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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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吃飯卻被q到的呂獻之:…… “是……” 得到肯定的楊靈籟高興了,轉身對著屠襄吩咐,“屠侍衛,這鍋就交與你了,明日把它賣了,換個平常銅鍋子來?!?/br> 左眼皮一直跳的屠襄內心吶喊、尖叫、轉圈:這就是所謂的好差事?。。。?! 飯吃好了,話該聊還是得聊,楊靈籟選擇先打感情牌。 “郎君有小字嗎?” 呂獻之夾著碗中rou片的手一抖,出聲確認,“小字?喚表字即□□期,榮愛、期歲的榮期?!?/br> 屠襄訝異,公子表字取的是榮華期冀啊…… “可郎君沒聽錯,三娘問的就是小字?!?/br> “這表字乃是旁人所喚,你我二人關系不同,三娘只想知道郎君小字是何?!?/br> 楊靈籟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巴望著人,聲音軟的叫人發顫。 抵抗不住的呂獻之汗顏,不自然的垂下眼神,揪了揪袖口,無奈,“小字……桃符?!?/br> 這小字并非父母所起,而是先帝時的貴人娘娘所贈,說是見他幼時生的極像女孩,紅潤似蜜桃,便取了桃符吉利之意。 盈月驚得忘了夾菜的動作,百般難掩倉皇神色,這九公子的小名怎的如此不一般。 楊靈籟笑的一顫一顫的,差點噎住,含糊道,“這名字,真不錯?!毕袷菫榱搜陲検裁丛俅慰隙?,“真的很好,你信我?!?/br> 第26章 臭臉 “桃符?”接連重復念了幾遍, 楊靈籟都覺得繞口,索性也就棄了,她也只是想邁個感情面子, 這小字說出去她燙嘴, 他丟人,還是皆大歡喜的好?!叭蘸筮€是郎君吧,畢竟這個稱呼比起小字來說更獨一無二些, 也只有三娘一個人能喊?!?/br> 做作的聲音叫呂獻之暗自搖了搖頭, 自給自足夾了塊rou吃,反倒是盈月瞅見了有些慌, “公子等著,奴婢再去叫個人來?!?/br> 屠襄到底是個大男人不夠精細, 一動旁心就懈怠了。 可誰知呂獻之叫住了她,聲音溫和,“不妨事, 左右這屋里也沒有旁人?!?/br> 楊靈籟收了戲弄的表情,也跟著附和, “盈月, 停吧, 我也想自己用?!?/br> 涮鍋涮的就是那種滿足感,剛才她便覺得少了點什么,如今猛然想起,自己被這古代的規矩當真是養廢了, 頭發不會打理, 衣衫也叫旁人穿, 用飯也是離不得人,還真是奢靡極了。 呂獻之拿筷的手停在了半路, 將將反應過來閨閣女子于飯食規矩上大過天,食不言寢不語是一項,奴婢夾菜食不過量也是一項,如今已然是破了兩項。 或許是瞧出他目光的停頓,楊靈籟拿著公筷在鍋里撈了幾塊rou,一口氣塞到嘴里,話語模糊不清,“沒瞧過……人吃飯啊?!?/br> 屠襄忍不住插了句,“分明,就是大娘子你…”臨到嘴的“粗魯”咽了回去,“……與旁人不同?!?/br> “呦,膽子長回來了?!睏铎`籟咽下最后一口rou,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也不知是誰先沒伺候好,還敢在這找別人的茬,你這樣的人放在大街上,嘴賤的是個人都想扇一巴掌?!?/br> “若非本娘子現在心情好,今日就能叫人把你拉到西市去,站在那馬最愛走的地方,別說是臉了,心肝脾肺沒了,將你踩成rou泥?!?/br> 血腥的話陪著她假意咀嚼的動作仿佛要咯咯作響,那張粉面含春的臉不但瞧著不討喜,甚至還讓人心中發寒。 呂獻之咳了咳,主動解了圍,“rou熟了?!?/br> 楊靈籟瞥了他一眼,三下五除二把鍋里的rou撈的一干二凈,正巧盤子里已然空了,所以是一點都沒給旁人留,隨后瞇著眼假笑。 “謝謝郎君?!?/br> 這就是不站在她這一邊的報復,叫你大方,給你搶的褲衩子都不剩。 呂獻之自然也看清了那空空如也的敞口盤,幼稚的叫人發笑。 “明日三朝回門,郎君想去嗎?” 他還能不去?呂獻之有些懵圈,下意識將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盈月,你家大娘子打的什么主意。 熟悉姑娘戰略的盈月覺得,可能九公子很快就會明白什么叫做,先禮后兵。 “不想?” 楊靈籟又問了一遍,手撐在桌上拖住臉頰盯著人不放,一雙上挑細眸眼波流轉,少了些天生自傲,像是在欣賞什么覺得好看的物什。 這種目光呂獻之只從她談到金元寶的時候見過,勢在必得的意味太濃,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獵人拿利箭圍捕的鹿,若是再不說話怕是就要被逮住拔了鹿角,做成鹿血酒喝。 “自是要去的?!?/br> 只讀圣賢書的人也知曉大概人人都回門之時被夫家愛戴,選了最穩妥的答案。 “郎君,可真是君子淡如水?!睏铎`籟嘆著氣感慨,好像什么時候他都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既不會生氣也不會疑惑,這氣憋在心中,怕是即便旁人不主動害他,也得自己把自己氣死吧。 她突然就不想試這人的口風了,回門了無非也是這樣,叫他裝出什么情深幾許的模樣,怕是比登天還難。 呂獻之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變的懨懨的,之后一頓飯用完也沒見她再說話,像是被什么打擊到了。 待重新回到書齋,捧起被攥起頁腳的書,隨意翻到還看完的一頁,一盞茶過去也遲遲沒有翻動。 從書卷中抬起頭,他探了探腦袋想去瞧人在做什么,卻發現對方正坐在正廳的圈椅里捧著一匣子銅板數的開心。 呂獻之猝然呼出一口氣,視線重新轉回書上,眼神卻松了下來。 次日 從榻上艱難爬起的楊靈籟站在一柜子的衣裳前,第一眼指的便是其中最艷的那件。 “就它了?!?/br> 第三日被迫晚起又有些樂在其中的呂獻之依舊穿了身青色,在書齋等了不知多久,久到一整本策論都過了遍,人都還沒出來。 負責出去套馬車回來的屠襄見正廳內寥寥無人,只能轉身去找自己的舊主,誰知公子安安靜靜的坐在桌案后,竟是一點不耐煩都瞧不見,端茶瞧書行云流水,反倒比在南書房時還多了幾分愜意。 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這才第三日,公子便已經養成了閑散的習慣,若是再待久了,是不是也要學大娘子一整日都無所事事,毒舌壓榨旁人。 他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想將那種恐怖的想法驅逐,可是卻愈發成型,像是緊箍咒圈在了腦袋上,手都跟著抖了起來。 夫人的耳提面命不斷在腦海中閃現。 “獻之是二房獨苗,日后未來能繼承老爺衣缽,承襲榮耀的好苗子,無論是這府中何人,便是我們這父親母親的,也不能越過去?!?/br> “你知道大房這般多年,日日去叫兩個兒子拼功名為的是什么,為的就是日后老國公選誰繼承這爵位,二房便是不想爭也要去爭?!?/br> “屠襄,你是我親自尋來看顧獻之的,這世間誰都能忘了我的命令,唯獨你不能?!?/br> “天降大任,選誰拼的是命數,獻之做了二房的嫡長子,便要挑起該擔的擔子,無人能替?!?/br> …… 楊靈籟磨蹭許久從屏風后被丫鬟簇擁著出來,往日偏愛嬌嫩的眼色,如今穿了正紅,叫人不免夢回大婚那日。 只如今未多隆重,卻添了幾分嬌蠻的味道。 襦裙偏薄,走動間衣袂紛飛,白色披帛墜在身后,釵環作響,步姿并不小鳥依人,晨光照在無暇的臉上,愈發似洛神。 呂獻之聽到響動也跟著出來,眼神落在她身上有幾分停頓,想贊賞幾句卻又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特殊,欲蓋彌彰的移開了目光。 “郎君,是沒旁的衣裳了?” 甫一轉身,他的美言沒說出口,反而是自己先被嫌棄了。 楊靈籟蹙著一雙柳眉,嘴唇癟著,是真心覺得不好。 這已經是連著三日他穿同一件青色的袍子了,每日一見就是青色,多了也會叫人疲勞,尤其是她這個三分鐘熱度愛好者,簡直就是折磨。 昨日被楊靈籟吩咐第一日上崗的婢女弦月慌了,趕忙上前請罪。 “大娘子,雖這衣服顏色相似,可細看款式是不同的,之前的兩件袖口以及下擺的紋樣都不相同,且……公子衣櫥中也沒旁的顏色?!闭f著說著,像是要哭了。 呂獻之見不得女子哭哭啼啼,心中添了幾分煩悶,“不關她的事?!?/br> 楊靈籟見他表情不好看,自己更氣了?!肮治??” 呂獻之懵圈,“不是,那衣衫是從前所備,你既不喜歡,換了就是?!?/br> “那你擺著這張臭臉給誰看?”整日喪著臉,大早上的就讓人心情不爽。 “我……沒……”一向波瀾不驚的語調這次添了幾分無奈和焦頭爛額,可還沒等話沒說完,人已經走了。 她走的飛快,一點都不帶等的,玉組佩被甩的叮當作響,也算氣勢洶洶,誰知到了門那卻險些被絆住腳,又是怒地踹了幾腳那厚門檻,只看背影都知道對方在罵罵咧咧地說著什么。 屠襄給了公子幾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忙跟了上去。 一個一個都可憐他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大難臨頭。 呂獻之哭笑不得,低頭從上到下掃了掃自己這身還算穿著舒適的衣裳,心中納悶,她是不喜歡這顏色嗎? 弦月是想走卻不敢走,她是大娘子叫來專門負責給公子備好日常用品的,娘子還說要照顧到方方面面,但也不能什么都管,像是穿戴這種小事就算了,自給自足豐衣足食,她只要將衣衫早一日備好便是。 可誰知今日這衣服就選差了,也是霉運,正好趕在這陽光刺眼,站在那青色乍眼,不就是叫人不喜。 還有公子,對自家娘子也板著張冷臉,一點都瞧不出旁人多說與大娘子含情脈脈的模樣,也忒木訥了些。 呂獻之是不知自己幫人還能幫出岔子來的,亦不知被幫的人也心中埋怨他,只是也有些后悔多說那句話,日后還是要謹言慎行,少言多思才是。 出了府門,見馬車還在,上去的動作都添了些急切,他是真害怕她這一怒便自己回了楊府。 掀開簾子,只見單是楊靈籟一個人就將寬敞的位置占的滿滿當當,明顯是故意為之,呂獻之卻松了口氣,順勢坐在了一側。 車廂內安靜如斯,楊靈籟直視前方,面無表情的模樣有些嚇人。 呂獻之則是從一旁的小屜中拿出了本書,表面也算裝的有模有樣,可后頸處卻冒了許多細汗出來。 第27章 求饒 不知為何, 他覺得周圍的空氣越發稀薄,心臟簡直要跳出來,直到那察覺灼人的視線移開后, 才敢暗摸摸的抬起頭去瞧。 她正閉目養神, 烈火般的紅色將她包圍,就與她的脾氣一般,不知何時就會高漲卻起來。 新潮起伏之間, 不知暗暗嘆了多少口氣, 呂獻之都沒能邁出那一步。 馬車搖搖晃晃地停在楊府,他瞧了不知幾眼, 可楊靈籟依舊沒什么動靜,只得自己先踩了轎凳下去, 乖乖等在一旁,可卻遲遲都沒等到人。 這三朝回門也不太能誤了時辰,呂獻之只得求助一邊的盈月, 可只見她十分堅定的搖了搖頭,至于屠襄, 早躲到一邊去了, 是打死都不愿意過來。 早就被徐氏吩咐守在門前的婢女香芹有些急了, 這是怎么回事,人來了卻不下,難不成是故意給夫人添難的,只是哪有將郎君獨身留在下面, 自己在里面待著的道理, 下馬威也不是這般模樣啊。 香芹急步至馬車前, 誰知跟著呂府馬車到的人卻一個個的裝木頭,果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無奈傾身輕聲扣了扣小窗,“娘子,是出了事嗎,可否要叫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