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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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錦逢卻像是恭候多時了一般,立在庭院里,見他來了,臉色稍稍黯淡了些。 “你莫要跟他置氣,”徐錦逢沒來由地提起了這么一句,隨后領著他到了臥房門前,“他在等你?!?/br> 顧長寧心下一緊,喘息一下就懸在了喉中。 房內的楚晏依然坐在那窗邊,目光淡泊地望著遠處,余光瞥見了他們幾人進來,才慢悠悠地轉過來。見到是他也不驚訝,只如同那無波古井,深邃又空洞。 顧長寧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是他與原本以為已是生死相隔的楚晏的第一次見面,他在夢中幻想過很多次要是再見到楚晏該說些什么,但此刻他的腦子卻一片空白,只能聽見自己的腦海里已經瘋狂地在喊面前之人的名字,但現實里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要不是強忍著,恐怕先動的是眼中的淚匣。 “許久不見...如今該稱您一聲「陛下」了吧?”楚晏咳了幾聲,一邊的紅蕊立刻起身將窗合上了些。 “楚晏...不要這樣叫我好不好?” 這樣生疏的問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拼殺半生,怎么會是想聽最愛之人這般稱呼他呢?他只恨不得回到過去,將從前不肯信楚晏的那個自己狠狠捅上幾刀。 他迎著楚晏淡然的眼神走近椅前,心跳聲有如鼓點:“楚晏...從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信你...是我混賬,我只求你能原諒我,只要你能原諒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看,你的手不方便,這里面是一副菱生找匠人做的義肢,你戴上試試,習慣了就能寫字了,肯定寫得跟從前一樣好...還有——”他說著,也不顧房中其他人還在,撲通一聲跪在了椅邊,從袖中拿出那個一直隨身帶著的錦匣。 又巴巴地摘下腰間那塊修好的同心佩,往楚晏身邊挪了挪,淚中帶笑地遞到他手里,帶著哭腔道:“這個...我也修好了,我親自修的,沒讓別人動一分一毫!它還是你的,楚晏...我只把他給你,求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哪怕就讓我在暗處遠遠地看著你,我也知足了...” 房間里莫名響起一陣風聲,吹得人心慌。 楚晏搖搖頭,眼神看起來既不屑又嘲弄,“我怎么能原諒你呢?” 這一句話說出口,楚晏的神色又變得哀慟,連聲音也跟著顫起來,“你欺我疑我,我都可以不計較,但你我之間已然隔著數條人命的鴻溝,你叫我如何原諒你?!” “楚晏...”顧長寧這一聲喚得凄涼苦澀。 楚晏無力地抬起那只空余三指的右手,與他悲涼地四目相對。 “這個...我也不需要,我要你時時刻刻都記著,我欠你的,已然還清了...”那錦盒被楚晏奮力扔出好遠,滾落在門邊。 緊接著他又在顧長寧驚詫的目光里,舉起那枚玉佩,“「不求共白首,但求兩心同」這是你從前送我這玉佩時說的話,如今也好,你所求...皆不可得?!?/br> 他說完,悲痛地喘息幾聲,松開了手心里那枚同心佩,玉石驟然落地,金玉碎開的聲音讓人仿佛心弦一斷。 顧長寧望著滿地的碎玉,只覺得眼前發白。 “楚晏...你是不是因為不想讓我知道你的毒其實未解,所以才要狠了心趕我走?你明明心里還有我...菱生都告訴我了,過去你送我的那些畫,你都還留著...是不是?”他伸手抓著楚晏的衣角,攥進逐漸出汗的手心。 楚晏別過臉,猛咳了一陣,又沖一邊的紅蕊道:“去把那些畫拿來?!?/br> 紅蕊愣在原地,門邊的墨巖也一動不動,都還沒揣摩明白是什么意思,緊接著楚晏卻少見地朝她吼了一聲:“還不快去!” 這一聲像是拼盡了氣力似的,嚇得她立刻動起來,從柜頂上把那些裝著畫卷的匣子統統都拿了下來。 顧長寧不明白這時候拿這些畫過來是為了什么,只死死抓著楚晏的手,“楚晏...你別動氣...你先休息,你不想見我,我出去就是了?!?/br> “都燒了...” “公子...”就連紅蕊聽了這話,也都驚愕得瞪大了眼。 楚晏不再看過來,閉上雙眼,靠在椅背上。紅蕊看了一眼一旁的徐錦逢,拿不定主意,但楚晏又出聲斬釘截鐵地說了一遍:“去燒了,一幅都不許留?!?/br> 紅蕊深吸了一口氣,去外頭準備了炭盆,不顧墨巖的阻攔,將懷中的畫全都丟了進去,雪地里瞬間騰起一爐焰火。 “楚晏,求你,不要燒好不好!都給我,我會好好留著的...” 他伏在楚晏膝邊,苦苦懇求,玉佩碎了,這些畫已經是楚晏愛過他的唯一證明,但楚晏偏偏要 “顧長寧,”聽到楚晏叫他的名字,他整個人都一僵,“你說過的,這些都是無用之物。你也一把火燒了個干凈,我為何不行?” 他如鯁在喉,眼淚映著外頭的火光就掉了下來,“楚晏...是我不對,我當時是因為那茶——” “不必多說,你的事,楚源都給我解釋過了??墒?,顧長寧,你當時有信過我的解釋嗎?要是你信了我的解釋,那慶平、袁冼,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楚晏的話給棋局落上了收官之子,他們之間的訣別已成定局。 楚晏緊閉的雙眼也溢出兩行淚,滑落臉邊,語氣哀慟又決絕:“你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br> 他的每一個字都沾了血腥味,直到那股血腥味從嘴角唇邊溢出來,才發現不是幻想,而是實實在在又吐了一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