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閡
進入電梯,電梯門合起來,透過縫隙,沒人跟過來,手抖地狂摁摁鍵,心里默念快點快下點,碧荷恨不得自己上手立馬合起電梯門。 碧荷才反應過來,后背嚇得一身冷汗,手心黏糊糊的。 手機拽在手上,她剛剛的注意力四處分散,無法集中思緒。 她出不去,她報警總可以吧。 手抖地摁下數字,刪除再來。 電話根本撥打不出去,接收不到信號,這棟大樓的網絡系統被人控制了,撥打了幾個熟悉的電話,無一不同,和第一通電話一樣。 撥打電話的時間,往下降的電梯也抵達一樓。 碧荷不信命,高樓無信號,一樓總有了吧。 碧荷又撥打了一個報警電話,電話接通那一刻,心里的出其不意地驚喜一刻,說出我要報警,我被綁架之類的,下一瞬,那種小喜悅便把她打入了深淵。 “原來兔子小姐是這樣想我們的,可是我們什么都沒有干?!币痪湓捛擅铎`活地鉆進耳朵。 喉嚨干澀無比,她明明撥打的是報警電話,為什么是來自深淵的魔音。。 “打錯了?!北毯砂櫚桶偷卣f了叁個字,她明明撥打的是米國的報警電話。 男人預設到女人會掛掉電話。 為什么? “求我們比撥打警察的電話更有用喔?!蹦腥碎_起了玩笑,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碧荷一點也不想聽聽見的他的聲音,毫不猶豫地掛掉電話。 遲緩地走出電梯,前方什么都沒有,碧荷麻木地蹲下身體失聲痛哭。 無助和恐慌,她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極少有失控的時候。 她很少哭,短暫的前半生,她活得很自由快樂,沒有什么煩惱。 家庭盡管不富裕,沒錢不是壓抑她不快樂的理由,窮得也可以活得很開心。 “小兔子,我們下次見?!蹦腥送昱暗脑捠鲈诙h繞,她被人纏上了,還是一直可怕的惡魔。 他說下次見,他們還會見面的?他還會靠近她,怎么辦。 可是她能怎么辦呢,她什么都沒有。 她能打電話給林致遠嗎,用親切的母語和林致遠說說話。 碧荷從不思考她來米國讀書是個錯誤,現在出現這種無奈的遭遇,她返回去思考,和林致遠出國,真的是一個對的決定嗎? “belle?”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似夢非夢。 一滴滴地淚珠滴落地面,砸成一灘水花,映照著她蒼白無力的臉。 腳步聲漸聲漸近,最后停下來。 碧荷的視線內出現了一雙腳,眼里的一滴淚落入水灘中,模糊了她的臉。 “belle,你怎么了?!睖嘏膯柡虬驯毯衫噩F實。 抬起蓄滿淚珠的眼睛看著來人,是安娜。 她終于出現了,她遭遇的困境,只能說自作自受,跟安娜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沒有理由把責任推卸到她身上。 “我不是讓你先回去嗎,你為什么會在這哭?”安娜走進才確定是belle,瞄了一眼看了時鐘,belle應比她快才對,她又為什么會這里哭? 安娜伸出一只手,碧荷慢了半拍,傻愣愣地看著那只略微粗糙的手。 碧荷慢吞吞地伸出手,觸碰那雙手晃悠悠地站起來,一把擁住安娜的身體。 “安娜,帶我離開這里?!?/br> 安娜拍打碧荷的肩膀,感受到了bell的顫抖,體檢很可怕? 她體檢的時候,和平常的體檢別無二致,抽血,拍片,全身臟器檢查一遍,體檢不合格還能免費蹭體檢費,合格呢就當一份短期的工作。 兩者的對她都有利,這場交易她不虧。 安娜替碧荷擦干眼淚,見碧荷情緒波動大,也不著急詢問她發生什么事。 “好,我帶你離開這里?!?/br> 碧荷緊跟其后,寸步不離地跟在安娜后面,她也是害怕安娜拋棄她,把她一個人丟在這棟恐怖的大樓里面。 高樓大廈的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人模人樣穿著工作制服,美如神祗的吸血鬼似的纏繞在她的脖子吸附她的血液。 安娜刷著卡出了大門,一路上順暢無堵,沒人來阻攔她們。 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再吸一口,心里的頹廢的傷感隨呼出的二氧化碳消散。 碧荷不敢久留,反客為主握著她的手,拉著安娜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這個地方,她再也不來了。 安娜被碧荷的手勁勒得血液回流,她不明白belle怎么了。 “belle,你的體檢合格了嗎?”安娜扯出手,揉揉手指頭。 “不好意思?!?/br> 碧荷也看到安娜的動作,指尖發白,她只是想快點離開那個地方,沒想太多。 對她來說,不太友好,但安娜來說,是一份好的工作。 “你快說呀?!卑材葲]了耐心,聲調上揚地問。 “不是,安娜,我不合適這個工作,浪費了你一個名額?!?/br> 碧荷支支吾吾的回答。 當初,這份工作是碧荷求著來的,每個合格的試驗者,擁有一個推薦的名額,她把這個機會給了她,她最開始是打算給其他人的。 “對不起?!钡狼傅穆曇羧趿讼聛?,這件事是她對不起安娜。 “所以你的體檢是合格還是不合格?”安娜繼續問。 “他們說合格?!北毯蓪ι习材任⑴难劬?,說實話,她不善于說謊。 “那你為什么要拒絕?!?/br> “我…”被人盯上了。 碧荷止口,安娜她不是Lucy,她不想說,說了她肯定不理解她,反而會說一大通話反駁她?要是這樣,還不如不說呢。 安娜說我什么,她迫切地需要一個解釋。 她解釋不清楚一二,她本和老板有一點淵源,綁匪之間的關系。為什么人家老板看上她了,還特意地花十倍的價錢做試驗員,自己也說了不是什么公主,灰姑娘也別幻想著能坐上王子的馬車。 她和安娜不是朋友,她沒有Lucy善解人意,她肯定會笑話她,能不能編一個好一點的謊話。 解釋不清楚。 “我再也不幫你了?!卑材瓤粗毯梢荒槦o辜,純潔小白花的模樣,聊下一句話就走了。 安娜是真的生氣,從臉上就能看得出來,她沒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