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這天崔少煊也要出發了,沈知嶼還是坐在第一次看他們出征的茶樓上,遠遠看著他們遠去,路過茶樓時時兩人再次回過頭來,朝沈知嶼笑著揮手,張渃替崔少煊說:“等我們回來!” 沈知嶼舍不得他們,可是他們不能總在少年,他們總要長大,就如崔少煊,比如張渃,好像只有他自己還在原地。 沈知嶼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會,倒真像旁人口中所說的紈绔,就連人心都看不大透徹。 等行軍遠去,沈知嶼喝完手中的茶起身要走,打開門便瞧見裴清宴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沈知嶼手上忽然收緊,指甲在門上刮出細微的聲音,只一秒又裝作什么也沒發生,松開手就要與他擦肩而過。 裴清宴確實就是來找他的,卻沒想到沈知嶼直接無視了他要走,他一把抓住沈知嶼的胳膊制止,不理解的問:“沈知嶼,你怎么了?” 哈?他問我怎么了? 他怎么能問我怎么了! 沈知嶼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像看陌生人一般看著他,冷笑道:“世子殿下,天氣太冷我著急回去,沒瞧見你,抱歉?!?/br> 第九十章 賞花 渾身的刺,盡數扎進裴清宴的身上,疼的他忍不住皺眉:“沈知嶼,到底怎么了?” 對于裴清宴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他對自己的利用,他一定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沈知嶼也不想鬧得難堪,去質問裴清宴何時開始的,又有幾分真心對自己,從前的接近也是刻意的么? 但自己好似也沒什么資格,說到底也是自己蠢,夢里明明一切都很清楚明白,裴清宴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是自己太蠢,竟然覺得自己能改變其他劇情規矩,就能連裴清宴也改變了,甚至還沾沾自喜的許久。 沈知嶼偏開瀲,說了句:“沒什么,我先回了?!?/br> 沈知嶼眼看要走,裴清宴看他那決絕的樣子,忽而覺得自己若是今日真放他走了,沈知嶼就真的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裴清宴瞳孔猛縮,一把將人拉回沈知嶼剛剛的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沈知嶼已經被人緊緊摁在裴清宴的懷里。 “你做什么!放開!”裴清宴的氣息將沈知嶼籠罩,他實在要比沈知嶼高許多,穿的毛領子外袍將他整個籠住,雙臂箍得很緊,像是建造了一個牢籠。 沈知嶼掙扎開,反倒這么一撲騰倒熱起來,室內的爐子也起了作用,就連裴清宴身上的寒冷都散了不少。 裴清宴好像有點委屈,他低頭看向沈知嶼,問道:“我來找你賞梅,你不來,我便來找你?!?/br> 昨天沈知嶼確實當做不知道,直接叫人拒絕了他,沒想到裴清宴今天直接來堵自己。 “殿下應該不缺陪你賞梅的人,何至于一定要我去?”他忽然停止掙扎,直直的朝裴清宴看去,他說:“還是說殿下覺得沒玩夠?” 裴清宴看著他,看了許久,沈知嶼也不躲,就這么與他對視著。 裴清宴也知道了他大概知曉那些事了,便沒有再說,連解釋也沒有,但手卻不愿意松開。 等沈知嶼不耐煩了要掙開,裴清宴忽然低頭去吻他。 沈知嶼沒想到他會這么一出,當唇瓣被含住時都沒有反應回來,直到他想闖進來,沈知嶼才回過神狠狠咬下去。 可這人不怕疼似的不松口,卻再也不敢去試探,只磨著他的唇瓣。 等血味都要散盡他才松開,此時沈知嶼的唇都被磨的有些紅腫,瞧著神情也有些許狼狽。 “裴清宴,你這樣有意思?” “我喜歡你?!?/br> 沈知嶼愣了愣,隨即又惱怒起來,厲聲說:“你所謂的喜歡便是利用欺騙?!?/br> 沈知嶼終于掙開他,往后倒退幾步,譏笑說:“世子殿下的喜歡我實在當不起,那封信你也拿到了吧?” 他猜的,既然他早就知道信在父親那兒,或許他威脅過父親,又或許他派人去找,反正不管如何他一定會將信拿到手。 裴清宴沉默許久,算是默認,他早就明白沈知嶼會知曉,但是還是想再延緩幾日,私心的想或許沒那么糟糕。 “那日說的賞梅,你要食言嗎?” 他忽然提到這件事,沈知嶼不明白裴清宴是怎么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還繼續要他履行諾言。 “對,我后悔了,不想去了,你要殺了我嗎?” 他這話說的確實重了,只是食言而已,不至于叫人殺了他了,可是沈知嶼怒火攻心,夢里的種種此時又浮現出來。 裴清宴想要拿那封信而害死了他全家,最終都要折磨著自己,現在裴清宴在他眼中,又變成了那個恐怖的惡鬼。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那點害怕,屋里有些悶,沈知嶼不想繼續再待下去,想要走,可手指還沒接觸到門,頸后一疼,意識慢慢開始消散。 暈過去之前,沈知嶼想,他又要將自己關在地牢里嗎?可是信已經得到了,關著他是要繼續折磨自己? 裴清宴接住暈過去的人,眼簾低垂看著沈知嶼,眼中的偏執卻遲遲不肯消散。 沈知嶼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曾經在汝南王別院住的房間,脖子后面還有點疼,是裴清宴打暈自己的后果。 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但沈知嶼卻松了一口氣,至少裴清宴沒有將自己關在地牢里,那樣可怕的地方,沈知嶼覺得自己再去一次都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