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她們就這般毫無遮掩被藏在暗處之人盯著,無處可避。 逃不走,更躲不掉。 倘若可以,長愿想要將她的阿云藏起來,最好藏到沒有任何人能找到的地方,誰都不要發現才好,這樣阿云就不會受傷,更不會輕易被那失信之人拐騙而走。 可她不能那般自私,阿云并非是她一個人的,除卻是她的愛人,阿云更是這世間守著眾生的神明,她降生于世便注定要守護著眾生,她不能夠私自獨占眾生的神。 她在等著屬于長愿的阿云,卻也要將云西還給她所愛著的眾生。 恍惚間,長愿總會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再往前去的時間,那時她大抵是已有意識的海,又或許還未生出意識,到底如何,她已然記不清楚了。 可長愿永遠記得阿云,她知曉天空云端上住著一個神明,她常常望著她,每一天每一夜每一時每一刻都將目光落在這神明的身上。 終于,神明也將更多的視線落在了她的目光中。 就是從這里開始,長愿混沌的意識慢慢變得清晰,她成長于云西最溫柔的視線中,而屬于她們的故事便從這里開始了。 她們的故事并非從長愿接住云西落下的紅線開始,若要追溯的話,長愿還處于懵懂階段時,她們就已然注定好要走入對方的故事中了。 欲要查清楚未知很難,有關于杏百,長愿所知并不算多。 在她的記憶深處,最早與杏百這個組織有關的記憶,存在于五萬年前,而有關那段的記憶中,她并沒有太過關注杏百這群人的存在。 她只記得那是在仙魔兩界大戰后所發生的事,傳言曾有一群穿著白衣戴著面具的奇怪之人,他們在仙魔兩界徘徊著,而那時魔主若樽無緣無故隕落,在萬千猜測之中,便有一條說那魔主是被這群奇怪的白衣面具人所殺。 在當時,眾人只將這當作是一個笑話,畢竟那可是魔主若樽,名副其實的魔界第一人,怎么可能會輕易死于一群來歷不明的奇怪白衣人手中。 再者說,倘若這些白衣人當真有通天的本領能夠殺死若樽,那也算為仙門行了一樁好事,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生出那般多的疑慮。 現在看來,當年那個與魔主若樽隕落有關的傳言中,屬于白衣人這一條反而是最為真實的。 至少從那時開始,屬于杏百的勢力便已然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他們很強大,又很懂得隱藏自己,正是這般便也說明了他們這群人足夠奇怪。 十年時間太短,欲要查出杏百所隱藏起來的秘密,長愿不得不空出更多的時間去尋找,她記得當初隱藏在仙門中的背叛者,不敢輕易將此事告知任何人。 有關于杏百的一切,長愿決心要一人全部將其查出來,她是一定要弄明白的。 二十年閉關時間對于修仙者來說不算太長,可對于云西來說,卻有些恍如隔世。 在閉關修煉前那些日子,無論她去到哪里,阿愿都會一直陪著她,哪怕是從南雪山去主峰后山尋阿禾,長愿也是一定要跟著的。 云西不知她閉關后的日子發生了何等大事,那一日,她閉關結束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等著她的長愿,她們如以往那般一同燒飯,阿愿坐在院中為她講那些與她們過去有關的故事。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正常,似乎沒有一絲異樣。 云西不得不承認,在長愿說出她要離開宗門一段時間,并不打算要帶上自己后,她的心有驟然一瞬停頓,不想要長愿與她分開。 她知曉長愿身為神明的職責,長愿要對世間萬物負責,不該將視線獨獨落在她一人身上。 同理,在她欲要成神的路上,定然不可能只有長愿一人的存在,修心便不可只修長愿一人,若她不能夠跨越成神路的劫難,終有一日又會消散于世間。 到了那時,她又要長愿等多久呢? 是又一個二十萬年,還是再也等不到她。 她不敢想,更不敢去賭這個可能性。 云西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長愿那日,她聽林中精怪說來了一個氣息好聞的女人,擔憂這些小精怪的安全便沿著路尋了過去。 闖入她們世界的女人身上這抹紅實在耀眼,那是云西第一次見到這般耀眼的色彩,她驚訝得移不開眼,卻還記得自己所來的任務,問道:“你是誰?” 紅衣女人在她的話語中轉過身,那時的云西太小,她看不懂其中的情緒,只記得突然擁住她的懷抱很暖,卻輕輕顫抖著,明明抱得那般緊,卻又好似很輕,抱住她的主人似乎不敢用力。 在云西眼中,長愿與她不易靠近帶著絲攻擊力的長相不同,長愿是很柔軟的,她似乎總在害怕著些什么,總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甚至需要那時還是小姑娘的自己安慰。 她從來不覺得這樣的長愿不好,從長愿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開始,便已經成為最獨特的存在,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這樣的長愿,云西如何都不舍得讓其因自己而落入無盡的等待中。 她需要快一些,再快一些,她知曉長愿在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定然與她有關,所以她才不愿告訴自己,也正是因為如此,云西才需要更快地成長。 央山城中,云西和夕玥夕北鶴同行,三人打扮普通,脫去了常穿的一身浣鎏宗服飾,扮作散修來到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