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走到底,別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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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去那一刻,她該有多絕望。 祝菁宜抱著膝蜷在角落,眼淚順著眼角砸在手背,她看著屏幕里的念初,死死咬住嘴唇,肩身無法抑制地顫抖。 她的哭泣是無聲的,也悲痛欲絕,那種痛從內里撕開,狠狠摜裂肺腑。 她向著無底的深淵下墜,記憶里的所有褪去顏色,念初的模樣也成了黑白。 她的聲音,她的臉,微笑的嘴角與眼神……每一個閃過的畫面,都從最柔軟的地方剜下一塊rou來,生生將祝菁宜凌遲。 “我們要好好長大,要努力生活,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br> 不是說好的嗎,為什么…… 她枯坐在那片陰影里,像一具被掏空了內核的標本,胸腔只??帐幍募澎o,心也一片死寂。 …… 那晚過得十分平靜,沒有任何異樣,司崇羽從床上醒來,窗外已是天光云影,枯葉在風中晃擺,沙沙聲夾雜著鋼琴曲順著窗臺流淌進來。 是一支不知名的曲子,而她熟悉每一個音符。 管家站在長廊往下望,身后有腳步聲逐漸接近,他回頭,頷首叫聲少爺。 司崇羽慢慢踱到圍欄處,目光從管家的臉挪移到樓下,注視她晨光中的背影。 “彈多久了?” 管家說她起得早,他來別墅時已經見她在那兒,準備的早餐沒動過,一直坐在鋼琴前,反反復復彈這首曲。 琴聲持續著,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只看見落在黑白鍵上的指尖,機械般地重復著上行、下行。 司崇羽靜靜聽了會兒,轉頭吩咐管家重新備餐,隨后他下樓,走到她身后時沒被察覺,于是手往琴上一搭,隨便奏了兩個音。 發覺身旁來了人,但她不理會,旋律被短暫打斷后繼續往下演奏。 司崇羽笑了笑,干脆坐下來,不同剛才的搗亂,這次直接準確按到了琴鍵,并流暢自如地加入進去。 指法很熟練。 祝菁宜這才側額看去,與他視線相接,司崇羽讀懂她眼里的疑問,努一努嘴,說。 “嗯,會彈??赡鼙饶氵€牛?!?/br> 他這副隨心所欲又穩cao勝券的樣子真讓她生氣,站在山頂上的天之驕子好似做什么都毫不費力,只需伸一伸手,就能輕而易舉碾碎山腳下的普通人。 憑什么啊。 祝菁宜吸一口氣,手部動作突兀地停住,接著抬手一撂,也不管會不會砸到他手,啪地翻下琴蓋。 “昨晚沒睡好,回房補會兒覺?!?/br> 她撂下話,上樓睡覺了。 司崇羽隨她去,獨自吃完早餐,坐車離開別墅。沒告訴她去哪兒,只是發去短信,說晚上回來。 一覺睡到傍晚,司崇羽還沒回,吃過晚飯,祝菁宜向管家要了司機,說要去島上轉轉。 車一路往山上開,停在一處僻靜地,兩人一前一后下車。她指間夾著一支煙,走到稍遠一些的位置,才問蔣柏要打火機。 蔣柏知道她有話講,但先不問,摸出火機遞她。 天色黑透,兩道身影隱沒于夜幕,祝菁宜淡淡目視遠方,呼出的白霧飄散在臉側,緘默許久,終于開了口。 “我找到那天的視頻了?!?/br> “跟我們預想得差不多,可始作俑者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br> 兩句話,讓蔣柏的心猶如坐過山車,他很不解,乃至第一反應不是追問真相,而是問為什么。 “難道視頻還不能作為有力證據?” 祝菁宜沒有說得很細,省略念初受辱的細節,撿著重點,用一段話闡述那天的事發經過。 “我問過謝瀾,間接致死一般構成過失犯罪,即便加上迷jian罪,量刑最多十年以上,期間要是減刑,說不定三五七年就出來了?!?/br> 一條人命,卻只換來三五七年的牢獄,多可悲。 這個可悲的事實如灰土般一層一層壓住呼吸,堵住喉嚨,吞噬了所有聲音。 他們沉默地凝視海面,荒坡上的蒲公英被風吹得滿天飄散,視野所及都被這細密的白色占據,而后它們越飛越遠,越飛越稀疏,如同星火散入夜空。 多像念初,輕飄飄飛到空中,成了天上的星。 指間的煙寂寂燃燒,她望著遠處的燈塔,望到眼眶發痛,心里很難受,經歷過的所有磨難都不及這一刻難受。 “我不甘心?!?/br> “更為念初不值?!?/br> 她本該擁有圓滿的人生,自由,燦爛,而不是沉沒于海底,消失得一干二凈。 蔣柏紅著眼一言不發,神情黯淡得如一場黑白默劇。 他懷念他們的曾經,他們相互陪伴,彼此依賴,那么破爛不堪的日子都一同度過了,為什么會換來這樣的結局。 天光泯滅于一片蒼涼的灰,照著兩個孤影。蔣柏在寒風中深吸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望向她,緩緩點頭。 “那就一條路走到底吧?!?/br> “別回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