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 第43節
現在要做的,就是大力散播他“強盛六國”的消息,看秦國還能不能坐得住,還能忍到什么時候才會召他和趙政歸秦。 消息得大勢宣傳,不然范雎擔心消息傳回秦國的速度。 斜陽之下,趙政拉著范雎的袖子:“仙人,我們晚上吃什么,我都有點餓了?!?/br> 范雎想了想:“臘rou飯如何?” 正好從周宥那死摳門手上得到了一些臘rou。 范雎走后,魏國質子府,公子假正在詢問:“游戈,你覺得此人如何?” 游戈搖了搖頭:“十分的奇怪,我看不到他留在夢淵中的夢境,他就像一個沒有過去之人?!?/br> 游戈的手指尖上停留著一只蝴蝶,但那蝴蝶的記憶里面什么都沒有。 公子假也十分驚訝,圣人莊周是第一個進入夢淵的人類,他的蝴蝶游走在夢淵很多個年頭了,后被游戈繼承,竟然找不到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公子假身后的劍客也眉頭一皺。 連游戈這樣的異士都查不到此人的任何線索,就像他們這些天調查的關于范雎的結果一樣。 游戈:“我剛才倒是給他批了個命數?!?/br> “本是逍遙士,卻困泥潭中?!?/br> “是一個奇異之人呢?!?/br> 范雎回到住處,在門口遇到了趙將扈輒。 扈輒是來通知范雎的,明日趙王召見范雎,說是商議出兵退楚之事,估計是按耐不住,想要得到養馬之術了。 范雎直接指了指臉上上次被青霜刺殺時留下的一道還沒有愈合的小血痕:“請將軍回趙王,就說我有傷在身,需靜養數日,等我傷好之后,再覲見趙王不遲?!?/br> 上次青霜刺殺,趙國人視而不見,想以此打壓警告拿捏他。 好像他不會拿捏人一樣。 有時候,溫順換來的可不會是更好的對待。 扈輒看著范雎臉上那一點摩擦都快算不上的傷疤,以及靜養?這秦使每日府里熱鬧得很,算哪門子靜養。 范雎似乎看懂了扈輒的意思,又指了指臉上的傷疤:“我比較金貴,一點傷都是受不得的,像這樣的傷,自然是要養上好幾天?!?/br> 趙政也揚起小腦袋,哼,他們家仙人可金貴了。 扈輒沉默了一會,道:“貴使的意思,我會照實回稟?!?/br> 然后看向范雎,說了兩字:“還燈?!?/br> 一擊直中范雎要害。 邯鄲宮燈已經借去幾日,也應該研究得差不多了。 范雎趕緊將門關上,隔著門道:“再……再許我研究一會?!?/br> 范雎想著,現代那個會剝皮占尸的變態已經被他殺了,無論對方是誰,都死在一劍穿心之下,怎么也不可能活了,除非對方除了剝皮占尸,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這么說來,那盞邯鄲宮燈也用不上了。 畢竟是在別人那借的,總是要還的。 范雎弄了個臘rou飯,順便將上次剩下的那點鮮rou炒了個小炒,現在天寒,但沒有冰箱,這樣的rou食放不久。 趙政小手拿著筷子扒著飯,每一次看趙政吃飯都特別的香,小腦袋都跟埋碗里一樣。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一看就是一個干飯人。 臘rou獨特的香味,沾進飯里的油脂,美味得停都停不下來。 吃完飯,范雎就進入了盒子世界,也不知道周宥他們現在如何了? 現代,別墅。 那兩具尸體擺在大廳中間,幾人臉色難看地不知道怎么處理。 一具是護士蘇麗的,一具是從她身體鉆出來的變態老頭的尸體。 那惡鬼就那么直接將人殺了,雖然他們覺得,即便那惡鬼不出手,那兇手恐怕沒走出大門也直接死掉了。 被周浩能掀翻小轎車的一拳直接打中,當時五臟六腑估計都破碎了,從對方口鼻鮮血直流就能看出對方當時身體內部肯定嚴重損傷,更何況還從二樓摔得那么厲害的摔了下去。 還能站起來,估計也是最后一口模糊的氣息。 最疑惑地就是周浩,那鏡子中的手臂到底是什么?它為何要多此一舉的補上一劍? 其實,在他打飛對方那一刻,他就立馬反應過來,忘記了他現在的力氣有多驚人。 過失殺人,這下麻煩了。 結果,摔下去的人要死不死,被一柄詭異的青銅劍補了刀,直接透心涼,殺得那兇手脫了一層皮,露出里面一個老頭。 無論哪一幕都透露著難以理解的詭異。 周浩在打量著周宥幾人,就沒人給他解釋解釋怎么回事? 沈束一邊看看周浩一邊看看周宥:宥哥,你這便宜哥看上去也不像人,他剛才那一拳能生生打死一頭牛吧? 至于高凡:“……” 他正在算每個人得進去呆多少年。 以及,現在這種情況到底該如何處理,說實話,為這么一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進去十幾二十年,實在不值,但除了他們,誰能說得清楚其中的真實。 一但上了法庭,每一句話,每一件證物,都需要科學合理的證據來支撐,偏偏,他們所有的說辭,都將不符合。 四個人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最終還是周宥開口:“各位,首先,他的確該死?!?/br> “你們也看到了,他利用能占據別人身體的詭異能力,至少殺死了就我們所知的劉俊杰,李妮,蘇麗三人,以及被他縱火害死的兩位病人?!?/br> “若是正常情況,我們無意間發現這樣的罪犯,并因為搏斗錯手殺了他,或者協助殺了他,應當算得上見義勇為,勇于和罪惡份子搏斗,說不定還能得到一面表揚的錦旗?!?/br> 法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保護正義的,真是這樣的危險份子,周宥他們的行為即便有所不妥,也不至于罪過大于功勞,那人若是逃出去,又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喪命。 周宥繼續道:“但現在的問題是,除了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些?!?/br> 周浩還兇手的殘忍,居然已經殺害多人,也有些詫異,不由得想起了死者最后身體鉆出一個老頭的詭異的一幕。 當真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嗎? 若真的是阻止這樣一個人為惡,他內心因為殺人而產生的負罪感反而少了一些,范雎為何最后要補那么一劍,也正是因為如此,并非任何人在殺人后都不會產生心理問題的。 幾人都沉默了。 范雎“上線”的時候,幾人還在猶豫呢。 法律和道德,世界的秩序,正義,和他們的自由,等等,身為當事人,哪有那么容易抉擇。 范雎直接從鏡子里面伸出了手,手上的青銅劍飛出,將地上的兩具尸體戳了出去,周宥的大別野外面有一個十分大的院子,就那么直刷刷地將兩具尸體扔到了院子中。 然后青銅劍回到屋子,將周宥放在一旁的青銅燈挑起,進了廚房,用劍尖戳開灶臺的開關,將邯鄲宮燈點燃,又向院子飛去。 一把火,將兩具尸體點燃。 干凈利落得看得人心都在顫抖。 這毀尸滅跡得也太自然了,這樣的事兒,這惡鬼以前怕是沒少干。 邯鄲宮燈的火焰十分奇特,除了能將白霜感染者照暈以外,它還能將白霜感染者燒得骨頭都不剩。 一通利落的cao作,范雎用劍將邯鄲宮燈送進鏡子中,眾人才反應過來。 這燈也該是還給扈輒的時候了,免得對方總上門討要,他搪塞得都臉紅。 范雎說著:“不就是個殺人犯,看你們糾結得?!?/br> “你們就當成為民除害?!?/br> “我替廣大人民感謝你們?!?/br> “我替那些死去的無辜者感謝你們?!?/br> “我替那些可能受到他殘害的人感謝你們?!?/br> “再說,殺人的是我又不是你們,你們居然能糾結一下午?!?/br> “趕緊去將屋里那些血跡處理干凈,影響我巡視的心情?!?/br> 說完,青銅劍還往廚房飛去,他剛才看到了一大袋子土豆。 雁過拔毛,誰看見是誰的。 青銅劍挑著一大袋子土豆飛了出來。 沈束吞了吞口水:“宥哥,他生前一定是一個古代俠客,殺人如麻,但劫富濟貧,寧可自己餓死,也要將打劫來的金錢分給窮人?!?/br> “瀟灑得我有點懵?!?/br> 倒是周浩:這是只鬼?對他們家好熟悉! 范雎哪管那么多,直接對周宥問道:“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周宥這才想起,他帶回來了一管r源的針劑。 去取來,遞給了鏡子中的手臂。 范雎是真的震驚住了。 一種類似霜霧的液化劑,霧蒙蒙的,周浩和那剝皮占尸的兇手變成白霜感染者前,都注入過這種針劑。 是不是范雎猜測的白霜,他需要帶回去,讓最熟悉白霜的人進行辨認才行。 這也算是為他最近的疑惑找到了一個最明確的方向。 但一但確認這所謂的r源針劑真的是白霜,事情就變得復雜得無法理解了。 為何在現代社會,幾千年都不曾出現的白霜這時候出現了,還被人制作成了治療感冒的特效藥? 哪怕是范雎,頭皮都有些發麻。 范雎說了一句:“下次別這么扣,多準備一點?!?/br> “一袋土豆就將我使喚來使喚去,葛朗臺也沒你這么守財奴?!?/br> 說完,帶著那袋子土豆,帶著邯鄲宮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