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聞星心情也平靜得差不多了。

    她想知道秦摘月是什么意思。

    她不認為秦摘月會吻自己討厭的人。

    她走到臥室前，敲了敲門。

    秦摘月。

    一聲沒應，她又叫了第二聲。

    秦摘月。

    臥室里，秦摘月坐在床前身體前傾，手指插入發間，臉上盡是懊惱，身體里有股沖動。

    現在對她而言, 最不想聽見的就是葉聞星的聲音。

    過了許久, 葉聞星總算聽見了回應。

    她說：你回去吧。

    回去吧？

    這就打發她了？

    為什么？

    現在是最佳追問時期, 她不能回去。

    你先出來行不行。

    出來我們聊聊。

    門外，葉聞星耐心地說著。

    而里面秦摘月半點沒動，依舊保持著那個模樣。

    兩人僵持著，誰也沒讓步。

    回去。

    許久后，葉聞星再次聽見回答。

    她不知道秦摘月在想什么，但她能感受到對方和她一樣凌亂，甚至此刻不想見到她。

    我就問你兩個問題。

    我不想聽。

    那我就在這兒守著。

    葉聞星心底有兩個聲音拉扯著。

    一個說，先回去吧，給她點時間不要將人逼得太緊了。另一個聲音則是說，這是你最好的追問機會，你應該抓住機會。

    她閉眼。

    是，她不該逼得太緊。

    她張唇，剛準備告訴她自己先回去了，臥室門就開了。

    不同于之前和她接吻時的凌亂，此刻的秦摘月已經整理好衣襟，滿臉冷漠，語氣也十分冰冷。

    扯平了。

    扯平了？葉聞星愣。

    秦摘月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不然呢？只準你冒犯我，不準我還手？

    葉聞星：

    是，我之前確實確實冒犯你了，但是葉聞星頓了頓，回味起那個吻時，多了幾分羞澀，我親你是因為喜歡，那你是因為什么？

    那是炙熱猛烈的吻，沒有半點冰冷，她能感受到對方的急迫和探索的欲望。

    那不是回擊，是本能渴望。

    還是那句話。秦摘月淡然回答道，作為成年女性，我有回擊的本能，和感情無關。

    末了，她又添了一句：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一筆勾銷，你走吧。

    葉聞星怔愣，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

    她是在否認嗎？否認剛剛發生的一切？還大方到一筆勾銷，下一句是不是要告訴她，以后也再也不要來找她？

    以后也不要再見面了。

    葉聞星被她這句話徹底擊潰，連連退了兩步。

    你怎么能這么不負責任。

    她只是想聽到一個答案。

    一個正常，讓她能理解的答案。

    我不負責任？秦摘月輕喃著這句話，問，所以你是想讓我對你負責？

    不知為何，葉聞星總覺得這句話從秦摘月口中說出時多了幾分嘲諷意味。

    像是在說，區區一個吻，你讓我對你負責？

    葉聞星張著唇，卻吐不出一個字。

    她想說不是。

    不是想讓她負責。

    她只是想知道，秦摘月對她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歡，即便是在剛剛親吻時，是不是有那么一點波動。

    哪怕只有一點點。

    是嗎？秦摘月還在咄咄逼人。

    在她冰冷滿含諷意的攻擊下，葉聞星連連后退。

    這不是她的月月。

    她的月月不會這樣說話，不會做完事情不承認。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對我也有一點點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哪怕只有一點點。

    從茫然喜悅，再到茫然痛苦，只需要秦摘月的一個眼神一個舉動一句話。

    即便已經從她的話語和態度中得到答案，但是她依舊不死心地想聽她說。

    現在已經不再適合這個話題，她現在最該做的應該是像她說的那樣，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像之前一樣纏著她，做頓晚飯，看還沒有看完的電視劇。

    而這件事情，就讓它悄然過去。

    要糾結疑惑，就讓自己一個人在深夜里糾結疑惑，不再攤在明面上來。

    可惜，她葉聞星這么多年，骨子里藏著的仍舊是不顧一切的沖動莽撞。

    沒有，秦摘月淡聲道，為了不必要的誤會，以后別見面了。

    以后別見面了。

    說得真輕松。

    也對，她就是秦摘月手里的寵物，開心了逗逗，不想要了就扔掉。

    主人對從小養到大的寵物至少有感情，秦摘月對她沒有。

    也對，誰讓她曾經咬過她。

    你還是這樣不負責任。葉聞星聲音很輕，帶著以往不曾有的諷意，她輕笑著后退，每次都這樣，之前是現在也是。

    這才是葉聞星。

    受傷會反擊的葉聞星。

    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