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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三天的?!?/br> “對它來說,能活三天算三天。蜉蝣羽化,朝生暮死。它能破繭化蝶,亦是異數。你一直控制和束縛它,只把它看做殺人的利器。殊不知,作為天地間的靈物,它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你和它,從來就沒有達到人蠱合一的境界,所以在生死關頭,它才會舍你而去?!?/br> “也許是你說的對。但這已經不重要了?!背铣堑难壑型蝗宦冻銎笈蔚难凵?,“你是佛門子弟,你告訴我,真的有西方極樂世界嗎?” 方振衣默然。 “好累??!”楚煜城輕聲嘆息道,頭顱無力地垂落到桌子上。 61、 2006年10月6日,22點46分。魔音殿。 魔音殿的布置相當典雅,樓閣奇秀,雕梁畫棟,到處都是雕欄玉砌,古色古香。 墻壁上、長椅上,擺滿了各種樂器,一塵不染,有的表面被磨得熠熠發亮。 一個年輕男子靜靜地坐在檀木桌前,高冠漢服,極其儒雅飄逸,隱有高士之風。 “是你?”方媛似乎很失望,“吉振軒,我真沒想到,魔音祭司的傳人竟然是你?!?/br> 女孩總是希望優秀的男孩死心塌地地愛著她,哪怕她根本就不愛對方。這點,連方媛也不例外。 是的,她接受不了吉振軒,但她更接受不了吉振軒對她的感情只是一場卑鄙的騙局。 吉振軒微微一笑:“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你?!?/br> 方媛說:“是的,你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討厭你?!?/br> 吉振軒依然笑容可掬:“沒關系,你還不了解我。我相信,你會接受我的?!?/br> “做夢!”方媛沒好氣地說,“你守在這里做什么?和那些人一樣,想抓我們?” 吉振軒收斂了笑容,誠懇地說:“你放心,我和那些人不一樣,只是想讓你聽幾首曲子?!?/br> “是不是和昨晚一樣,聽了那些邪惡的音樂,讓我動彈不了,成為任你cao縱的行尸走rou?”方媛想起昨晚的樂器聲就有氣。如果不是方振衣及時解救,她真不知道吉振軒會對她做些什么。 “對不起,昨晚的事,我向你道歉?!奔褴幭褚粋€犯錯的小孩,滿是羞愧之色,“其實,我對你沒有惡意,昨晚只是個惡作劇?!?/br> “是嗎?”方媛看了眼方振衣。 月神族的人實在太狡詐,太惡毒,紫蝶、芳芳、香草、楚煜城……她實在沒辦法相信吉振軒。 方振衣忽然問:“這房間的古樂器,都是你自己收集的?” “是的?!奔褴庲湴恋卣f,“外面的那些人,哪懂什么音樂?有的人,會填一點詞,唱個走掉的‘綿羊音’,就一夜躥紅,成為什么新秀歌手,真是好笑。還有些所謂的專業音樂人士,頭被門夾傻了,要么是不學無術,要么是昧著良心說謊,將這種‘綿羊音’吹捧為絕世經典,讓人聽著就想嘔?!?/br> 他站了起來,走到一張椅子旁,拿起一個類似手掌的多管樂器,說:“這是排簫,音律美妙,古人說的‘簫韶九成,鳳凰來儀’的樂器就是指它,據說吹得好的話能招來鳳鳥?!?/br> 吉振軒將排簫放在嘴里,輕輕吹了起來,嘯聲如清泉輕輕流淌,如流云漫天飛舞,讓人有種遠離凡塵喧囂的感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傾聽天籟。 很快,一曲結束,方媛卻有種意猶未盡之感。 “這個呢,又是什么?”她指著另一個長方形的木頭樂器問。 “這個是木琴,是我國最原始的絲弦樂器之一。中記載的‘窈窕淑女,琴瑟之友’中的瑟指的就是它?!?/br> 吉振軒輕輕彈了幾下,琴聲如鳳鳴,清逸悠揚。 “可惜,你不會彈琴,瑟要和琴合奏才好聽。琴瑟合鳴,方能體現其妙處?!?/br> “好了?!狈秸褚掳档乩锿绷送狈芥?,“吉振軒,你彈奏的音樂很好聽,不過我們現在有事,等過了今晚,我們再來欣賞你的音樂?!?/br> 吉振軒對方媛說:“能否再聽我彈一曲?” “再聽一曲,你就讓我們過去?” “當然?!?/br> “那你彈一曲要多少時間?” “十幾分鐘而已。我想,不會耽誤你們的?!?/br> 吉振軒再度坐到了檀木桌前,揭開桌上的綢布,里面是一具古琴,在熒光中泛著墨綠色絲緞般的光澤。 “好漂亮的琴!”方媛驚嘆道。 “此琴是明代制琴名家仿司馬相如綠綺所作,雖非真跡,卻也算是精品了?!?/br> 司馬相如的綠綺?聽說,卓文君夜奔司馬相如,就是因為聽了他談的琴曲。 吉振軒整好衣冠,點火焚香,對方頷首微笑后,這才開始彈奏。 但聽得琴聲悠揚,初時深沉,如層巒疊嶂,微透高潔之意。不多時,琴聲忽變,雖取高山之音,卻寄流水之聲。 方媛感覺琴曲清新脫俗,歡快舒暢,宛若涓涓細流繞著高山潺潺流淌,隱有結交之意,輕嘆道:“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吉振軒臉色微變,五指輕躍,琴聲漸急。涓涓細流忽奔騰而起,仿佛突遇險灘,匯集而成滾滾飛瀑,直瀉深谷,聲響轟鳴,卻又暗潮涌動,頗有不平之氣。 方媛不想觸怒吉振軒,低聲輕吟:“垂縷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br> 此詩是隋唐重臣虞世南所作,借蟬喻人,雖寥寥幾字,卻盡顯其清高脫俗、從容自信之風。 吉振軒凝視著方媛,若有所思,琴曲微亂,仿佛翠竹在風中微微搖擺。 他雖因緣際會,成為魔音祭司的傳人,本質卻喜歡音樂勝過權力,原本就不熱衷于月神族的復興。那天見了方媛后,驚若天人,愛情在那一剎那間如火山般突然爆發,一種異樣的情感在他內心深處悄然萌芽、生長,充滿了他心靈的所有空間。 他突然好想和方媛在一起,離開這個紛紛擾擾的塵世,找個山清水秀、翠竹如畫的地方隱居。每天彈琴縱歌,吟詩寫文,那該是一件多愜意的事情??!知音難求,能不被這個塵世污染的紅顏知己更是難求。他看到方媛的眼,就看到了這個女孩眼神中獨有的寧靜祥和,那是沒被虛榮、權力、金錢以及各種各樣的欲望所困惑的眼神,只有內心有著強烈精神信仰、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吉振軒強凝心神,慢聲輕吟:“風兮風兮歸故鄉,遨游西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皇兮皇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通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br> 這首琴詞,便是司馬相如初遇卓文君的。吉振軒此時彈來,益發顯得情意切切,柔媚婉轉,忽如龍吟鳳鳴,忽如閨房私語,情感奔放濃厚,卻又旖旎纏綿,讓人怦然心動。 方媛卻沒有再說話,抿著嘴,低著頭靜靜聆聽。 吉振軒吟罷,見方媛沒有反應,戚戚然頗有悲色。此時,他的琴曲變得輕佻起來,仿佛一池春水,風乍起,春意綿綿,柔韻細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