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視得久了，白婧雪忍不住問：“怎么了？”

    呂清妍嬉皮笑臉沒個正經：“只是覺得你特別好看?！?/br>
    她們倆也算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因此這一句話下來引了車上不少學生側目。

    白婧雪臉皮薄，她忍不住推了推身邊人的肩膀：“別說了?！?/br>
    呂清妍知道她的顧慮，她調轉話題問：“你不是在準備考研嗎？”

    白婧雪眸光黯淡，她看著窗外的風景靜靜說：“不考了?！?/br>
    呂清妍本想追問為什么，但見那車窗上印著的悲傷臉龐，她一瞬間失了言語。

    可悲傷也只是一時，也只有呂清妍在的時候白婧雪才會暴露出自己內心部分想法，但那也只是部分而已。

    現在她重新收拾了心情，饒有興趣地打探起呂清妍來了：“你呢？之后準備做什么？”

    “我？我爸說他會想辦法給我弄份工作，嘖，想想就頭疼?！?/br>
    呂清妍的成績剛好能上這所學校，但代價就是只能學不怎么熱門的專業，不過這點也不用擔心，畢竟呂家有些實力，找份工作還是簡單的。

    在畢業之前，白婧雪就已經打探過很多工作，并且為了那些工作做了充足的準備。

    她有信心能夠去省城立足，她如此刻苦為的也就是這一天。

    至于呂清妍，白婧雪從來沒擔心過她的未來，因為本質上她們的起點不一樣，但她沒有嫉妒，只是為對方過得好而高興。

    下了汽車又上了火車，兩人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從高三開始就總是形影不離，但旅途結束終有告別的時刻。

    白婧雪坐上城鄉巴士去往鄉下，而呂清妍直接打了車往市內走。

    手機振動，那是白婧雪為呂清妍設置的特別提示音。

    【清妍】：人生的下一站，我們也要在一起，約定好了，不然變小狗。

    白婧雪看著看著就笑了，她抬手想要打字卻有一個電話進來，看著屏幕上那個“媽”字，白婧雪心情有些沉重。

    她按下接聽鍵，“喂，媽?！?/br>
    電話對面是mama的泣不成聲：“你爸犯事了，孩子你快給媽想想辦法，我不想活了?！?/br>
    白婧雪心涼了一瞬，但又很快冷靜下來：“爸做了什么？”

    “嗚嗚！他把家給賭沒了，現在欠了一屁股債跑了！我怎么活呀！你弟你妹還小，我不想活了！”

    白婧雪心里咯噔一下，她爸是個賭鬼她知道，但只是小賭，輸贏最多的時候就五百左右。

    她忍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媽，你先冷靜一下，爸他欠了多少？”

    “是五十多萬?！?/br>
    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模模糊糊的，什么都聽不見了。

    白婧雪崩潰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她覺得自己呼吸不過來。

    她拼命喘著氣，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最終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火急火燎回到家里，白婧雪一查賬發現，有許多借條上的擔保人寫了她的名字。

    這次白婧雪沒有哭，她氣笑了。

    之前她爸寄了許多空白文件讓她簽字，說要走這個程序不能代簽，她雖然疑惑，但想著家里確實會領些補助款，家人也不能害她。

    如今證明她想錯了。

    呼吸變得不太順暢，白婧雪腦袋昏昏沉沉，周圍的人說的什么話她完全聽不到，只能聽到好像有誰在喚她。

    那聲音耳熟，聽起來像是呂清妍的。

    “婧雪！”

    小狗焦急趴在床上，她喊了很久可是貓咪還是沒有睜眼，她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放到洛念殤身上。

    洛念殤也覺得奇怪，她不過出去三日，怎么貓咪就會遇上夢魘，而且這夢魘的狀態像是某種代價。

    正束手無策時，床上的貓咪突然驚醒，她喘著粗氣，眼神迷茫。

    呂清妍開心極了，“婧雪你醒了！你睡了整整三天，嚇死我了，怎么叫都叫不醒?！?/br>
    貓咪看著擔心的狗狗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清妍？”

    小狗重重點頭：“對！清妍，呂清妍?！?/br>
    貓咪揉揉沉重的頭，她覺得嗓子有些干：“我睡了三天？好像做了很長一個夢?！?/br>
    小狗心疼極了，“嗯，你睡得不安穩又醒不過來，可嚇死我了?！?/br>
    貓咪還有些頭疼，她嘗試著站起來又趴了下去，最后干脆就這樣趴著將頭放在伸出的兩條前爪上。

    許是太累了，又或者是還沒完全從夢中醒過來，貓咪沒有閑心與小狗保持距離。

    她笑了笑，雖然虛弱卻是發自真心：“謝謝你清妍，總是讓你為我擔心?！?/br>
    貓咪難得的真誠讓小狗有些受寵若驚，她結結巴巴的聲音里隱藏著小小的雀躍：“不客氣，我們誰跟誰呢?！?/br>
    洛念殤給貓咪檢查了一番，發現對方只是脫力，之前那種被詛咒的狀態消失得一干二凈。

    幾次檢查都是如此，洛念殤也就放下心，然后她便出門尋了一個丹室開始搗鼓起化形丹來。

    屋內又只剩下兩小只。

    呂清妍看著一臉疲憊的貓咪有些擔憂：“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夢到以前的事了？”

    貓咪耳邊還是有些嗡嗡響，但現在好歹算是清醒了。

    她猜測這是改變事件走向的副作用，只是沒想到懲罰會是這樣的。

    但換句話說，她身上或許真有什么氣運在身，若是這樣看倒是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