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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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搖點頭:“回自然是要回的?!?/br> 五師兄之死,她還要去找掌門陳青木問個清楚,至少得弄明白,三百年前他為何說那一切與浮玉宮有關。 但眼下還有比這件事更緊急的—— 終焉火種,才是重中之重。 不解決了這個禍害,一切籌謀都是白搭。 云搖摸了摸額心的血蝶,輕嘆:“但在回山之前,我要先跟禿…了無大師,去西域梵天寺處理些事情?!?/br> “何事?” 頭頂聲音一瞬清冷得近沉。 云搖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仰眸去看慕寒淵:“你方才…?” “云師叔!” 云搖在那張清雋面龐上瞥見了一點與慕寒淵絕不相符的冷厲,只是身后喚聲忽起,她下意識扭頭看去,等想起再轉回來看慕寒淵時—— 那人又是那樣一副清清冷冷,七情不顯的模樣了。 ……奇怪。 她看錯了? 不會是那個幻境給她留了什么后遺癥吧? 來不及細想,丁筱已經火急火燎地跑到她身旁:“你和寒淵尊都沒事吧?剛剛嚇死我了,我差點都打算回山搬掌門了!” “沒事,小場面?!痹茡u不在意地擺擺手,眼神往后一飄。 丁筱身后不遠處,陳見雪與厲無歡也走進大殿。 望著那兩人親密相近的身影,云搖輕瞇起眼,往慕寒淵那兒側了側身,壓低聲音:“你師妹這么漂亮的白菜,你就算不喜歡,難道忍心看外面的野豬來拱嗎?” “……” 慕寒淵順著她視線抬眸,望見了正與紅塵佛子道禮的陳見雪二人。 于是目光略一停頓,便落到妖僧那張稱得上美艷的側顏。 凝視數息,慕寒淵忽問:“師尊此行,是要與紅塵佛子單獨同行?” “是啊,”云搖不解回頭,“怎么了?” 慕寒淵垂眸,看不清眼底情緒地淡淡道:“弟子憂心,日后師尊身份暴露,世人聞你與佛子單獨同行,會再生出些于師尊名聲不利的謠言?!?/br> 云搖:“……” “?” 云搖緩緩試探:“所以,呢?” “弟子愿與師尊一同前往西域?!?/br> “——這更不妥, ”云搖想都沒想,“你要是再被我做了什么,那我名聲才好不了了呢?!?/br> “……” “…………” 死寂。 云搖絕望扶額,扭回身,試圖靠裝死失憶來躲避面對慕寒淵的眼神。 只是不等她找個話頭,就聽身后一聲低淡的輕哂。 “師尊放心?!?/br> “…???” “弟子會保護好自己的?!?/br> “…………?” - 云搖終究是沒能擰過慕寒淵。 向來清冷如圣人無為的寒淵尊,對與云搖同行一事異常堅持。 面對軟硬不吃的乖徒,云搖還真有些麻爪了。 尤其原本指望的紅塵佛子聽了他要同往,竟也沒說什么,她就更沒理由拒絕了。 于是浮玉宮行宮外,青山下,乾門一行即將兵分兩路。 —— 云搖與慕寒淵同妖僧回西域梵天寺。 陳見雪帶隊,領其余弟子回宗門復命。這一隊弟子比起來時還少了些,譬如何鳳鳴這類,隸屬盧長老一脈的,都被盧長安給提前領走了。 “烏天涯也不在隊里了?”聽了丁筱匯報,云搖輕哼,“好個烏天涯,沒看出來,濃眉大眼的,結果竟是盧長老那邊派進來的細作?” 丁筱撓頭:“我也意外,那位師兄只是外門弟子,盧長老心高氣傲的,沒聽說過他還會將親信弟子發展到外門啊?!?/br> “可能他有什么過人之處吧?!?/br> 云搖說著,放低了聲:“此行我不能隨隊回山,有個重要任務交給你?!?/br> 丁筱眼淚汪汪:“師叔交給別人可好?” “嗯?” “我也想和師叔你還有寒淵尊一起去西域,我還從來沒去過呢,我想——” “不,你不想,”云搖殘忍堵了回去,慈眉善目地一邊拍肩膀,一邊忽悠,“這隊弟子里,我能夠信任的不多,能夠信任又頗有能力的,更是只有你一個了——你要是也跟來了,那我的重任,還能交給誰來擔當呢?” 丁筱吸了吸鼻子,將信將疑:“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當然,事關乾門安危?!?/br> “……” 大約是頭一回見云搖這么正經,丁筱又缺乏見識云搖真面目的經驗,幾句話就被忽悠得用力點了點頭:“師叔你說,我一定不負師叔厚望?!?/br> “這還差不多,”云搖勾手,“簡單,就是那個要跟著你們陳見雪師姐一起回乾門的厲無歡,你給我把他盯緊了,不管有什么異常舉動,全都傳劍訊告知給我,懂?” 丁筱似懂非懂,有些警覺地抬頭:“那位厲道友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br> “那師叔為何要我盯著他?” “看他不順眼?!?/br> “……”丁筱:“?” 就這樣,一席話后,原本拽著云搖衣角不撒手的丁筱就被云搖忽悠回了隊伍中。 那行人身影到了天邊,云搖還笑吟吟地朝那邊揮手。 直到夕陽將長影投在她裙尾,慕寒淵清冷聲線在身側低低響起:“師尊在想什么?!?/br> “在想你要是也這么好忽悠就好了?!?/br> “……” 云搖轉過身,正瞥見,天邊暮色將慕寒淵一身白衣染得如暈紅鎏金。 那人清冷眉眼也被襯出幾分溫柔。 只是望著她的。 對上那眼神,云搖莫名有點不自在,她輕晃開身,假意望向四周:“哎,妖僧人呢?” “了無大師說,自己的坐騎跑去了行宮后山,迷路了,他去將它領回來。讓我們在此地稍等?!?/br> “嗯?妖僧還有坐騎了?莫非,是他們梵天寺寺門前那兩頭玉獅子嗎?” “師尊四百年前見過?” “自然,我還記得它們很是威武,就據守在寺門兩邊,法相莊——” 云搖忽卡了殼。 ……四百年,前? 妖僧當日話聲幽幽飄回耳邊: [云施主忘了?四百多年前,你以天緣山下隨手折的一枝桃花劍,叩開了我梵天寺羅漢金陣十二天門,打得方丈吐血,強行要帶我回乾門成親?] 云搖:“………………” 一兩息后,云搖心虛得扭頭,看都沒看格外安靜的慕寒淵的方向:“怎么會呢?我又沒去過梵天寺,哪里見過什么玉獅子?我就是胡說的,胡說的?!?/br> “師尊聽過狼來了的故事么?”慕寒淵沉默過后,忽問道。 夜色帶著莫名的涼意沁上來,云搖遲疑了下:“聽說過,怎么了?” “沒什么?!?/br> 慕寒淵淡淡一笑:“師尊既說不曾有過,那寒淵便信了?!?/br> 云搖品了片刻,輕狹起眼:“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在威脅我?” “師尊多慮?!?/br> 不等云搖再說什么,慕寒淵抬手覆掌,將一物顯影于云搖面前:“這件東西,忘記還給師尊了?!?/br> 云搖定睛,竟是秘境里被慕寒淵拿去的龜甲。她低頭晃了晃腕上的手串,金鈴孤獨鳴響,云搖看了半晌,莞爾:“難怪,今日睡醒后總覺著缺了什么?!?/br> 說著,云搖便要將龜甲取走。 只是她指尖就要觸及慕寒淵掌心時,那人忽垂了手,袖風極自然地與她擦過,就仿佛只是恰巧無意地錯過。 “我為師尊系上吧?!?/br> “……哦?!?/br> 云搖心里還是覺著哪兒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來,畢竟徒弟為師父戴點什么,應該也正常吧? 這般想著,云搖就隨慕寒淵牽起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