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語氣輕淡:“昨夜,舊傷復發?!?/br> 云西一眼不眨盯著長愿,雙手卻悄悄藏在身后,慢慢攥緊。 “南雪山頂有一湖深水,終年不凍,通向遠山之后的深海,我常常將自己沉溺其中,保持清醒?!?/br> 長愿似乎在斟酌著要說什么,和昨晚情動不同,沒有悲喜,平淡無瀾。 “不必負責?!?/br> 第5章 白貓 不必負責。 云西在心底將這四個字拆分,一字一字默念。 她只覺得胸口很悶,有些喘不上氣。 是啊,昨晚不過一場意外,她明明知道師尊和以往不同,卻沒能在清醒的時候克制自己。 她該阻止的。 長愿靜靜看著云西,和穿著宗門校服不同,此時的云西身上褪去最后一點少年青澀,眼眶微紅,卻遲遲不曾落下眼淚。 她在強忍著,不想表現得太過脆弱。 云西想要抬頭看一眼長愿,可她不敢。 她害怕看到師尊如往日一般的眼神。 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也因為她不敢抬頭,沒有看到長愿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并不平靜,她眉頭微微皺著,好似陷入什么回憶。 “師尊,我……” “嗯?!?/br> 云西頓了頓,放松背后緊握著的手。 她想問問對方,還記不記得昨晚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白。 記不記得,她說的每一句喜歡。 云西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問,倘若師尊說不記得了。 她又當如何。 云西想到剛去往凡間那一年,在一個叫做昭安的寺廟,寺廟山下有一個茅草屋,里面住著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女子,有一群凡間高手在暗中護著她,而她在等山上的一個人,一個女人。 那時候,她剛了解不少關于凡間的事,知道凡間不比修真界,民風也并不是那么開放,相同性別的人相愛,不被世俗允許,等在山下這個女人是皇室的長公主,山上人卻削發為尼。 她聽過山上小和尚勸告女子的話,一生一世很長,三思而行,不要當真。 一生一世很長。 凡人尚且百年壽命,她們修仙之人,少說也有上千年,上萬年。 云西想,她并非不愿意等,只是想要不錯過。 就像山下那個女子說的,過錯一個人很簡單,或許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動作。 “師尊,昨晚,我同您說那些話……” 她終是決心要說出口,眼神堅定地看向對面的人。 長愿卻突然捂住胸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落在云西眼前。 云西瞳孔微微張大,不知這是怎么回事,連忙扶住將要站不穩的人,聲音發顫:“師尊,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受傷了?” 被打斷了話,云西滿眼擔憂扶著虛弱的女人,全然忘記剛剛的決心。 “我帶您去找傾向長老,師尊,我們現在就去!” “伴生!”靈劍在她的呼喚下出現,云西扶著長愿準備離開。 長愿穩住心神,輕輕推開云西,唇上掛著血珠,在她這張臉上添了幾分妖冶。 “不必著急,我沒事?!?/br> 說完,又咳嗽兩聲,臉色蒼白得厲害。 云西臉上盡是擔憂,不相信對方的話,她從來沒有見長愿這樣虛弱,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 長愿知道云西不信,伸手讓對方扶著自己,回屋坐下:“真的沒事,很早之前留下的暗傷,突然復發,過兩日就好了?!?/br> 云西紅了眼,聲音微?。骸皫熥?,您之前沒有說過?!?/br> 長愿微嘆:“你沒問過?!?/br> 云西咬唇,兩人因為長愿這句話安靜下來。 一時間,只有屋外的風吹樹葉,和長愿時不時輕咳的聲音。 “師尊,我去把傾向長老請過來?!?/br> 說著,云西往外走。 長愿輕輕拉住云西:“不用,傾向治不好?!?/br> “可以緩解嗎?” 云西輕聲問著,轉身望向長愿的眼睛,忽視不掉對方蒼白的臉色,她猜師尊現在一定很難受,很疼。 要不然臉色怎會如此虛弱蒼白,就連身體都那般冰涼。 長愿見云西眼眶紅得厲害,安慰著:“沒事的,只是因修為精進境界有所晃動,沖擊到了舊傷,休養一段時間便好了?!?/br> “帶我去山頂?!?/br> “師尊,山頂很冷?!?/br> 南雪山頂的雪終年不化,此時還在不停飄著雪花,這人如今太虛弱了,會冷。 “無礙,我這副身軀,不懼冰寒風雪?!?/br> 云西急忘了,長愿修為深不可測,且她們修士本就可以抵抗風寒,怎會輕易感覺到冷。 “好?!?/br> * 云西御劍很穩,這還是她第一次載長愿,念著對方身上的傷,頻頻走神。 長愿自然察覺到了云西的狀態,沒有點明,閉目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兩人來到目的地。 山頂水池位置比較偏僻,在白茫茫的雪地上這片不大的水池并不突兀,卻也不像是天然這樣形成的。 水的顏色蔚藍,宛若深海。 云西扶著長愿站穩,拿出一件較厚的披風,搭在長愿肩膀上。 長愿將披風還給云西:“不用,回去吧?!?/br> “師尊,我陪著你?!?/br> “云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