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更重要的是,她喜歡他。 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謝靖安又怎么會不懂。他只是太喜歡了,加上兩家曾經有過婚約,便想著或許他可以替代自己的兄長。 察覺到他的目光,尉遲洲唇角勾起,露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對于這種明顯沒有可能的人。他不會生氣,因為沒必要。 但要讓他以禮相待,也不可能,他還沒大方到接受別人窺視自己的心上人。 他們雖然沒有正式訂婚,但在尉遲洲心中,玉荷已經是他的人。他未過門的妻子,即將過門的妻子,未來會給他生兒育女的存在。 所以,又怎么會給其好臉色。 不過是看在他同為領主之子的緣故,便沒有在人前發作,暗地里做什么誰又知道。 “謝公子?!蔽具t洲禮貌道。 聽到他的話,謝靖安點頭,同樣道:“尉遲公子?!眱扇瞬⒉皇煜?,只在幾場宴會上見過。 加上中間又隔著個心尖人,關系便更加僵硬,難以調和。尉遲洲因教養與需要不會在明面將事情做得太過,謝靖安因性子緣故,也不想做得太突出。 顯得自己胡攪蠻纏。 便也是笑一笑,只不過他沒有尉遲洲裝得好。他那個笑,實在是太過勉強,尷尬,讓人一眼便明白,他并不是真的想笑。 這也是讓他最難堪的一點,像一個小丑,與對面兩人格格不入。 他們才是天生一對,多般配呀,郎才女貌。是謝靖安都不得不承認的般配,比當初兄長和她更般配。 斂去眼中的難堪,少年想要再說些什么。但也是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男聲:“擋什么路,都讓開都讓開?!?/br> 來人是誰,眾人不解回頭。 隨即便見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腰間挎著一把大刀,橫眉冷眼地往這邊走。 讓人驚訝的不是他,而是他旁邊的灰袍青年,謝二。也是謝家那位長子,謝靖遠。 第107章 兩人身上都帶著血,像是剛結束任務回來。特別是那灰衣青年,不僅是衣服上,就連左臉上還有一道三爪血痕。 像是被什么狼類妖獸,或者類似狼爪的武器弄傷。那血痕看著比較新鮮,像是剛受傷來不及擦。 因為是劍修,他身后背著一把劍。那劍被一塊灰布包裹,也不知道是殺了多少妖獸...或者魔修,鮮血將布染紅,包著劍尖的地方甚至在滴血。 每走一步,他身后的地面便會有滴滴鮮血滴落。如此血腥暴力的模樣,如果不是眾人認識他,都要以為他是哪個魔窟的邪修。 渾身透著肅殺之氣。 青年眼神蕭瑟,沒有一絲溫度。他看也沒看任何人,徑直向前,并未因為他人的視線就有所停留... 而眾人認識他,知道他是謝靖遠。還有從六年前的宗門大比開始說起。 那日,外門弟子謝二一舉拿下魁首,成為劍峰峰主親傳弟子,讓眾人震驚。 但那時候,大家只以為這人走了大運,并沒有多厲害。畢竟,如果是真正的天才,又怎么會在外門蹉跎三年。 如果真的那么厲害,三年前就不會是一百名開外。這次他能贏,只是偶然,更多的是嫉妒,嫉妒他好運。與此同時,他們想內門與外門不同,他進去了也不一定有大作為。 或許就像其他的內門弟子一樣,平庸地修煉,最后做那幾個天才的綠葉當陪襯。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拜在劍峰峰主門下的第三年,突破了金丹。 突破金丹在玄靈宗內門原本并不讓人覺得新奇,但問題那個人是謝二,一個骨齡才剛剛三十四的青年劍修。 要知道就連那位不可接近的道主都是一百三十多歲才突破金丹,而被世人稱之為天才的王家老祖也是一百零三歲結丹 普通修士大多是在四百歲,才有可能突破。有的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成功??上攵谌鄽q那年成功結丹。 是有多么讓人難以置信。 而也是這個時候,有人認出他是多年前消失的那位謝家長子,謝靖遠。 原本有人是不相信的,畢竟那位已經有十六年沒有出現,當初他靈根盡毀成為廢人的事情人人皆知。 但沒想到同為城主之子的另一人,卻站出來非常確定他就是謝靖遠。 還說他不是,他就五雷轟頂。 這個世界,沒有人敢拿天道說假話。因為這個世界天道真的存在,所以有人信了。 但還有一部分人,不相信。 畢竟,靈根毀了就是毀了。又怎么可能重新長出,甚至變得比以往更加厲害。 這世界不是沒有人修復過靈根,也有過類似的記載。但書上說了,修復的靈根永遠比不上原本的。 有人將信將疑,事情傳開,謝家派人前來確定,那時眾人才確定那公子說得沒錯。 他真的是謝靖遠,謝家的長子。 也是那位被玉家小姐退 婚的當事人,當年那事情鬧得轟轟烈烈,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自然,所有人都知道。 也自然將他們兩人推上風口浪尖,沒有誰是不愛八卦在背后說人閑話。修仙日復一日的枯燥乏味,有人便會去尋那些有趣的事兒解悶。 自然便有人去刨根問底,將他們二人最近的事拿出來做比較。加之那位現在正是風頭,沒見那選擇拋棄兒子的雪嶺之主又來求自家兒子回去繼承家業。 一個注定會有不小成就的天才,本就吸人眼球。那位玉家小姐,也是個厲害的。 雖然在修道上不及他,但在感情方面碾壓他。在與他解除婚約的第三年,她便與他異母同父的弟弟傳出緋聞。 說他要替他,與她成婚。 好家伙老婆變弟妹,哪個男人能受得住。這謝大公子,真是慘得沒邊。 本來這事兒,到這里就要結束。哪知道沒過兩年,又傳出那玉家小姐要和儋州的尉遲家聯姻。 以及,坊間傳聞。 那兩人早些年便看對了眼,如果不是因為婚約阻礙,估計娃娃都生了。 所以,謝大公子廢了時,那玉家大小姐高興得不得了。盼著他死,他殘疾,她才能另嫁。 所以這謝大公子頭上,戴了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太慘了,慘得撕心裂肺,讓人不忍直視。 而作為他兄弟的李大勇更是看他,可憐到爆。自然,也將那兩個穿著白衣,站在一起格外登對的男女,視作狗男女眼中釘。 一對給他兄弟戴綠帽子的賤人。 他粗暴地推開眾人,口中兇悍道:“擋什么擋,擋什么擋!沒看著這有人嗎,還不快給老子滾開!”以往李大勇是沒這個膽子的,但因為剛剛經歷過一場血腥殺戮,體內的腎上腺素還沒消失,自然膽大得很。 他不僅膽大,甚至已經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 大不了待會兒打一架!反正他和那人是同門,他就不信他敢殺了他!既然不敢殺了他,揍他一頓,廢條胳膊碎條腿,他也要為他兄弟報仇。 哪怕只能報一點點。 而他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別人不知道他兄弟幾斤幾兩,他難道不清楚,在座的各位加起來都打不過他! 要他說,如果他是他。 受了那么多氣,早就找那對賤人報仇去了,哪里等得到他們在這里恩恩愛愛。 “真是晦氣!”粗暴的漢子,嘴里罵罵咧咧沒個消停。雖然沒指名道姓,但誰都明白他在罵誰。 因為現場有不少玄靈宗的弟子,謝靖遠太出名了,出名到所有人都認識他,也認識他身邊的跟班李大勇。 他雖然叫大勇,但并不是一個兇狠野蠻之人。相反好相處,憨厚,心腸軟。 誰都能搭上兩句,他與謝靖遠是鄰居,又是一同來玄靈宗拜師,關系比別人好很多。 他總是把謝靖遠,我兄弟我兄弟的掛在嘴邊。欺負他兄弟,就是欺負他。 所 以,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有人沒想到他會那么直接,也有人在觀察獨行在他身后不遠的灰袍修士。 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冷,冷得像是一座沒有情緒的冰雕。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眾人想象地與那人劍拔弩張。 從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 一臉平淡地從他們身邊經過,一個眼神也沒留下,像是已經釋懷一樣。 就連玉荷也是如此想,因為現場的氛圍實在是太怪異,所有人都在看戲,作為當事人,她也明白他們在看什么戲。 在看她的笑話,她與謝靖遠的笑話。玉荷算是第一批知道對方靈根修復的人,所以并不覺得驚訝,但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謝靖遠的厲害。 這幾年她在金陵,也聽到過不少關于他的傳聞。說他拜入劍峰,又說他結了金丹,還說他與師姐師妹有了情愫。 更是傳言哪家的仙子,對他傾心。 玉荷不在意他的感情,她只在意自己百般嫌棄的人,為什么會變得那么厲害? 成為所謂的天才,甚至是人人爭奪的香餑餑。這才是讓她不高興,不爽的點,摔了許多花瓶也平息不了的憤怒。 但好在她還有尉遲洲。 每當想到他的高成就,她便會想起尉遲洲。他修煉再厲害有什么用,尉遲洲往后可是要繼承尉遲府,以及成為道主。 到那時,他還不是要對他們夫妻行禮稱臣。一想到對方低三下四的模樣,大小姐瞬間就不氣了。 甚至還有些憐憫對方,努力來努力去有什么用,掙扎半生還不是在原地踏步,畢竟后天努力哪比得過一出生便擁有的權勢。 她可是要做道主夫人的女人。 才不會跟這種小人計較,在這種小小鑼羅身上浪費心思。 原本氣得要死的人,這時甚至有些想笑。想要罵一句廢物臟狗,但因在人前,身邊也有個尉遲洲,為了形象便強行忍下。 也因著有人襯托,她突然就不覺得尉遲洲討厭了。甚至嘴角還露出了一個漂亮的笑,對身邊人道:“我們上去吧,不在這擋著道了?!?/br> 她們所處的地方,其實并不擋道。只不過因為這邊熱鬧,加上面人故意說的,就變成了他們沒有道德故意為之。 而她這么說,也是打定了不能吃虧。她對他還有氣,哪里輪得到他們上來罵她!都是因為他,她的名聲才會毀。 還連累了她父親,罵她父親教女無方??伤惺裁村e,他身上那么臟又臭,她只是不想讓他弄臟家,才不讓他進門。 還有,不就是退個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