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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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只得悄悄尾隨安鏡出門,見其去了仙樂門方向,便轉道去戮幫“告密”請動了強爺。能和大小姐稱之為朋友,且交情過硬又罵不走打不散的異性,唯有徐偉強了。 安鏡在二樓最邊角的一間包房。 而此時在臺上彈琴唱曲兒的,也正是紅纓。 徐偉強帶著一幫人來到仙樂門,只帶了柏楊上樓找安鏡,其余人則都分散在樓下看守待命。 “一個人喝什么悶酒?”徐偉強推門入內,直接從安鏡手里拿走她的酒杯,把剩余的一半喝完,“頭一回從酒里嘗到了甜味兒。我看看,你是不是涂唇脂了?” 安鏡沒理會徐偉強的調戲,轉而拿了另一個杯子倒酒:“你怎么來了?” “來消火啊,還能為什么?”遞出杯子讓安鏡倒酒,“上回的火憋到了今天,再不消啊,要命?!?/br> 言罷,扭頭沖門口大聲說道:“柏楊,去,讓于老板挑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送來,陪我和鏡老板喝喝酒消消火?!?/br> 話音落,臺上紅纓的演唱戛然中止,臺下無人敢吱聲,臺上的人久久失神。 又一次,弦斷。 直到一樓僻靜處包房傳來酒瓶子摔碎的聲音,以及不堪入耳的罵聲:“媽.的,真他.媽掃興!于老板,你這舞廳歌女的水平也太差了!”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出包房,右手提著酒瓶,頤指氣使道:“讓爺來看看,是哪個小賤.人破壞了爺的雅興。去,把人帶來,讓爺教教她做歌女的規矩?!?/br> 于老板趕忙賠禮道歉:“薛董消消氣,是演奏的琴出了問題,我馬上讓她們換人換琴?!?/br> 紅纓是強爺和鏡老板罩著的人,他可不敢隨便送去給別人。 男人持續暴躁:“別他媽.的跟我廢話,我讓你帶人來,耳聾沒聽見嗎?” “真不是……” “嘩啦!”男人手里的又一個酒瓶子摔碎。 他搖搖晃晃往舞臺走,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向于老板:“于老板,你擦亮眼睛看清楚我是誰,看清楚了再想想什么才是最正確的做法?!?/br> 紅纓回神后想退場,卻被鬧事的男人叫?。骸澳阏咀?!紅纓是吧?我知道你!我問你,你,是不是徐偉強的女人?” 第11章 在樓上靜觀其變的徐偉強聽到那人直呼自己的大名,也坐不住了,對安鏡說道:“此人是租界工部局的新任華人董事——薛華。他上任前,跟我有過節。你就別出面了,我去擺平他?!?/br> 安鏡點頭。 徐偉強下了樓。 一個是黑/道老大,一個是工部局董事,于老板戰戰兢兢,兩面為難:“二位爺……” “于老板,奉勸你走遠一點?!毙靷娨岔樖痔崃似烤谱叩窖θA面前,“薛老板,哦不對,該叫你薛董了。薛董氣焰如此囂張,有何賜教???” 薛華抬手,五六名帶槍的越南巡捕依次排列在他兩側。 徐偉強不甘示弱,打了個響指,十幾名幫派隨從也持手.槍圍了上來。 薛華抬頭挺了挺胸膛,手指戳在徐偉強身上:“這是巡捕房的管轄范圍,不是你戮幫的私人地盤。徐偉強,你今天敢對我動手,就是公然與租界工部局為敵。如今工部局是我的靠山,我呢也是有氣量的人,你恭恭敬敬喊我一聲薛爺,低眉順眼跟我說三聲對不起,你我的過往恩怨,就一筆勾銷?!?/br> “就這?好說?!毙靷娕拈_薛華的手,直接把酒瓶子砸在他的腦袋上,“對不起啊薛爺,手滑?!?/br> 舞廳里的客人嚇得驚恐萬狀,尖叫著逃了出去。 薛華被砸蒙了。 手顫抖著摸到頭上的鮮血,“啊”了一聲后,瘋了般搶過巡捕手里的槍:“徐偉強,我他媽跟你拼了!” 臺上的紅纓也嚇傻了。 琵琶落地,孤立無助時的她被一只手拉?。骸案易??!?/br> 槍聲被拋在身后,紅纓的心臟突突跳著。她在仙樂門唱了兩年時間,也碰到過幾次尋釁滋事,都沒這次事態嚴重。 出了舞廳后門,安鏡松開紅纓的手:“嚇壞了吧?對面有車夫,趕緊離開這里?!?/br> “你不走嗎?” “我,等確認了徐偉強的安全,我再走?!卑茬R說著就要往舞廳里去 紅纓抓著她的衣服:“鏡老板,里面太危險了!” “徐偉強救過我的命?!?/br> 說話間,又有一批巡捕涌了過來:“快,槍聲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br> 安鏡急忙拉著紅纓躲進巷道,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抖,把她擁入懷里安撫道:“別怕,等他們進去了,你趕緊走?;厝ズ煤盟瘋€覺,把今晚忘了?!?/br> “你對每個姑娘都這么好嗎?”紅纓緊緊抓著安鏡的衣服,“鏡老板這兩年捧我的場,是為了什么?” 安鏡眉頭緊蹙:“以往每次來,單純是為了聽紅纓唱歌,解憂消愁。但今天來,蔚二小姐,你覺得我是為了什么?” 隱藏的身份被揭穿,紅纓的身體反而沒那么緊繃了。 情況危急,她沒有時間解釋太多:“鏡老板,償還他的救命之恩還有很多方式,別以身犯險好嗎?” “我不犯險,就不會有今天的地位?!卑茬R招手叫來一輛黃包車,“你聽話,回去?!?/br> 紅纓,也就是蔚音瑕,緊抿著唇點了點頭。她深知一無是處的自己留下只會是安鏡的拖累,便聽話地坐上了黃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