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沈知嶼怕被人裴清宴發覺自己的害怕,掙開了他后自己一個人靠著壁面縮著。 腦袋里那些不堪的場面竟在此時開始爭先恐后的冒出。 裴清宴看不清面前的沈知嶼在哪,但剛剛掙脫他的力道不小,他也不繼續去確認沈知嶼的位置,就這么默默站在原地,看著黑暗里依稀能瞧見的輪廓,面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沈知嶼甚至覺得自己此時就在那地牢里了,他的神經此刻繃得很緊,耳朵警惕的聽著周圍的聲音,是否有老鼠會爬上來啃咬他的血rou,是否有水滴滴落的聲音。 冷汗漸漸布滿了他的后背,沈知嶼大力吞咽著口水,他睜大了眼驚恐的看著四周,耳朵響起一陣耳鳴,他想出聲,可喉嚨似乎被堵住。 我在哪里? 是地牢還是山洞? 沈家還在嗎? 哥哥呢,還活著的吧? 父親呢? 哦對,父親去汕州查賬了。 忍冬死了嗎? 沒有吧? 我又在哪? 哦對,我在地牢里。 好黑啊,別來啃咬我了,好疼??! 沈知嶼甚至覺得已經有老鼠爬上了自己的腿在吃他的rou,小腿已經開始疼了。 他伸手去拍自己的腿,想要將那些餓急了的老鼠打走,于是屏住的呼吸急促起來。 別再咬我了! 哥哥呢? 哥!我疼!好疼!來救救我啊哥! 不對,哥哥已經被我害死了!沈家不是早就被我害死了嗎?我現在被關在了地牢里,這是第幾天了? 記不住了,好黑! 好黑! 太安靜了?。?! 沈知嶼跪倒在地,手臂就算撐著身體依舊還在發抖,冷汗劃過他的臉頰滴落下來砸在地上。 裴清宴聽到細微的聲音,對面人連呼吸都急促起來,瞬間覺得不太對勁,他靠近一些喚他的名字:“沈知嶼?!?/br> 地上的沈知嶼如同聽見了惡鬼在呼喚一般,瞳孔縮小,他忽然抱住自己的腦袋,仿佛得了癔癥一般嘴里喊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與夢里的聲音重疊,那個總是隔一段時間便拿著一盞小小的燈進來的男人也會叫他名字,沈知嶼不明白他到底要的是什么,他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信,沈家人都死光了,為何還不放過自己! 裴清宴半跪在地上去查看沈知嶼的情況,只是手還未伸出,面前的人便繼續往后縮,他的手便停在空中不再往前進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放過我……”沈知嶼口中呢喃著,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如同受驚的貓不讓人觸碰。 裴清宴眸色暗了下來,沈知嶼這番舉動實在過于奇怪,可沈知嶼是江南首富沈啟最疼愛的小兒子,如何會被嚇成這樣? 更像是曾經經歷過什么,可沈知嶼不過弱冠,每年遞來的消息根本沒有異常。 裴清宴收回手,他又靠近了一些,盯著沈知嶼問:“你不知道什么?” 沈知嶼沒什么反應,依舊重復著那幾個字。 裴清宴捧著他的臉,又問了一遍:“你要誰放過你?” 忽然,沈知嶼雙手緊緊拉住裴清宴的袖子,眼神空洞的看著裴清宴的臉急切的問:“裴清宴,你的燈呢?” 沈知嶼何時這樣叫過裴清宴這三個字? 他總是殿下、世子殿下的叫著,生怕和自己沾染半分關系,恨不得離自己遠遠的。裴清宴怔愣一瞬,眼瞼半垂著看著他,在黑暗中本就看不太清,可裴清宴似乎就是能準確找到沈知嶼的眼睛。 有些空洞,可此時瞧著自己竟然有些亮,十分依賴貪戀的模樣,實在妖冶。 “你的燈呢?裴清宴?我全部告訴你好不好?把燈拿出來!”沈知嶼甚至討好的在裴清宴的手掌心中蹭了蹭,小狗似的,可裴清宴分明摸到了一片濕濡。 他在哭。 裴清宴似乎被他的眼淚燙著了似的就要縮回來,卻被沈知嶼一把抱住,他縮身子緊緊抱著裴清宴的手臂,恨不得將自己縮在裴清宴的懷里,可偏偏又不敢靠近似的,就只縮在裴清宴的身邊。 沈知嶼的狀態實在奇怪,裴清宴正要將人抱在懷里,外面洞口已經有了聲音。 是他的人到了。 暗衛挖的很快,當最后一塊石頭搬開,大片的光灑進來時,原本抱著自己的手臂縮成一團的沈知嶼有了反應,極快的就要往外面爬,裴清宴連忙捂住他的眼睛避免光線刺傷,而后將人緊緊抱在懷里,對外面的低聲命令道:“轉過去!” 那些暗衛立刻放下手上的東西轉過身。 沈知嶼掙扎的厲害,也不說話,大片的guntang的眼淚流淌下來滑落進裴清宴的手中。 沈知嶼在抗拒自己的擁抱。 當裴清宴意識到這點,心情有些微妙,明明剛剛還如小貓一般依賴自己,怎的現在卻恨不得立刻逃離? “沈知嶼,別哭?!迸崆逖绲陌参繉嵲诶溆?,像下命令似的,可語氣分明柔了許多,聽著怪異。 可懷里的人一聽到他的聲音,掙扎的更加厲害,裴清宴摁的緊,他便低頭,一口咬在裴清宴的肩上。 第五十九章 得救 去死吧,裴清宴! 沈知嶼惡狠狠的咬住裴清宴的肩膀,就是這人將自己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日復一日的被老鼠啃咬,他也要讓裴清宴嘗嘗被啃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