喃道。 “學子,滴酒不沾?!?/br> “誰說的?”楊靈籟挑眉,“這就是歪理?!?/br> “酒可助興,可排愁,適量即可,你還總學圣人書呢,那圣人寫那些繞口的字和七拐八彎的詩,不知要喝多少杯中物才能成,你這杯怕是九牛一毛都稀罕?!?/br> 輕描淡寫幾句就叫呂獻之反思了足足一炷香,推杯交盞中唯他一人像是個入定的和尚。 楊靈籟雖注意力渙散,卻也是在想事,她太好奇了,呂獻之到底是如何才會變,做了那當朝首輔又是何模樣。 且心底總有一道聲音添亂,妄想去親手塑造一個她想要的呂氏,一個她想要的呂獻之。 手邊的袖子突然緊了緊,楊靈籟順著去瞧,就見一個大男人抓著她的披帛揪著不撒手,原本柔順的紗因為他有些緊張,扯得多了折痕,有些難看。 從死亡目光中注意到自己冒失之后,呂獻之無措地去用力壓了壓,結果力氣大了又差些揪著披帛把她拉倒。 在一旁看著的盈月打心眼里著急,姑爺咋這么手笨呢,好好捋一捋不就行了。 楊靈籟則是無語,她就默默看著人倒騰,想瞧瞧他還能做出何等好事來。 誰知呂獻之那股焦灼勁頭過了,回憶起了繡荷包的細致活計,用力勻了些,挑著角度給她捋好,看著和竟從前一個樣。 “公子好巧的手?!?/br> 盈月見過許許多多的人做活,一眼就能分辨清人的手藝如何,公子這一就而蹴的手法倒像是曾日夜練過的。 不過她說的這話好像是形容女子的,按在公子身上有些不倫不類,只確實公子比之她瞧見的許多人都要心細且有耐心。 聽盈月無意識地誤打誤撞成了,楊靈籟兀地露了聲笑,她瞅了瞅那被她特意給人別好的香包,眼神意味深長。 旁人不知曉,她是早早就猜著了。 當初說這香包是定情之物并非隨意胡謅的一個,而是在書中曾多次描寫這位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卻遲遲未娶妻的呂首輔常常會在疲倦或深夜時端詳這個簡陋之物。 久而久之,就有許多人傳他有一極愛的女子,只是卻被棒打鴛鴦,遲遲未曾修成正果,以致一個另嫁他人,一個終身不娶。 楊靈籟不信啊,一般男子糾纏于白月光中也便罷了,如呂獻之之人卻是不可信,因為從始至終這人都沒什么情商。 怎么看出來的呢,書中女主俞美人與咱們那位新帝蜜里調油,你儂我儂時,他說了句,“大庭廣眾,如此不雅?!?/br> 其實人也沒做什么,只是在斟酒時有了些眉眼傳情罷了。 這等熱戀小甜蜜,怎會是一個木楞男子會懂的。 一非愛,二非親人,左右只有自己會瞧得上自己的東西了,還是反復琢磨回憶的那種。 不過叫她來說,也確實是足夠好笑和值得另眼相待了,至少從旁的角度來講,他也算長情。 呂獻之被看的有些毛毛的,要說的話卡在了腦海里,一時想不太起來。 “郎君,我聽見了你說的?!?/br> 他略微遲疑一刻去看她,抿了抿唇,猜測著她之后會如何取笑他,他又該如何去說自己是用心的。 昨日她說要教他與人說話,雖是玩弄諸多,卻也未乏有些事是利于他的,自她嫁入呂氏,他從中看到了許許多多從前看不清的事。 就像是一個渾渾噩噩的人開竅了,他開始注意自己從前不覺得如何的項脊軒,每次添了新東西他總會借機會去徘徊一陣,對于這些新來的物件,正像是無限地了解,去吃透。 對待她,多的只是一股迫切。 “三娘自然不會拒絕郎君懇求,不過郎君可否之后也幫三娘一次?!?/br> “有來有往,誰也不難看嘛。 ” 盈月:姑娘這是在說什么,她怎么聽不懂,只是這語氣怎的那般像府里婆子與人討價還價時的樣子。 呂獻之為難半晌,“要做何事?” “郎君覺得,三娘會坑害你嗎?” 他略作思索,想點頭,卻搖了搖頭。 “那不就好了,待宴席之后,三娘真的要做了,定會與郎君說,就是件小小小小事?!?/br> 楊靈籟捏著食指跟拇指筆畫,就那么一小截,你看,多簡單。 明知哄騙還要往里邁的呂獻之:好像突然覺得真沒這么想學了…… 離宴席開始,還要幾盞茶,長公主不好不開口,只能隨意搭些話來消磨時間。 聊到王氏這時,自然免不了提一提那位大名鼎鼎的年輕一輩呂氏第一人,自那日賜婚后,朝中不少人都倍感壓力,就怕這位進了朝堂會牽動某些利益。 氏族與皇室掣肘許久,陛下既需時時安撫,也要殺雞儆猴,只是不知這次殺的是猴,還是摸了把快刀。 雖她心里百感交集,面上卻只露了點懷念,仿佛只是隨口閑聊,“學士夫人,不知你可還記得,去年也是這個時候,你與本宮在這品了宮中新賜的三味酒,如今換成了柏葉酒,還真是少了些辛辣快活的滋味?!?/br> 王氏同樣滿眼回憶,“殿下還記得,那三味酒可是藩國進貢獨一份,陛下唯念殿下愛酒,將獨一份賞賜于公主府,當時臣婦來的早,趕上嘗了些,那滋味如今都記得牢牢的?!?/br> “酒不少,隨時釀來就是,只是這時日過得太快,眨眼間你家獻之都已成婚了,不知這新婦是否來了,也叫本宮好好瞧瞧?!?/br> “正與獻之一同坐在后面,臣婦著人去喊來?!?/br> “只是她性子張揚些,唯恐沖撞了殿下您?!?/br> 王氏說的輕松,袖子里其實捏的不成樣子,雖是來之前便叫李嬤嬤連著敲打了五日,可本性難移,她還真怕楊三娘想一出是一出。 “不用,晶圓識得獻之那孩子,便叫她去尋,正巧一同叫來,都叫本宮好好看看?!?/br> 第39章 傳話人 晶圓雖看著年紀輕, 卻是大長公主身旁的得臉人,她去年便也見過那位有匪君子,她讀的書算不多, 當時只覺真應了那句“翩翩我公子, 機巧忽若神”。 游園會上叫他一舉得魁的紙鳶詞傳唱京都大小才子口中,便是達官顯貴們也能接上一句。 “鳶影爭長空,游人追懸絲, 東風止, 才道,莫求, 莫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