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他很高、很大, 捆起來有些費勁。 謝玹依言不動了,安靜地凝視著她。 在容娡提著鏈條、圍著他打轉,思索該如何捆他,才能使他不易掙脫時—— 他的神情逐漸變得古怪。 “姣姣?!彼杂种?,眼中隱有掙扎之色,斟酌著輕聲道,“你是覺得,你我之間的房事,太過死板守舊,所以今日,才用鎖鏈……來尋求……某種新意么?” 容娡沒聽清,一頭霧水看向他:“什么?——你抬下手臂?!?/br> 她一心想著要鎖住他,根本無暇留意旁的事,手上動作未停。 長長的鏈條,在她的擺弄之下,繞過謝玹勁瘦的腰側,用一種五花大綁的捆法,避開他臂上的傷處,將他的雙手鎖在他身后。 她掃了謝玹一眼,目露得意之色:“這下總該鎖住了吧!” 謝玹闔了闔眼,低低地“嗯”了一聲。 容娡愈發得意,滿意的拍了拍手,“你方才說什么?” 謝玹抿唇,低聲重復了方才的那句話,頓了頓,又道,“其實……不必這般大費周章?!?/br> “暖閣里有許多我尋來的這類書籍,那邊的柜子里,也放著緬|鈴之類的小物。只是我原以為你不喜,便一直不曾拿出過。若你覺得膩煩無趣,我們可以一一試過?!?/br> 從他說出第一句話后,容娡便傻在原地,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 她未曾想謝玹會錯了意。 還錯的這么荒謬。 說出如此,讓人面紅耳赤的話。 而被五花大綁著的謝玹,并未察覺到她的異常。 他凝視著她睜圓的雙眼,略一停頓,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用從前給她授課的語氣,輕聲道,“不過,若你是喜歡用鎖鏈……我自是全力配合……” 他似是有些難為情,耳尖悄悄紅了。 容娡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匆匆去捂他的嘴:“這都什么和什么??!你在想什么??!” 謝玹被她撲的身形不穩,朝后退了幾步,坐到榻上。 因為騰不出手扶容娡,她順勢跨|坐在他腿上。 他說不了話,只輕輕眨了眨眼。 容娡氣急敗壞:“鎖鏈是在報復你!報復!你懂嗎?” 謝玹想了想,點點頭。 容娡用鼻子哼出聲,睨他一眼,“你才不懂呢!” 懂的話,就不會說出方才那番話了。 謝玹輕笑:“好,我不懂?!?/br> 他太過順從,容娡反而不知該說什么了。 燭火潮水般搖漾,泛起滿室漣漪。 容娡坐的有些朝后,怕自己從他腿上摔下去,便往前挪了挪。 ——隨即她頓了下,忽然意識到,兩人目前的姿勢有些微妙。 她低頭看了一眼。 然后良久沒說話。 久到謝玹忍不住動了動,低聲喚她:“姣姣……” 容娡這才抬眼看向他。 她動了動唇,卻沒發出聲音,而是若有所思的挪動了下,像是在確認什么。 而后才喃喃道:“它……” 謝玹將臉抵在她的肩窩處,悶聲道:“起來了?!?/br> “……” 容娡閉上嘴,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 她憋著笑,忍不住在口舌上稱快,揶揄道:“看得出來,它很想要新意了?!?/br> 謝玹偏頭吻了下她的頸側,用氣聲道:“……想要?!?/br> 他呼出的溫熱氣流弄的容娡有些癢,她往旁邊躲了躲:“不行,你身上還有傷?!?/br> 謝玹沒說話,轉而試探著,去吻她的耳垂。 他吻的很輕,像羽毛的絨尖拂過。 邊吻著她,邊分神留意她的神情。 見容娡并沒有反對的意思,他這才得寸進尺的含住她的耳垂,含混不清的呢喃:“不礙事的。姣姣……” 四周的溫度漸漸攀升,某種曖昧,在兩人之間,蓬生、發酵。 容娡有些坐不住了。 她抓住他的腰帶,氣息不穩:“……我來?!?/br> 謝玹沒懂她的意思:“嗯?” 容娡掃他一眼,命令道:“你別動。我自己來?!?/br> 說話間,她抬手解開謝玹的腰帶。 動作是與話語截然相反的妥協。 謝玹忽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鼻息重了幾分,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容娡的手接著向上,停在他的胸膛,去扒他的領口。 謝玹身上捆著鎖鏈,她有些無從下手,不滿的小聲嘀咕:“早知道就先解開衣裳再捆了?!?/br> 謝玹立即去動反剪著鎖在背后的雙手。 鏈條嘩啦啦的響動起來,在昏暗的室內分外曖昧,容娡連忙按住他:“不用?!?/br> 她掃視他兩眼,眼中閃過遺憾,無聲的嘆了口氣:“算了?!?/br> 她胡亂扒了幾下,將謝玹的衣領扒的松松垮垮,露出一片堅實的胸膛。 膚色如玉,鎖骨很漂亮,她伸手摸了摸。 謝玹忍不住傾身去吻她。 冷檀香幽幽入鼻,容娡躲開,將他的臉推到一邊,視線在漂亮的鎖骨上停留片刻,一口咬上去。 鎖鏈猛地響了一聲,蓋住謝玹低低的口耑息。 容娡眨了眨眼,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她沒看他,而是往下摸了一把,掂了掂,聽著他逐漸變重的口耑息,玩心大發,毫無征兆的松開手,控訴道:“你總是這樣?!?/br> 謝玹啞聲,氣息不穩:“怎樣?” 容娡沒好氣地看他,拈起他垂落在胸口的一縷墨發:“強勢,獨斷,專橫,什么都不同我講?!?/br> 謝玹蹙眉,若有所思的沉默了會兒,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面頰:“對不住,是我的問題……我會改正?!?/br> 容娡心里歡喜,卻仍負氣道:“哼?!?/br> 謝玹觀她神色,默了默,問:“想知道什么?我皆同你講?!?/br> 容娡被他說的心念微動。 她本意只是想捉弄他一番,不過……若是能趁機審一審他,她自然是萬分樂意。 他身上有那么多謎團,她都一無所知。 眼下剛好有了時機。 沉吟片刻,她清了清嗓子:“那我問了?!?/br> 她瞄他一眼,半開玩笑般道:“你姓甚名誰,出身何處,年方幾歲,可曾婚配?” 謝玹一時沒有出聲。 容娡只是隨口一問,沒想讓他回答。 她以為他不會理會這種無聊的問話,正要換些別的問,謝玹卻忽然開口了。 “某曾姓賀蘭,名瑄,出身皇族,為賀蘭氏嫡出一脈?!彼怪酆?,緩聲道,“而后死里逃生,更名換姓,如今姓謝,名玹,字云玠,今歲二十有二?!?/br> 容娡聽得微怔,胸腔里忽然掀起了一陣澀然的輕風。 吹得她心上泛起了無邊漣漪,心里發脹、發酸。 十余年的風霜雨雪、白云蒼狗,皆在他的這句話中,旃檀逝去。 滄海桑田,時過境遷。 她不禁有些唏噓。 謝玹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著看向她,神情里多了幾分認真:“某尚不曾婚配,但已有心悅之人。我愛慕她,如潮汐傾慕明月,如佛陀渴慕菩提?!?/br> 說這話時,他始終認真地凝望著她,聲音溫磁。 容娡聽著,心房仿佛被他輕輕叩響,緊閉的門扉悄然打開一道小縫。 她伸臂環住他的脖頸,嗅著他身上的冷檀香,明知故問:“你的心上人,是何方人士?” 謝玹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醇聲道:“江東容氏?!?/br> 容娡被他的話取悅到,心底甜滋滋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這個人真是的。 好好說著話,怎么就忽然…… 害得她都沒辦法專心做事了。 “好巧?!表汈?,她壓住笑意,故意說,“我也姓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