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內的精神力照舊運轉，霍乾曜垂眸向下，砸成隕石坑的機艦碎屑下壓著無數蟲族的尸體，依舊漫漫蟲族焦急地向上爬去。

    “補，別停。你不能保證底下這群蟲族里只有兵蟲?！被羟椎?。

    段云衍便又cao縱機甲飛身而下，重新投入戰斗。

    霍乾曜卻又忽地提起話茬：“……全備賽?！?/br>
    “啊?！倍卧蒲苓@才記起自己被緊張的戰斗所掩蓋過的問句。

    “我會去?！被羟椎?。

    第十二章 不要怕

    光刃斬出依舊很穩，但霍乾曜能感覺到對方的精神力變得雀躍起來。

    小孩兒。

    “謝謝將軍?！倍卧蒲苄÷曊f，忍不住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但好賴克制住了，沒讓自己的高興顯得太明顯。

    哦，克制不住，他們精神力的聯系實在是——太緊密了。

    “組委會邀請我當評委?！被羟籽a充，聲音沒什么起伏。

    段云衍飛揚的精神力滯了一下，張了張嘴：“將軍第一次當評委?！?/br>
    不是因為自己啊，不過因為自己才稀奇。自己不過是一個……

    蟲族的尸體在他面前化為灰燼，他眨眼。

    自己對將軍來說是什么呢。

    霍乾曜側眉，能感受到對方那股雀躍又掉下去了，摸不準自己的話哪里有問題，頓了頓才說：“之前的比賽我也都看過?！?/br>
    段云衍還看著控制臺：“啊?！?/br>
    “慢了。不要害怕出錯，你的cao作意識沒有問題，這里都是普通兵蟲，錯了也沒有關系，沒有東西會讓你受傷?！被羟椎脑拝s又轉移到面前的戰斗中來了。

    段云衍再次汗流浹背，精神力重新集中：“抱歉?！?/br>
    “因為學?？荚嚂蚍?？”霍乾曜問。

    段云衍徹底沒工夫去想將軍對自己的看法了，一邊想要把面前的戰斗做到最好，一邊還要回答將軍一針見血的問話：“……是，我會盡量避免出錯?！?/br>
    “打分制度應該改。你們是預備上戰場，而不是做出華而不實表演的。我會去說?！被羟缀敛涣羟榈?，“跟著感覺走，你戰斗意識非常好，不會出錯?！?/br>
    段云衍趕緊點頭。

    “全備賽不是打分制?！被羟椎?。

    段云衍點頭點頭，手上動作不停。

    霍乾曜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修長的手指翻飛，面前的光屏一再變換：“我看過你的比賽視頻。

    “你的所有cao作、判斷都是頂尖的，我在視頻里也看不出你的任何問題，你的老師們應該也是一樣。我只有這樣和你精神力相接，才能判斷出你的問題，”他接著說，話語里凈是肯定。

    “……我缺乏實戰?！倍卧蒲苄÷曊f。

    霍乾曜沒有否定：“但你遠超你的同齡人?！?/br>
    最后一只蟲族在他們面前被擊殺，段云衍緊繃著的精神力終于放松了下來，又對霍乾曜毫不掩飾的稱贊感到高興，翹著嘴角說：“謝謝將軍?！?/br>
    將軍這時和之前都不一樣。

    是回到了自己所擅長的領域，所以自信的將軍。

    他們的精神力緊緊聯系在一起。

    雙人駕駛模式沒有退出，霍乾曜似乎是想了想：“全備賽不要緊張?！?/br>
    段云衍愣了愣，手指無意識捻了捻：“……好?！?/br>
    說完他又抿唇，替自己解釋：“因為會有直播，會有很多人看?！?/br>
    今年是他參加全備賽的第五年。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熟練。

    但他還是如大一第一次參加一般緊張，那是他第一次走向所有人的視野，帶著帝國唯一一個可以匹敵將軍的精神力。

    天賦之下還有努力，他多少次夜晚輾轉，看向貼在寢室里將軍的海報，是戰爭時期征兵的海報。

    五年。

    他才在慶典上再一次見到將軍。

    而將軍稱呼他：“啟明星?！?/br>
    現在將軍就坐在他的身邊，他們坐在同一架機甲上，精神力匯聚在一起。

    “帝國第一次說要拿我做宣傳的時候，我也很緊張?！被羟讌s說，“我那會兒……跟你差不多大，貪狼才用熟練，轉到指揮崗打了幾次勝仗。帝國說戰爭打太久了，需要有一個形象走到臺前，給民眾信心?！?/br>
    段云衍沒料到對方會跟他說起這個，側過頭認真去聽，又語無倫次想接話：“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發了很多海報?！?/br>
    霍乾曜回憶了一下：“是的，印海報成本比較低，軍隊救援之后也會順便扔一沓在當地。具體的宣傳記不清了，又打了幾年，走到哪里都能被認出來?！?/br>
    段云衍在認真看著他。

    “后來有關蟲母的資料被進一步完善，我和貪狼身上肩負的就是消滅蟲母的使命。貪狼只有一臺，被發現的超s級精神力只有我一個，機會只有一次，在……之前，我壓力也很大?！被羟渍f著閑話的口氣，省略了某個時間點。

    “但是成功了?！倍卧蒲苷f。

    “那一戰之前可不知道?！被羟卓此?，帶了兩分沒什么感染力的笑，“成功了，我的精神力也被蟲母破壞了……不說這些?！?/br>
    段云衍急促地喊了聲：“將軍?！?/br>
    “我只是想跟你說，我當初也有壓力，也會緊張，出手的時候也會遲疑。你不要怕?！被羟讻]繼續說了，掃了眼清算頁面的得分，關掉，“再開一場，我們再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