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把她捂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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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那天,祝菁宜想不起太多細節,當時場面非?;靵y,那道大門被強行破開,瞬間涌入好多人。 腳步凌亂而急促,有道身影走在最前面,順手抄起一把椅子擲過來,黑影劃破空氣,緊接著就是一聲砸到皮rou的悶響。 砰—— 鐵釘劃開手臂,鮮紅的血溢出來,她恍惚聽到侯敘廷在罵,一個名字夾在罵聲中,被憤怒地喊出口。 那個被罵的人挺淡定,手還打著石膏,但絲毫不影響他發揮,又撈起一根鐵棍,底部抵在地面,一路劃拉著朝那邊走去。 在他身后,雙方已經開打,慘叫此起彼伏,分不清是哪路人馬占了上風。一片混亂中,祝菁宜睡在浴缸里,黑發浸在水中,皮膚白到徹底,仿佛睡美人,安靜又凄涼。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br> 鐵棍抵住侯敘廷胸口,他眸光狠厲,一字一句撂話:“否則這事沒完?!?/br> “怎么,要弄死我?” “對,弄死你?!?/br> 放完話,鐵棍落在地上,他俯身,一只手伸入水中,將她抱出浴缸。 半夜兩點,祝菁宜脫離危險,轉入單人病房。 心電監測儀的聲音規律平穩,她還沒醒過來,司崇羽守在床邊,把她手握著,給她冰涼的手捂得暖暖的。 下半夜,祝菁宜有蘇醒的跡象,他摁鈴叫來醫生,一系列檢查后,她真正清醒過來,眼皮緩慢眨了眨,呆滯地望著司崇羽。 “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湊近撫摸她的臉,菁宜動動唇,沒發出聲,就小幅度擺擺頭。 身體尚未完全緩過來,做完檢查沒多久,她再度沉睡過去。 這一覺睡到天光大亮,日光透進窗戶,祝菁宜躺在病床上,心口輕緩起伏,殘留在皮膚上的刺痛感已褪去,現在體溫恢復正常,甚至還感覺有些發熱。 有股氣息貼在頸后,是另一個人的呼吸。司崇羽抱著她睡了整晚,手臂環在腰間,胸膛挨著后背,用自己的身體將她緊緊包裹,把她捂得暖暖的。 菁宜沒吵醒他,臉往他胸前埋了埋,手臂放到腰身上,慢慢將他抱緊。 一直睡到中午,阿姨來醫院送飯,還是在郊區別墅照顧她的那個阿姨。她了解祝菁宜的口味,做了幾道她喜歡吃的清淡小菜,煲了鍋補身體的花膠湯。 “湯不油的,你多喝點,好好補補,恢復快?!?/br> 阿姨不清楚發生什么事,只覺得這姑娘可憐,隔叁差五就來個小病小災的,也是身子骨太虛了,看那胳膊細得,一折就斷似的,所以得多補補,長胖點抵抗力強。 阿姨苦口婆心說了幾句,又怕年輕人嫌煩,把菜擺好,湯盛出來后,連忙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祝菁宜在這時開了口。 “謝謝阿姨?!?/br> 知道阿姨關心她,她跟人道謝,表示自己會多吃多喝湯。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br> 阿姨剛離開,司崇羽回病房,他才跟主治醫生溝通完,她目前情況穩定,再留院觀察一兩天便可以出院。 他拉把椅子坐到床前,小桌板上的菜擺好了,祝菁宜把保溫壺的蓋擰好,多盛出一碗湯,遞給他。 司崇羽沒動自己那碗,拿了個勺,要親自喂她,菁宜不肯,頭一撇,故作生氣。 “干嘛還回來找我,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br> 她悶悶說著,模樣慘兮兮的,臉上沒有血色,聲音也虛得很。司崇羽知道她在故意示弱,遭了那么大的罪,這時候博取同情最管用,但他不接茬,勺子抵到她唇邊。 “張嘴?!?/br> 祝菁宜頓了頓,看眼他胳膊,把勺子接過來:“你手還吊著呢,我自己來吧?!?/br> 司崇羽由著她,重新從餐具盒里取一只勺,喝自己那碗。 病房安靜下來,兩人自顧自吃著,祝菁宜時不時瞥他一眼,她在觀察他,試圖尋找下一個切入口。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我避孕的事?!?/br> 他不應,祝菁宜就當他默認,接著說:“那你為什么還會來找我?” 司崇羽瞧她那殷殷切切的樣子,不問出個所以然不會老老實實吃飯,他把勺一放,往椅背靠。 “舒妍給我打了電話?!?/br> 祝菁宜有一瞬驚訝,但其實這通電話是她讓舒妍打的,她叫舒妍通風報信,就是在賭司崇羽對她還存有一絲感情。 事實證明,她賭贏了,在收到那條飛機落地的短信,她就知道自己賭贏了。 然而在祝菁宜思考接下來該如何反應時,他又開口補一句。 “一開始我沒想管,不過她說我欠她一個人情?!?/br> 菁宜臉一僵,懵了,沒想到他出其不意給她這么一個答案。 “什么人情?” 其實就是舒妍跟他提的那筆交易,但司崇羽沒說,吊足胃口又不解釋,就覺著她現在表情挺精彩,紅一陣白一陣的。他勾唇輕笑,視線懶洋洋地,始終看著她。 腦子懵了會兒,祝菁宜反應過來,這人是在故意慪她。明明昨天緊張成那樣,生怕她就這么死掉了,絕不只是為了舒妍的人情。 “我錯了?!?/br> 知道他還沒完全消氣,祝菁宜先主動把臺階鋪上。她承認自己有錯,不該背著他避孕,她的確欺騙了他,但也是有苦衷的。 司崇羽笑了,問她什么苦衷,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