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閉眼緩了兩秒，才發消息道：

    【時間不早了，我準備休息，謝謝你今天陪我一起

    字沒打完，林遇先頓住。

    時差八個小時，對面這會應該是正下午。

    工作日正下午……

    對方在摸魚陪他玩？

    【抱歉，我沒注意時間，耽誤你工作了?！?/br>
    林遇刪除氣泡內的文字，重新敲擊鍵盤。

    前幾天對方還在熬夜加班，工作忙到不可開交。

    耽誤？

    祁硯山一愣，隨即立刻想明白。

    【沒有】

    他快速回復。

    【不耽誤，剛把工作處理完，最近開始休假?！?/br>
    林遇：【哦，國內時間不早了，我準備休息，謝謝！】

    【不用謝，剛剛我也很開心?！?/br>
    剛剛……是很愉快。

    林遇停頓兩秒，突然不知道該回復什么。他拿起手機，從微信里找了一個笑臉的表情包發過去。

    魚魚：【我退登了】

    用微信發完消息后，林遇退出游戲登陸。

    qys很快給出回復：

    【好】

    隔了約莫一分鐘后，聊天界面才又蹦出來一條消息。

    qys：【笑.jpg】

    是一個示意友好的貓咪笑臉表情包。

    林遇忍不住彎唇，感覺到一點與qys風格不太搭的搞笑。

    郵箱閃爍著，有一份白天自己發過來的文件。

    是關于自己尋找的合適戀愛對象。

    林遇將文件保存到桌面，花半個小時翻朋友圈，又篩選出幾個可能有對象的，才關閉電腦。

    躺到床上，熄燈后，林遇猶豫兩秒，又拿起手機給qys發消息：

    【晚安】

    祁硯山正在飛機上，預計國內時間明天凌晨能到，正好趕上大嫂的生日。

    看著游戲里兔子的身影消失，祁硯山退出登錄。

    他將游戲時與魚魚的討論，以及自己的思考全部記錄下來，保存到文件里，又處理了幾份助理發來的文件，拿起一旁的手機，才發現魚魚給他發了一聲晚安。

    【晚安?！?/br>
    他立刻回復。

    對方是半個小時前發的消息，這會應該已經睡了。

    祁硯山正準備退出聊天界面，就看見對方的昵稱旁邊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小字。

    持續幾秒后，消失。

    祁硯山停住動作，等了一會，沒有等到消息。

    還沒睡？

    他主動發消息詢問。

    林遇的確還沒睡著。

    他失眠了。

    也許是這個時間不適合入睡，也可能是因為明天的生日宴。

    或者說是戀愛——他有點抗拒，但又不得不將其當成解法的一件事。

    林遇躺在床上，思緒清醒。

    拿起手機看時間時，正好碰見qys給他發的消息。

    放下手機前，又看見對方的第二條消息。

    【還沒睡？】

    林遇握著手機，眨了眨眼睛。

    他翻了一個身，刪刪改改好久，才打字問：

    【你有想過你的世界其實是虛假的嗎？】

    祁硯山等的有點久。

    要不是時不時出現的“對方正在輸入中”，他會以為對方早已經睡著。

    看見消息后，他一愣，陷入遲疑。

    好一會后，他才回復。

    并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認為什么是真實？】

    黑暗中，林遇看見消息，忍不住坐起來。

    他打開燈，靠在床上抱著月亮玩偶，一時間沒有回復。

    什么是真實？

    林遇無法給出答案。

    隔了幾分鐘后，對面的消息才發過來：

    【我認為，我就是真實?！?/br>
    林遇沒有第一時間回復，他看著，想了好久，才又道了一聲“謝謝”和“晚安”。

    他關閉手機，重新閉上眼睛。

    真實虛假……大抵是，想也沒用。

    不如隨心來。

    林遇沒再失眠。

    *

    航班消息，祁硯山沒通知大哥大嫂，怕他們凌晨來接機。

    下飛機后也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附近找酒店休息一晚，準備等到天亮再回去。

    早上六點。

    祁硯山被消息吵醒——

    祁民安：【硯山今天什么時候能回來？】

    祁民安：【到了給家里發個消息，我們去接你】

    祁民安：【工作忙的話也不用著急，晚點就晚點。重要是一家人能在一起?！?/br>
    祁硯山看著他哥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直接發送自己的定位過去。

    不出兩分鐘，一通電話就打過來。

    “你回國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們？”

    “現在在酒店？怎么不回家？”

    祁民安問話一句接著一句。

    祁硯山等他全部問完，才一個個回答：

    “對，回來了?！?/br>
    “今天凌晨下的飛機，怕吵到你們，就沒通知?！?/br>
    “怕吵到你們，我住的地方也很久沒收拾了，不如住酒店方便?！?/br>
    祁民安拿著電話，笑容滿面，說出來的話又忍不住責怪。

    “吵到我們什么？好久沒回來，都生分成這個樣子了？”

    “放著好好的家不住去住酒店，酒店能有家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