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反派[快穿] 第64節
“婆婆,我代小虎叫您一聲婆婆。您這些年辛苦了,接下來幾年還要再辛苦辛苦您?!彼罩氖?,從自己的手上取下金手鐲,戴在她手上。 湯婆子看著這幕,又看著這手鐲立馬搖頭:“使不得使不得,夫人這是做什么?!?/br> “照顧主君的孩子,本就是我的職責,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睖攀莻€心細的人,她察覺出有哪里不對,但卻有些想不明白那里出了問題。 “我送你的,收著便好?!彼龔娪驳膶㈣C子套在她手上,語氣也嚴肅了些。見她這樣,湯婆子也只能收下。 卻也是這時,有人來報:“夫人,你昨日請的先生到了?!?/br> 因小虎到了相看開蒙先生的歲數,玉荷近段時間派人出門打聽了許多先生,也讓人聯系了幾位先生,不過最后來的只有那么一位。 倒不是他們不愿意,而是不合適。 因為家中沒有男人,孩子受不了熏陶,玉荷就想著請一個先生來家中住,也專門教學。 這樣的方法還是隔壁的伯爵夫人教的,玉荷覺得很有道理,便采納了這一方法。 “我知道了,你讓他在翠竹園等我?!?/br> “是,夫人?!?/br> 既然是給孩子找老師,玉荷自然將孩子也帶上,現在是午后日頭逐漸西下,天氣不再那么炎熱。 她牽著小家伙的手,帶著他往前走。樹影婆娑間,細碎的光撒下落在他們身上。小家伙現在還小,正是什么都好奇的年紀,不是抓路邊的花,就是抓蝴蝶。 小小的胖手,看到什么抓什么,看到什么往嘴里塞什么。如果不是玉荷手快,那一朵大紅花就要被他塞進嘴里。 這是荷花茂盛季節,水中的荷花開得很美,粉粉嫩嫩中夾雜著幾朵白。玉荷很喜歡和水有關系的東西,那總會讓她聯想到小時候父母還在的日子。 她不是沒人愛,她有人愛的,她的父母愛她,她的丈夫愛她。 等蓮花謝了,就會長出蓮蓬,蓮蓬曬干可以泡水去熱,也可以平心靜氣。一想到蓮蓬,玉荷就想到蓮藕,不過這不是吃蓮藕的季節,倒是吃藕帶的季節。 不管是清炒,還是用泡椒腌制,都很鮮脆。她對身邊的丫頭說兩句,便有人去組織挖藕帶。 裴家很大,大的離譜,每個院落之間都被小橋流水,綠樹隔開。想要去她說的翠竹園還有一小段路,因那里屬于前院,而他現在待的地方是后院。 走著走著小家伙懶了,累了,不干了。他知道娘親不會抱他,便靠近一旁的綠兒,用著一張可憐巴巴的小臉對她撒嬌,要抱抱。 綠兒想抱,但看著自己夫人那張冷臉,也是愛莫能助。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輕哄道:“快到了,小虎少爺?!?/br> “不要,要抱抱。走不動了,要抱抱?!贝蠹叶疾槐?,不哄著他,小家伙便立馬鬧了起來。 如果是以前,玉荷一定會慣著他,立馬讓人把他抱起來。又或者自己趕緊去抱他,哄著他,給他糖吃。 可今天,她不愿意哄了,她也不能再繼續嬌慣他。玉荷很沒有把握,她一直在心中祈禱,祈禱那個人死了。 可死與不死,都不在她的掌控中。她也沒辦法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她只知道,他回來了她就要死,她保護不了這個孩子。 也沒辦法一直照顧他,等她死后,也沒有人真的能所有事情都順著他。所以在僅剩的時間里她想讓他學會不要任性,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是她。 “沒有人會抱你,乖一些,趕緊起來?!?/br> “不要,不要?!本拖袷墙邮懿涣四赣H的拒絕,小家伙一屁股坐在鵝卵石上,開始哭鬧:“我要抱抱,要抱抱,抱抱?!?/br> 他很愛他的娘親,所以他知道她會吃這一套,她不會讓他難受,她不會忍心看他哭。她會輕柔的將他抱起,叫他乖寶寶,哄著他,護著他。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會那么肆無忌憚。但這次他錯了,不管他怎么哭,怎么鬧,以往總會妥協的母親這次卻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哭著哭著,小家伙就哭不出來了。他打著哭嗝,一臉委屈的看著她。 最后玉荷蹲在他面前,伸手拿帕子擦了擦他眼角的淚,溫聲笑道:“休息夠了, 可以走了吧?” “再走一會就到了,等一下到了涼亭。我讓綠兒姑姑給你做冰糕吃好不好?” “好?!币娔镉H愿意哄他了,小家伙也乖了,他撲進她懷里乖乖的說好。 玉荷也不計較他剛剛在地上打過滾,只知道這是她的孩子,最寶貴的孩子。她摸著他的背,又開口:“好了,先生要等急了?!?/br> 這次小家伙很乖的跟在她身旁。 很快一群人來到翠竹園,說是翠竹園其實就是一個被竹林包圍的涼亭。裴家祖先很喜歡這種貼近大自然的雅致,所以家中種了大片的花草樹木。 說是府邸,卻更像一個大型的山水植物生態園。那先生已經坐在了涼亭內,在看到她們一行人來事,連忙起身行禮:“于安見過夫人?!?/br> “先生不必如此多禮,坐吧?!眿D人生的美艷動人,卻穿了一身深墨綠色的大擺長衣。 這樣的裝扮,著實有些老氣。不過也反向的襯的她雍容華貴,是位貴氣十足的夫人。 “叫先生?!彼疽庑?。 “于先生好?!毙〖一锾鹛鸬慕械?。 “好?!蹦俏恍沼诘南壬驳?。 簡單的打完招呼,兩人就聊起了關于孩子的教育問題。玉荷第一次養孩子,又是出生漁家不懂這世家大族是個什么情況。 她知自己對這方面的東西認知不全,便時常請教隔壁那位夫人,對方也是個好人,經常教她,但孩子學問這方面她就教不了。 只能請先生代勞。 好在這位先生,也是個通情達理的,會說話,彬彬有禮,情緒也很穩定。幾番交談下來,也算談妥。 當然最重要的事情她還沒問,那就是愿不愿意隨她兒子去水鄉。好在這于先生,只猶豫了一瞬便同意下來。 卻也是這時一個丫頭闖了進來,玉荷還未說話,那小丫頭便立馬道:“夫人,侯爺回來了?!?/br> 因為知道今天有這么一遭,也知道這很有可能是公主府的人專門詐她,所以玉荷并未表現的有多驚訝。 她只是眨了眨眼,抱緊了懷里的孩子柔著聲回:“小六已經通知過,族老們也都在東邊的祖祠,你帶他去就好?!?/br> 玉荷說的很淡,好似與那個人沒什么關系。這也確實和棄她而去的傳言符……位夫人心里是恨他的。 可不是誰都是傻子,也都會思會想。一開始他們確實覺得這位夫人可憐,但轉念想了想,如果那位裴大人真的棄了她,她一個柔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在那么危險的時刻活下去? 再著,跑了的人又怎么會消失不見。怎么會下落不明?顯然,這其中有誤會。而誤會也很簡單,危險時刻那位裴大人引開了所有殺手,為這位夫人留下一線生機。 但可惜的是,這位夫人沒有讀懂他的行為,只以為是棄她而去。 就在玉荷以為那丫頭要離開時,那丫頭卻道:“是侯爺讓奴來請夫人的?!?/br> “他在祖祠等您,族老們也在?!?/br> 她的話成功讓玉荷一愣,去見他。她的指尖又一次忍不住抖了起來,她們怎么敢,難道是真……荷心里其實一直站裴玄之回來了,那日幕簾后的身影太像了。 像的她不會認錯。 可怎么能是他,他死了的!玉荷心底歇斯底里,面上卻是一片柔弱姿態。 “我知道了?!弊詈?,玉荷還是選著去一探究竟,不管回來沒回,這次去了就知道。 告別那位先生,玉荷穿過大片的綠色,連廊,進入裴府東邊專門供奉祖先的祠堂。 也在這時看到了那個最不想看到的人,裴玄之,他真的回來了。公主府沒有騙她,男人一身繡著飛禽的緋紅官袍,金絲白玉掛在腰間,墨發高豎。 他就站在那一群黑色的牌位前,燭光在他身后搖曳,望向她的視線如地獄來的惡鬼,來向她索命。 玉荷突然就有些站不穩了,直接跌坐在地。綠兒手慢,在那一瞬間沒扶住,眼看著她一個夫人跌坐在地上。她連忙去扶,可現在不是她扶就能扶起來的,要扶起來首先玉荷自己有起來的想法。她腿軟了,軟得爬不起來,也無法移開看向他的視線。 在那一瞬間,她好像失去了一切,聽不見綠兒的聲音,也站不起來,只知道看著那個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男人。 看著他向自己靠近,看著他身后的人離開。感受綠兒的手從她身上脫離,是有人將她拖走的,她知道。 玉荷不知道綠兒掙扎過否,她只知道那個靠近自己的男人,蹲在她面前掐住了她的脖頸。 將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抬起與他對視。 第66章 “好久不見, 嫂嫂?!?/br> 這是時隔半年,玉荷再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沙啞冷冽,與初見時的那道聲音沒有任何區別。 但就是變了,那次是隔著老太太以及眾多侍女遙遙一望。這次是冰冷至極, 他掐著她的脖子微微用力, 那一瞬間的窒息讓她瞪大雙眼, 露出痛苦的神情。 她就像是一只小雀鳥, 被他掌控著生死,她逃不掉也掙不脫。 她用力的拍打他的手,想要將她的手掰開??蛇@是不可能的, 她一個弱女根本掙脫不了。 “……,放開?!庇窈煽谥械难鯕庠絹碓缴?,她艱難開口, 想要求他放開了。 但這些并沒有換來裴玄之的憐憫,他平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的丑態??粗谒劳鲋H張開的紅唇, 就如當初他一樣。 他的眼中只有對她的恨意, 他是真的想殺了她。玉荷清楚的知道,可就算知道, 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她不愿放棄。 她繼續艱難拍打著脖頸上的手, 可這樣做也只是在浪費時間。最后她看向了青年的臉, 他們離得很近,那張臉也更加清晰。 青年還是原來那個青年, 劍眉星目, 丹鳳眼, 挺翹的鼻,淡薄的唇。唯一不同的是, 他的臉色比以前白了很多,那是一種大病痊愈的白,帶著破碎感,特別是在看到那個金制眼罩時。 那種冰冷感,瞬間席卷她全身,讓她覺得可怕,也讓她覺得驚恐。 可這時候為了活命,玉荷不能退縮,她也無處可退。她想去推那個人,可她實在沒有力氣,缺氧讓她難以看清目標。 就在這緊要關頭,她的手偏了一些,沒有打在他的臉上,而是他的而后,隨著她的動作,一個金子制成的東西從青年的臉上落下,滾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只是這一刻,沒人去在意這點。 因為玉荷看到了更加震撼的東西。那個金制品落下,露出的是青年那殘缺的右眼,以及那處丑陋的肌膚。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全黑,那種黑不像是墨水染黑,而是什么東西爛了腐了,揮發著惡臭的黑灰。 除了眼睛,他的眼眶皮膚也有大片的劃痕,傷疤。 丑,丑。不對,不能用丑來形容,而是惡心?;蔚阶屓硕嗫匆谎鄱己ε?,她連忙移開視線,不去看。 那種對于畸形的害怕,讓玉荷不愿去多看,可這樣的行為更加刺激到裴玄之。 他看著她躲避的視線,諷笑道:“怕了?” “你躲什么躲?這不是你弄的嗎,嫂嫂,這不是你弄的嗎?”他拉著女人的衣領,將躲避的人拉到懷里,逼她看自己的眼睛。 “你有什么資格嫌棄我,你有什么資格嫌棄它?姜玉荷,看著我,別躲??粗?,別躲?!彼舐暫鸬?。 原本冷靜自持的人一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恨她,他恨的想掐死她。 憑什么要嫌棄他?憑什么能嫌棄他?他的眼睛不是她害的嗎。 那是什么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個不可接觸者。 “現在連看我一眼都覺得惡心了嗎?” “我問你!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