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丙滬溦J真沉穩，旋即將加熱好的牛奶，緩慢倒入馬克杯中。

    只見一顆白色的愛心靜靜漂浮在熱拿鐵上。

    “客人，您請看！”麥麥說，“拉花！”

    程凜一看就是一個喜出望外，連帶著忘記剛才片刻的失魂落魄。

    他強自鎮定道：“你可別給那些客人拉這個形狀的花?！?/br>
    麥麥懵懂答：“可是我現在只學會了這個?！?/br>
    “那就別拉花了?！背虅C冷酷地說，“他們不配?！?/br>
    明天就要上班了，麥麥睡覺前還是很興奮。

    手機已經被程凜沒收了，放在另一邊的床頭柜上充電。好在他其實還是更喜歡和主人聊天。

    小貓人扭了個身子趴在床上，仰頭責備靠著床背看筆記本的人：“你怎么不睡覺呢？這幾天都睡得很晚，老是玩電腦。你還說我玩手機呢?！?/br>
    程凜的失眠事出有因，咖啡因。

    因為貓怕自己表現不好正在勤學苦練做咖啡。但他嫌咖啡苦不喝，只一個勁開業給人灌。

    人被迫攝入而熬夜，還得受到指責。

    程凜說：“這能一樣嗎？你非得一天天晚上八點開業做咖啡，你早點開我不就不用熬夜了?！?/br>
    麥麥遂轉移話題：“我有點緊張呢，你覺得老板會滿意我的工作嗎？”

    “會的?！背虅C抬眼看貓，伸手給麥麥捋了兩下頭發，“沒見過這么優秀的咖啡師?！?/br>
    但這人接著說：“不過我看你平常都得八九點才醒，你要是起不來我可不喊你，你就別去上班了?！爆F在他很不想讓麥麥去工作。

    “我要去的！”麥麥急道，“我要是沒醒，你就把我叫醒?！?/br>
    程凜裝聾作啞沒接話，麥麥催促：“要叫我?！?/br>
    程凜痛苦道：“知道了?！?/br>
    麥麥滿意地挪了挪身體，將臉貼著程凜的手背。程凜翻過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他便得寸進尺，抬頭試圖要親程凜。

    手心還殘留著臉頰的觸感。程凜怕他親到自己嘴，事情難以收場，像只鵝不斷伸長脖子躲避。

    “啊?！丙滬湶煊X了，動作停滯下來，有點傷心。

    程凜用余光掃了眼他，很快低頭親了一下貓的額頭。

    “你為什么只親我的腦門呀？”麥麥問，“以前不是這樣的啊?！?/br>
    “以前是以前?！背虅C說，“親腦門還不行嗎？多親親你就變聰明了?！?/br>
    這位經常用言語冒犯小貓人的人類總結經驗，只要對麥說的話全肯定，且承認麥是自己的貓，保持一定頻率的肢體接觸以證明喜歡麥，敏感的麥就不會有太多的意見。

    麥麥果然被說服了，認為如果能變聰明的話，這也是好的。

    見程凜還是靠著床背沒動，他拱了兩下鉆到了程凜的懷里，將臉倚靠在人的胸膛上。

    程凜抬起胳膊讓他靠好，這下沒了看ppt的心思。

    “你跟我養的莊稼似的?！彼∝埲说暮竽X勺，故作輕松說，“剛撿到都沒我巴掌大?！?/br>
    “嗯?！彪m然不知道莊稼什么意思，麥麥說，“差點要死了呢，你真不容易啊?！?/br>
    程凜的心跟著被擰一下。如果當時他不愿意花錢，如果麥麥沒成功挺過去，如果最后他也沒有把麥麥帶回家。

    都將陰差陽錯，不能步入這樣的今天。

    “榮榮要給奶奶去掃墓了?！必堉v得很慢，也很輕，他問，“程凜，你也會死嗎？”

    程凜沉默了瞬，說：“是，不過……我感覺自己還能活很長一段時間?！?/br>
    “那我也會死嗎？”貓接著問，“和那時候在草叢里一樣嗎？”

    程凜很想說不會。他將筆記本合攏放回床頭柜，順手關上臺燈，隨后把貓抱到了懷里。

    他說：“王德榮都建國那么大了，你們小貓人很長壽的吧?！?/br>
    “對啊?！丙滬湼吲d道，“我們還可以一起玩很多時間呢?！?/br>
    程凜沒接話，只抱著麥麥。他仔細聞了聞，麥麥身上又香又暖。這是小貓人才有的味道嗎？他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氣味呢？麥麥會那么喜歡，還要抱兩件他的衣服才能睡著。

    “你知道吸貓嗎？”麥麥問。

    “嗯？”

    “就是像你這樣吸一只貓?！丙滬溍枋霾怀瞿欠N陶醉，只能說，“網上有好多人和你一樣呢?！?/br>
    程凜：“不行么？”

    麥麥說：“可以呀?！?/br>
    “……只有我可以這么對你，明白嗎？”程凜在他耳邊說，“在外面手機隨身攜帶，不要變成貓，當心被別人拐跑了?！?/br>
    “知道了?！?/br>
    “工作時候對別人態度差一點，別老是笑瞇瞇的。誰對你態度差你就扇他?！?/br>
    如此雙標，麥麥不能茍同：“為什么??？我會被投訴的?！?/br>
    程凜抱他的手更緊了：“投訴就投訴吧，這不重要。以后我給你開家咖啡廳?！?/br>
    麥麥想了想，雖然心動，但仍有顧慮：“可是我得當處長啊?！?/br>
    程凜抵著貓的肩膀，沒忍住悶聲笑了笑：“都開咖啡廳了，那不得是廳長了?！?/br>
    “哦，廳長比處長還要好嗎？”

    “嗯，級別更高。你也是全中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br>
    “太好了！”麥麥窩在他懷里，有點困了，邊闔眼皮，邊小聲說，“那就開麥麥咖啡廳吧?！?/br>
    “嗯?！背虅C說，“但是已經有麥麥咖啡了，我怕有律師找我們。你下次再想個名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