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凈夜覺得,他不能立刻就順了蕭濯的意。 若他時時順從,蕭濯早晚要膩了他。 凈夜要的,可不是短暫勾住蕭濯的心,他要徹底將蕭濯掌控在手心里。 “不做什么,只是好奇,這幾日我總是與王爺錯開,好奇王爺是何時來,又幾時走的?” 蕭濯溫聲道:“這幾日朝務忙,我都是亥時末來,四更天就走了?;噬锨诿?,不準臣子們怠惰。若是遲了,皇上怕是要動氣了?!?/br> 外面傳言,蕭濯不尊圣上,常常橫行無忌??蓛粢谷缃衤爜?,卻也并非如此。 若蕭濯真那般霸道,倒也不必子在意小皇帝是否動氣。 凈夜又想到,他初次侍奉的那一夜,蕭濯到了寅時才休,凈夜當時只覺得太疲累,很快就睡了過去。 可現在想來,那一夜蕭濯怕是沒時間休息,稍微休整之后,他就得去上朝。 金朝皇室御下極嚴,凈夜如今也算是見識到了。 “那王爺這般勞累,能休息好嗎?” 凈夜那雙迷蒙水潤的眼,看起來無辜極了。 蕭濯深吸了一口氣,頓了一會兒才低頭回他:“早朝過后,我會淺眠一會兒。午間也會午睡,到申時再起。你不必擔心?!?/br> 凈夜“哦”了一聲,便沒再問什么。 其實凈夜有一肚子的請求,可這會兒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蕭濯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徑直問道:“你定是還有事要同本王說,一道說了吧,不必憋著?!?/br> 凈夜聲音微弱,細聽之下,還仿佛帶了幾分委屈:“也沒什么要緊事,王爺整日里忙的都是大事。我這點小事,不敢勞煩王爺?!?/br> “你的事情也很重要,你只管說來便是?!?/br> 蕭濯今夜倒是大方,可凈夜還是不敢放肆,他斟酌著語句道:“我只是覺得,這后院太悶了,整日里除了吃吃睡睡,也不知道該做點什么?!?/br> “你想去哪?”蕭濯低頭問他。 凈夜小心作答:“我也不知,只是不想困在這后院里?!?/br> 蕭濯嘆了一聲:“本王沒有將你囚在這后院的意思,你想去哪都是可以的。只是如今外面是非太多,潘英那個瘋狗也不知為何,緊咬著隱水寺不放。你若是一個人外出走動,本王也是不放心?!?/br> “萬一……”蕭濯說及此特意停頓了一下,他也像是不好開口一樣,側面提點了一下凈夜:“隱水寺這事鬧得不小,萬一你出門之后,真的碰上了逍遙會余黨,亦或者偽裝成逍遙會的人,那潘英那盆臟水,怕是就要徹底扣在你和隱水寺僧人頭上?!?/br> 凈夜這會兒并未去細想蕭濯的話,他只順著蕭濯道:“我也知道外面危險,所以不想出門?!?/br> 蕭濯會意,這才道:“若是在王府,你可以隨意走動,你去哪,都不會有人攔著?!?/br> 凈夜暗自握了握拳,這才抬起頭,佯作天真地望著蕭濯:“當真嗎?” 蕭濯到底還是被他這副乖巧模樣逗笑了,他點頭道:“當真,你去哪都可以。你沒聽府里人,都管你叫小主子嘛。你就是現在跑去把庫房搬空了,也不會有人攔著?!?/br> 凈夜垂眸道:“小僧不喜那些身外之物,小僧只怕自己整日悶在這后宅,成了無用的廢人。若王爺肯帶著我做事,那自是最好不過的?!?/br> 蕭濯勾起他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道:“讓本王猜猜,你是想白日里,也留在本王身邊伺候?” 凈夜心跳擂鼓,只顫聲問:“可以嗎?王爺?”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先且告訴本王,你都能伺候什么?你可會武功?” 凈夜現在這副身軀,小身板弱得很,哪里會什么武功。 前世的暮云重六歲便開始習武,到了二十歲之時,內力已然十分深厚。 可現在的凈夜,頂多只會些招式,沒有內功輔助,又沒有修習自身,怕是連路邊的壯漢都打不過。 凈夜可記得,他初次侍奉攝政王的時候,蕭濯一只手,就能將他拖拽到跟前。 那力量過于懸殊,讓凈夜覺得,他這副身板,就合該是伺候人的。 就算是重新習武,沒有個三年五載,怕也是無所成。 故而,凈夜只得搖頭:“小僧慚愧,力量微弱,不會武?!?/br> 蕭濯捏了捏他的臉,又問:“那你可會寫字?” 凈夜在心底又嘆了一聲,這個他倒是會,可也不敢會啊。 凈夜只能低頭道:“王爺慣會取笑人,您明知道我不認識幾個字的?!?/br> 蕭濯故意逗他:“那你想怎么伺候?” 凈夜反問:“那王爺覺得,我能怎么伺候?” 凈夜長而密的睫毛顫了顫,那漆黑水潤的瞳仁在融融月光下,更惹人憐愛。 蕭濯的自控力顯然已經達到了極限,他終于忍不住低下頭吻凈夜,卻獨獨跳過了他的唇。 那一夜的時候,蕭濯就幾次想吻他的唇,可凈夜都難堪地側首避開,到了最后,蕭濯只好放棄,也沒有再為難凈夜。 這一次,蕭濯吻他的眉眼,他的側臉,甚至是其他,獨獨放過了他的唇。 凈夜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忽然覺得蕭濯是個頂頂的好人。 他沒有強迫過凈夜,就連那一夜他都反復問了好幾遍,他問:“你是愿意的嗎?” “再同本王說一次,你是愿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