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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np]此身無拘在線閱讀 - 74幻覺

74幻覺

    74  幻覺

    從林家回來后的第二天,原本好了些的白露又開始吃什么吐什么,生理期和低燒一起來了。病來如山倒,她看體溫不高,照常去上了課,卻覺得越聽越暈,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就躺在醫院了。

    “白露?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郝世文關切地問,然后轉頭喊來了醫生。醫生看了下她的狀況,確認她燒已經退下,并且除了有些虛弱和胃痛外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后,就離開了。

    “當時你師姐正好在對面上課,立刻喊上輔導員把你送來了醫院。接到電話的時候差點把我老頭子嚇死?!焙率牢挠悬c生氣,“勤奮是好事,但也要多注意注意自己身體啊?!?/br>
    白露連連道歉:“對不起老師,沒耽誤您的事吧?”

    “盼我點好的吧。都這把年紀了,一天天還像你們年輕人那么忙還得了?!焙率牢膶λH為無奈。

    她沒有能來的家人,因為長期在外住,和原本定下來的室友也不基本認識,一開始送她來的還是在對面教室上課的師姐。

    白露沒再麻煩郝世文,送走了她后按照醫生說的又去做了幾項檢查。她繳完費,坐在食堂里啃著饅頭,發信息請假。她退出聊天軟件,看著手機里來自同一個人的未接電話和短信,忽然又開始反胃。

    【白建業:你們輔導員和我說你暈倒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爸爸現在心衰就是年輕時沒注意。多多休息?!?/br>
    【白建業:你要是康復了能不能和爸爸說一聲?之前不知道你回國了,沒邀請你。暑假有時間了可以來花城這一趟嗎?我有些話想親口對你說。對不起,女兒?!?/br>
    她又想起高中畢業那年暑假,坐在雜亂的房間里收拾帶去紀寒那邊東西時收到的來自白建業的短信。她性子節儉,想著很快就走,就沒有開空調。閱讀短信的時候,眼淚和汗混雜在一起,好咸好咸。

    【爸爸:是不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以前覺得這就是迷信,我不相信你真是喪門星。但是為什么一切從你回來后都越來越糟糕了?是我對不起你,我真的還不想死,我給你一筆錢,不要再聯系我了。是我對不起你?!?/br>
    那個夢過后,當時決定去國外的她確確實實需要那筆錢,她迫切的想要離開、想要答案。收下白建業那筆錢后,白露就將對他的備注改掉了。兩個人最后一次聯系還是幾年前白露找他還錢的時候——短信界面往上面翻翻,就能看到白露說“錢給您打過去了”,白建業說“好的,收到了”。

    ......“爸爸”?為什么現在又用這樣的稱謂?

    她打不出字,跑到洗手間干嘔,胃酸燒得她喉嚨發疼,她感覺自己對嘔吐開始上癮。身體上的疼痛像是老天給她的懲罰,能稍微減輕一些負罪感。將吃下來的東西吐出來時,她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好像變得潔凈了。

    她喝了一些溫水,回到病房。隔壁是個十七歲的少女,正和母親說著話。

    “mama,我一定會考上平師大的!”少女揚起下巴保證,神色又變得有些失落,“對不起,本來家里只有您掙錢,我還突然重感冒,又給你增加負擔了?!?/br>
    坐在床邊的母親正給她削著蘋果,語氣溫柔:“快高考了,你別那么拼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也是首要的。你考多少分mama都愛你?!?/br>
    形單影只的女孩收回自己的目光。

    白露承認曾經青春期的時候想過“寧可生在一個充滿愛的窮人家”什么的。但這些年她的想法多多少少不那么天真了。錢在這個社會就是很重要,愛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換成醫療資源。徒有愛而沒有錢的話,只能眼睜睜看著重要的人受苦;甚至你越愛對方,就越為對方的病痛而難過。白建業雖然不是那種故事書里的模范爸爸,但白露感覺自己對他沒什么埋怨。小時候的她反而不理解為什么同學們會因為爸爸來接他的時候晚了幾分鐘就生氣,也不理解為什么大家好像都很天然地覺得“家人就會對彼此好”。白家給她飯吃給她衣服穿,沒有人會當著她的面打她罵她,白露已經覺得感激了。后來白建業給她發那條斷絕關系的短信,她倒是不意外——她也沒有真的把自己當成他們的“家人”。也許她那天的崩潰只是由于再一次確認了自己真是個災星。

    可這無法解釋她為什么難以回復白建業的短信。大概她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去找他吧。

    她掛著水,一邊聽著那對母女說話,一邊看著自己的手出神,又忽然若有所覺地看向病房的窗戶——一個女人半條腿已經踩上窗沿。白露心臟狂跳,四肢不聽使喚,但還是本能地下床跑向她。

    病房里的人詫異地看向她,一個大哥以為她要想不開,連忙把她拉?。骸按竺米永潇o點??!還這么年輕!”

    “有人——”

    白露話堵在喉嚨里。

    窗戶邊空蕩蕩的,一眼看過去都是對面高樓和底下的馬路,哪里有人?

    “血??!你的手!”

    她動作太急,扯掉了針頭的手背正滋滋冒著血,地板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從她的病床一直滴到現在站著的地方。某個場景閃現在眼前,白露的頭忽然很痛,太陽xue直跳,靈魂出竅般靠著墻壁。直到護士也趕來,她才亂七八糟地解釋說出幾個詞:“以為跳樓......對不起......燒出幻覺了?!?/br>
    在護士略顯不耐煩地責備里,她尷尬又狼狽地被病房里的其他人注視著重新輸上了液。拿到手機充電器和一些生活用品的外送后,不知道是藥物里有鎮靜成分還是太無聊了,看著點滴一滴滴落下來的白露又開始犯困。好在那是今天的最后一瓶,獨自一人來的白露強撐著,等拔完了針后才敢入睡。

    她能感覺自己不知道為什么又燒起來了,熱得迷迷糊糊,極不安穩。她下意識地呢喃著什么人的名字。

    直到一雙體溫比她低上許多的手牽上了她。

    那個一直被她放在心里的聲音時隔多年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白露?!?/br>
    *

    【白露?關于紀寒的事我想和你談談。周六下午兩點在這個地址見?!?/br>
    從平城找紀寒回來后,忙著履行和編輯的約定、完成那本網絡小說的白露從電腦前抬起頭來就看見手機上傳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信息。

    這個不容置喙的語氣......會不會是紀寒的家人什么?難道要像電視劇里一樣甩一張支票到她臉上或者從手提箱掏出一沓現金說“拿著這些錢然后離開我兒子嗎”。

    白露一點也不知道紀寒的爸爸mama是什么樣的,只見過他弟弟幾次。紀寒也很少在她面前說家里的事。

    現在不見以后也要見的......這時候裝沒看到不去的話說不定會留下壞印象,留下壞印象就不能和紀寒結婚......去了搞砸了也是壞印象......啊啊反正都是壞印象!萬一她這次去了對方覺得她還不賴呢!

    忐忑不安的白露將小說收了尾發到網站。在約好的那天特地將自己仔細收拾了一通才出門,她梳好了頭發、穿上了她覺得自己最好看的那條白色雪紡裙子,抱著上戰場的決心慷慨赴死——然后坐在那家餐廳里迷茫地獨自坐了半個小時。

    怎、怎么會這樣?是什么人在捉弄她嗎?

    她又羞憤又困惑又尷尬,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帶著太陽鏡的年輕女生推門進來。淺棕的頭發燙成張揚的大卷,咖色的鏡片遮住她大半張臉,只露出涂著粉嫩口紅的下半臉。在那個年代,這是明星們熱衷的潮流打扮。

    羊都是大城市,這種高檔餐廳的服務生都知道這位小姐身份不簡單。她趾高氣昂地環視了一圈餐廳后,走到白露面前,摘下太陽鏡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等太久點了杯飲料的白露正咬著吸管出神,忽然聞到一股強烈的甜味痱子粉的味,她是對氣味非常敏感的人,立刻被熏得有點頭暈腦脹。面前投下一小片陰影,白露抬頭望去,看到一雙像貓咪似上挑的眼睛。

    “白露吧?”貓咪小姐的眼睛像什么掃描的儀器一樣從上到下看了她一眼,盯著她的臉,語氣變得有些納悶,“除了臉一無是處???阿寒哥哥怎么喜歡你這樣的?!?/br>
    服務生不知所措。眼前的場景不知道是富太太正妻教訓丈夫在外包的年輕小白花,還是妖艷小叁上門挑釁溫婉好欺負正宮——這兩個看著像是沒成年的女孩,莫非是在玩家家酒?

    白露今天其實是有點小心思在的。她知道電視劇和小說里,比起濃妝艷抹的做派,婆婆們都更喜歡那種看著乖巧、沒什么野心的賢妻良母式“好女孩”。她素著一張臉就來了,手上的發圈都是純黑的,除此以外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裝飾。

    貓咪小姐顯然也是有備而來,墨鏡裙子鞋子都是低調的名牌,手鏈上的碎鉆閃著細微的光,連身上都是N°5的味道??上н@套對白露沒用:她最有錢的時候是給紀寒買領帶的前一天,平時又不愛上網的,哪見過什么奢侈品啊,你不把吊牌放她眼前她都以為你說很貴的裙子最多一千的。

    所以當時白露這個土鱉腦海里就一個念頭:她身上真的好熏......我的頭好暈......為什么要噴這么濃的香水?雜志上說外國人會這樣是因為體味太重,她也是嗎?

    貓咪小姐自顧自地坐下:“你可真沒禮貌???你出發了也不知道發個消息,害我都不知道該不該來,猶豫了好久?!?/br>
    可、可是約好了不是就該準時到嗎......為什么她遲到了反而變成了我的過錯......白露不解,是不是大家的習慣不一樣?

    話說回來,她到底是誰啊......

    “您、您是哪位呀?”

    “洪媛媛?!币桓北粚檳牡男」髂拥呐⒆犹袅颂粝掳?,向她展示了下自己的包,“這個牌子你認識吧?我爸爸就是它亞太地區什么什么的來著總負責人!”

    什么什么是什么什么......白露也不認識那LOGO,只覺得一頭霧水。她感覺面前這個人一點也不聰明的樣子,給她發短信都發得亂七八糟的,語序都錯了。白露不知道洪媛媛的爸爸是誰和她有什么關系,又和紀寒有什么關系。

    “那你找我有事嗎......”

    “你別纏著紀寒了!”洪媛媛直截了當,“阿寒哥哥肯定會和我結婚的,我從小就喜歡他,我倆家里關系也好?!?/br>
    別忘了白露剛上初中的時候為什么被人按著打。她看事情看得透徹,說話在沒有情商加持的情況下會直戳人的肺管子。比如現在,她也被貓咪小姐說得有點心急,一心急就忘了說話要委婉這件事。她略微歪著腦袋,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

    “可是,紀寒喜歡你嗎?他喜歡我呀?!?/br>
    就是。你能從白露那張漂亮的臉的表情和語氣里知道她沒有惡意,和她相處久了就知道她性格又善良又有點缺心眼。不是綠茶、也不是存心傷害你,她是真的在為你考慮、為你著想......然后戳到了你的痛處。

    洪媛媛也才十八歲,被家人嬌慣,聽她這么說也沒生氣到失態,只是“有教養”地半復述半編自家爸爸安慰她的話:“你要相信你——啊,不是——相信我能給紀寒的比你能給紀寒的多,后面什么來著......呃,有錢人要那個、那個家族聯姻你知道吧,win-win!對!合作!1 1大于2!我家有錢,有資源,阿寒哥哥現在在開公司,需要這個。這些你給得了嗎?給不了,對吧!對吧!”

    “和小說里寫得一樣......”白露關注點又錯了,“你是不是在拿看的小說騙我?”

    洪媛媛不滿:“NONONO!藝術來自于現實!”

    “好吧?!卑茁队梦軘嚵藬囎约菏掷锏母勰?,悶悶不樂的,“但是我不會和他分手的,我喜歡他。他和我在一起時肯定也考慮到了這些,但還是選擇和我在一起了,說明比起你說的什么家族聯姻,他更在乎我?!?/br>
    “可是阿寒哥哥也才二十一歲,他現在的想法不代表他以后的想法?!焙殒骆录刀实貏e過臉去,“再說了,他家人的想法呢?他爸爸可是挺喜歡我的,他家人肯定也希望和她在一起的是我啊。難道你要帶著他爸爸mama的不滿當他老婆嗎?”

    “我還沒見過他爸爸mama,他們也不一定就不喜歡我......”話雖如此,白露聲音都變小了。

    洪媛媛這會兒也知道她好欺負了,乘勝追擊:“那也不一定就喜歡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自信!”

    白露委屈巴巴的,剛想說“明明你也很自信”,但轉念一想,洪媛媛說他們兩家關系很好,紀寒爸媽喜歡洪媛媛已經是定數了,洪媛媛確實可以自信。

    “不管你怎么說我都不會和他分手的?!卑茁掇抢铝四X袋,滿臉固執,“錢和什么win-win的事我可以想辦法,總之你是沒法勸動我的。你說的好多我也聽不懂。你要是真是為了他好才來找我的,那你就去勸他吧。他要是覺得你說得有道理和我分手,我也認了......”

    她對什么公司什么合作毫無概念,只是天真地想到:我是能賺錢的!編輯說《棲息地》后面可能會出實體書,還可以賣版權,到時候紀寒要是開公司要用錢,我就把這些錢都給他。

    當天晚上,難得回家的白建業去了隔壁小區看戴淑云和兒子,給她發短信說今晚睡在那里。白露隨便塞了點東西進嘴里,就回了自己房間和紀寒打電話。

    她想念的那個人頂著俊美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帶著些笑意看向她:“想我了?”

    “嗯?!卑茁杜吭谧雷由?,抬眼看他,“我想你了,紀寒......”

    “快回來了?!奔o寒聲音很溫柔,“回來以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每天都不分開。你愿意的話我給你買來平城的機票,等我放假,我們再一起回去?;蛘叩綍r候我們直接去旅行?!?/br>
    “紀寒,你想去哪里?”

    “重要的是你想去哪?!?/br>
    白露毫不猶豫:“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好!我已經掙到了錢,夠我們去旅游。而且和你待家里也很開心的!”

    “哦?和我待家里?!奔o寒挑眉,“看來你對我們未來的規劃已經到了同居階段?!?/br>
    白露被男友逗得臉紅紅的,但因為她確實幻想過,也沒好意思反駁。

    “你不愿意來的話,那等我回來的時間,就想想去哪吧。某人當時給我寫信的時候,不是洋洋灑灑寫了一堆?”紀寒回憶了一下,“現在去看北歐不到極光,日照時間長,入睡會困難。如果去法國,在巴黎看過鐵塔和歌劇后去日內瓦看山也方便。新西蘭現在有點冷,很多景點五點就關門,你可能玩得沒那么舒服。大溪地馬代之類的地方雖然你沒提過,但也可以考慮考慮......有一整個暑假,你想先去哪?”

    她記得那封信,是某次她看了本旅游雜志后寫給他的,白露心里突然好開心——原來那些信他不但看了,還記得。

    “紀寒,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好不好?我好喜歡你,一點不想和你分開?!卑茁洞鸱撬鶈?,迷戀地看著男友的臉龐。

    “我從來沒想過分開?!奔o寒對她的撒嬌和告白顯然很受用,唇角也有笑意,隨即他想到了什么般,補充到,“突然說這個,是受了委屈?不想在家里呆的話,我一會兒把別墅的鑰匙寄給你,你搬我那去住?!?/br>
    “你對我真好,但不用啦?!彼恋难劬πΤ蓛蓮澰卵纼?,“是發生了一點事,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br>
    很可愛的笑臉。紀寒突然很想掐掐她臉蛋上的軟rou:“嗯。等我?!?/br>
    *

    以前白露和宋景行住的房子已經被重新租了出去,紀寒遠遠地看著帶著叁個孩子搬進來的那對印度裔中年夫妻在院子里嬉鬧的場景,轉身離開。紀言在比賽,紀寒并沒有聯系他,只是在紀母的強烈要求下去羊都住了一晚,收到偵探“找到白露了”的消息后就立刻動身回了平城。

    終于找到她蹤跡的紀寒沒想到再次見到她會是這種場景。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正是晚飯的點,一個老年男人正坐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和護士低聲說著話,發現有人進來后止聲看向來人。紀寒多多少少習慣了別人對他的打量,他的外貌和氣質都是獨一檔,天生就和別人不在一個背景圖層,走在路上的回頭率只略低于群架現場。

    白露躺在床上,睡得似乎很熟。紀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才看向那位老人。他禮貌地沖老人家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小時候她能吃飽就不錯了,一直就瘦,骨架子也生得小。宋景行和紀寒說過,白露在警局招待所的時候身體不舒服,被送去了醫院檢查才知道,是一時間吃得太好,她身體接受不了營養導致的。后來去白家,家里人對她不好,她吃飯也畏畏縮縮的,一頓飯就只敢夾幾筷子菜。上高中后倒是好些了,食堂的大鍋飯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只是趕上發育那會兒,也沒長多少rou。在英國的那陣子因為生病又掉了不少體重,但因為后來和宋景行翻了臉,紀寒即使擔心也不知道她近況如何。之前紀言給他發照片時,紀寒看見后還覺得宋景行還算有點用——他確實把她照顧得還行,養出點rou。

    疾病讓她臉色很差,和照片比起來,她人又消瘦了幾分。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絕對遭遇了什么讓她非常痛苦的事。

    “你是她的朋友?”老人問。

    “嗯。您是她的老師?”

    “她導師?!焙率牢恼f,給他讓了一下位置。

    其實郝世文本想問他和白露是什么關系的,看到他手上戴著的昭示訂婚的戒指后默默閉上了嘴。白露曾經和他說過自己沒有交往的對象,平時看起來總是憂郁,不管真實情況是“深愛著彼此但被迫分手的前男友訂婚了讓白露傷心到病倒”還是“白露愛上已經訂婚的男人后心碎欲裂茶飯不思”,以當下的情況,都并不適合開口詢問。

    她還在發低燒,詢問完醫生她的狀況后,紀寒輕輕牽住她的手。

    這家醫院不算好,環境和氣味讓這幾年潔癖愈發嚴重的紀寒呆得不怎么舒服。但握著她手的時候,那些不適感像灰塵一樣被吹走了,這些年緊繃著的神經終于稍稍放松下來。

    她的身邊,就是他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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