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了, 明暖微微閉眼, 交代她，去化妝間等我。

    短短兩句話，助理卻從里面聽到了以往不曾有的無奈和嘆息, 雖然好奇她怎么會突然露出這樣的神色，但她只是助理不敢多問, 只好按照她的安排往化妝間走去。

    在助理走后，明暖轉身，朝拐角處走去。

    她抱著手，看著背對著離她三步距離的人，冷淡道：喂，私生嗎？

    衛冬寒沒想到明暖會折返，更沒想到對方會和她說話，她剛正準備回復葉聞星的新消息，聞聲輕顫了下，握緊手中的手機。

    就這點膽子。

    明暖朝她又走了一步：不說話？

    衛冬寒知道現在走已經晚了, 她緩緩轉身, 低著頭和她解釋：我路過。

    路過, 明暖輕喃這兩個字，輕笑，一連一周都路過？在我路過的時段路過？

    衛冬寒靜默。

    抱歉。

    對方低垂著頭，仿佛這樣她就看不清臉。

    過來。明暖淡淡道。

    我

    合理懷疑一下你有沒有拍照錄像。

    我沒有。

    衛冬寒倏然抬眸。

    即便是六七年不見，也不該完全認不出才對，怎么能說她是私生。

    還挺倔。

    明暖眸光沒有半分波動，只道：跟我來。

    走了兩步見她沒動，又說：走啊，小私生飯。

    衛冬寒欲言又止，所有的情緒都在明暖那波瀾不驚的眸光中平靜下來，跟在她身后進了化妝間。

    化妝間里開著空調，很暖和。

    明暖隨手將外套遞給助理。

    助理接過抱在懷中，見明暖身后跟著的是個陌生女人，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很溫柔乖巧的樣子。

    明暖姐

    你先出去，化妝老師留下。明暖淡聲說道。

    助理點點頭，將大衣外套掛好，退出了房間。

    過了會兒，明暖才看向衛冬寒。

    那有椅子自己坐。

    衛冬寒抬眸瞧了眼，最后又垂下眸，回她：謝謝。

    但身子并沒有往座位移動。

    在這行待久了，都知道什么該聽什么不該聽，化妝師眼里只有明暖的臉，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沒過幾分鐘，就聽見她說：我自己來。

    化妝師知道，這是她有話要和別人說，嫌自己耽誤事兒。于是點點頭，離開了化妝室。

    說吧，跟蹤我干嘛。明暖抬手從化妝桌上挑選著口紅色號，漫不經心出聲。

    我路過。衛冬寒還堅持著之前的說法。

    那我換句話問，明暖挑了支偏橘色唇釉，轉了轉背椅看向她，你來這里干嘛？

    我陪朋友比賽，當她助理。

    哦，陪朋友，助理。明暖打開唇釉，對著鏡子涂了下，透過鏡子掃了眼身后的人，淡淡道，誰？

    衛冬寒下意識看向鏡子里的明暖，有些發呆，沒回話。

    嗯？明暖抿了下唇，懶懶地聲調上揚。

    葉葉聞星。

    多年過去，衛冬寒卻似乎依舊會被這叫簡單的一個字支配，無法抗拒。

    那，讓她來領你，涂得不滿意，明暖輕輕擦拭著唇，而后轉過身朝她攤手，手機。

    我只是路過。衛冬寒再次重申。而且她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誰來領她。

    要真覺得有問題，將她交給安保也行。

    看我一眼很貴的。明暖抬眸，慵懶地靠著背椅，直視著她平靜陳述。

    化妝室里很暖和，明暖穿得單薄，裸露在外的肩白皙如玉，脖頸間的項鏈襯得鎖骨精致，握著唇釉的指尖做著美甲，閃亮的光片和她今天的造型很配。

    衛冬寒自然知道看她一眼很貴，她在網上查過，臨近的生日會門票被炒得很高，因為票少途徑少，所以尤其貴。

    手機。在她失神間，明暖再次朝她攤手。

    衛冬寒愣了下，輕聲喃喃：鄧以舟。

    現在才知道叫人，晚了。

    明暖面無波瀾，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

    衛冬寒抿唇，然后乖乖將手機遞了過去。

    密碼。

    我我來。

    明暖掃了眼她，遞給她。

    衛冬寒將手機解鎖，又重新遞了過去。

    307化妝間，來領人。

    等她打完電話，衛冬寒思緒也飄遠，不敢一直盯著她看，目光閃爍看向周圍。

    過來，將功補過。

    衛冬寒抬眸，就見面前被遞了支唇釉，這意思不言而喻。

    她接過，緩緩彎下腰。

    明暖微微張唇，眸光落在衛冬寒臉上。

    這些年沒見，倒是和以前一樣弱不禁風。

    衛冬寒低垂著眸，越靠近越能聞見她身上的香味，不是香水更像是體香，是年少時明暖身上就帶有的香味。

    不刺鼻卻讓人窒息，心臟毫無節奏地亂跳著，她只能盡力讓自己的手不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