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憐 第1節
嬌憐 作者:火燒花果山 【文案】 宣平侯府養女雪濃貌美身柔,因意外傷了腦袋,時常記不住事。 雪濃幼時便與王昀定下了親事,時刻盼著嫁給他,以期不再過寄人籬下的日子,擺脫冷漠無情的親人。 可王昀并不喜歡她,在他看來,自己是當朝首輔沈宴秋的得意門生,年紀輕輕便有了秀才的功名,雪濃根本配不上他。 只因家道中落,原本與宣平侯府的親事才落到雪濃頭上,他更鐘意的是宣平侯嫡女,雪濃的meimei。 在meimei及笄禮上,雪濃聽到他與meimei互訴衷腸,原來他想娶的是meimei,原來與她定親只是被迫無奈之舉。 雪濃傷心之下醉酒,恍惚遇見了首輔沈宴秋,他與夢里的男人很像,會聽她抱怨,會安慰她,只是不會摟著她親昵。 后來她退了親事,王昀卻氣急污蔑她與沈宴秋有染,這怎么可能呢?她不過是把沈宴秋當做長輩敬慕。 沈宴秋近來遇見了一個沒良心的小姑娘。 小姑娘過得很不好,養父母鄙棄厭惡,弟弟輕薄冷漠以待,meimei也搶走了她的未婚夫。 小姑娘的記憶很差,想不起他時,對他恭敬畏怯,還咬口說他是長輩。 想起他了,又意識不清醒,總要賴在他的懷里,跟他哭訴,黏著他求吻求愛憐。 起初不過是見她受欺辱,一時心軟給了憐惜。 后來再也見不得她遭遇苦楚,欺負她的人都要償還代價。 (小劇場1) 王昀與雪濃退親,便如愿與她的meimei定下了親事,可沒多久就發現其嬌縱跋扈,根本不是良配。 而雪濃玉軟花柔,如枝頭海棠春開,王昀才知,自己喜歡的是她。 王昀暗暗下定決心,等高中那日,定要與她再續前緣。 可后來只得到她不慎落水,已香消玉損的消息。 再見雪濃,她已是沈家找回來的三姑娘,膩在沈宴秋懷中,滿眼都是沈宴秋。 那一日,他徹底后悔了。 (小劇場2) 記憶恢復后,雪濃常避著沈宴秋。 掌燈時分,面色蒼白、容貌俊美的首輔大人依靠在窗邊的榻上,定定看著面前發怯卻楚楚動人的姑娘,“想嫁人了?” 雪濃咬緊紅唇,嗯了一聲也不敢看他。 沈宴秋勾手將她抱到膝上,輕拍著她的薄背哄她,“既然叫我兄長,別嫁給旁人,嫁給兄長好么?” 閱讀提示: (1)男女主無血緣關系,男主比女主大十歲。 (2)女主記憶從第一章 開始就有缺失,徹底失去記憶是在落水后。 (3)cp屬性,清冷首輔x缺愛小可憐。 (4)除男主外,全員火葬場,兩個男配追妻追不到 (5)1v1,雙處,he 內容標簽: 爽文 輕松 追愛火葬場 搜索關鍵字:主角:雪濃/沈殊玉;沈宴秋 ┃ 配角:一堆人 ┃ 其它:全員火葬場 一句話簡介:全員火葬場,男二清冷首輔上位 立意: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第一章 (大修) 宣平侯府,梨安苑。 正是早春,乍暖還寒,各屋上擋風的厚氈布都沒卸下。 大丫鬟流月躡手躡腳掀了氈布進屋。 雪濃還沒醒,屋內火盆將熄,暖意快退卻,有淡淡香韻,似藥似蓮,是她身上的。 她睡在熏籠上,流月才看見她縮在被里香軀發顫,滿頭烏發散亂鋪枕,頰邊潮紅,襯得眼尾那顆胭脂痣異常艷紅,不安的蹙著細眉,呢喃夢話。 流月湊近聽,又聽不出她說的什么。 雪濃陷在夢魘中,她身上壓著重物,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的衣服被扯亂,她害怕極了,怎么也掙不開。 倏然,重物離身,她被人抱了起來,在其懷里瑟瑟發抖,嗚咽出來,鼻息間被溫熱氣息所籠罩,腰上好像有手環緊,幫她整理衣服,耳邊也有那人安撫,叫她小姑娘,讓她別怕。 流月眼看她醒不過來,叫了幾聲姑娘,才見她恍如從夢中被剝離出來,一睜眼便急促的吁氣,瞳孔都是渙散的,臉上汗如雨下。 流月知她又做噩夢了,忙坐上熏籠,拍了拍她的背,那背生的細薄,如她這個人般,太過美麗羸弱,“姑娘快醒醒,只是夢而已?!?/br> 雪濃慢慢清醒了,人也逐漸鎮定,再回想夢里的情形,卻什么都想不起來。 打從前幾天去了一趟王家,回來以后就常發夢,醒來也記不得。 那天去王家,是因雪濃的未婚夫王昀在國子監安排的大考中奪得頭名,所以王家辦了個慶祝的小宴,請了宣平侯府。 宣平侯夫婦沒去,只有雪濃和龍鳳胎弟妹去了,不過侯夫人周氏讓自己的陪房孫嬤嬤跟在他們后面。 再多的雪濃也回想不起來,就連在王家發生了什么也忘得一干二凈,有意識是自己被孫嬤嬤推醒,才知自己睡在外間招待賓客的廂房里,挨了孫嬤嬤一頓數落,衣服上還落了一??圩?。 回來以后,也讓府里的大夫看過,大夫說她受過刺激,所以那段記憶給丟了,能不能找回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大夫也給開了幾副安神靜心的湯藥,將就喝著看看能不能見好。 流月扶著雪濃起來,看她身上都是香汗,褻衣是濕的,裹著那玲瓏有致的身段,任誰見了都眼熱臉紅。 孫嬤嬤說怕姑娘被外面的男人欺負了,讓她趁著姑娘沐浴的時候看看身子有沒有痕跡,她紅著臉偷看了,一身皮rou極美,根本沒傷痕,她去回了孫嬤嬤,才消停,但姑娘失憶了,也沒見正院重視。 雪濃緩過勁,流月才叫小丫鬟端水進來,先服侍著雪濃更衣梳洗。 吃早飯的間隙,雪濃交代流月幾件事,宣平侯溫德毓要穿的春衫她做好了,弟弟溫子麟的護膝也做好了,順便的,她還給王昀也做了一副護膝,叫弟弟一并帶去國子監,再有meimei要的絹人,她也做出來了,讓流月趁著時間送去正院。 王昀和溫子麟都在國子監讀書,王昀是憑自己考中的秀才,作為貢監可以入讀,溫子麟則是能進學后,侯夫人周氏便在國子監捐了個蔭監1,讓其安心讀書,不管家里。 同在國子監,一來二去就熟了。 其實溫王兩家上一代交好,兩家甚至在口頭上定了娃娃親,可沒成想王家家道中落,王家的大少爺又夭折,當時宣平侯府是不想再認這親事的,可周氏也怕落人話柄,再者又有雪濃這個養女,便默許了王昀和雪濃這沒過明路的姻緣。 雪濃是養女,這是宣平侯府乃至整個順天府都知道的事情。 雪濃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養女。 她長到四五歲時,還以為自己是溫德毓的嫡長女,是周氏親生的姑娘。 那時她還常去找meimei溫云珠玩,發覺meimei的脖子上戴著長命鎖,自己卻什么都沒有,心中惦記著,也跑去找周氏要長命鎖,得來周氏極為鄙棄的眼神。 以及meimei譏笑她,她不是周氏的親女兒,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女而已。 再后來她從劉mama口中得知,她確實只是周氏收養的孩子。 那時候雪濃的父母都不在了,家中只有個年過七旬的祖父,也命不久矣,叔伯更是無人愿意收留她。 雪濃只比周氏生的龍鳳胎大一歲,雖然周氏疼愛龍鳳胎,對雪濃忽視,親生的兒女悉心養在主院,雪濃被安頓在這梨安苑了,不過在吃喝上從來沒短過她的。 雪濃從不抱怨,她深知要感恩更要孝順。 溫德毓只是提了提繡娘的針線活不合意,做出來的衣裳總有他能挑出來的毛病,她便記在心。 府里小姐們都有專門的嬤嬤教導針線,宣平侯府里的姑娘,也不必把繡活學的多精細,只是會一點,當作在外夸耀的談資,可是她卻下了狠功夫去學這東西,跟著南邊來的繡娘學了有幾年,溫德毓的衣物她就都能做齊全。 不單是這樣,周氏生產后體弱多病,每回周氏生病,在她身邊侍疾的也必是雪濃,周氏的那些小毛病她都能調養好,她自己學著看醫書,跟大夫請教,也會了不少照顧病人的門法。 但幾年下來,再孝順,與他們也還是隔著一層,雪濃也只是想著能在出嫁前償清恩情罷了。 雪濃的手里有本賬簿,事無巨細的記錄著她這些年的吃穿用度,一筆一筆都極盡詳細到花了多少錢兩以及她欠下的養恩。 譬如給正院做的春衫、護膝、絹人,都能算償還。 待用過早飯,流月才回來,生了一股子悶氣,進來就說道,“奴婢去的不巧,正院里來了其他幾房的夫人姑娘串門,奴婢便偷摸著把絹人給了云珠姑娘,哪知云珠姑娘轉手就塞給了二房的三姑娘,說求您再多做幾個,幾個堂姊妹都愛這玩意兒,可不是故意的,偏夫人還縱著她,說不過是幾個絹人,做就做了?!?/br> 絹人不好做,雪濃光做那一個絹人,就花了十來天,手上也添了幾道傷口,聽認識的繡娘說過,外面的絹人能賣的高價,就是不好做的緣故。 埋怨也無用,該做還得做,雪濃樂觀,一個絹人抵半兩銀子,多幾個也是還債。 流月看看自己姑娘,神色淡然的很,正院怎么刁難,她也不會怨恨,沒脾氣的很。 下人們最會看人眼色,總夸贊周氏的親生女兒溫云珠如珠似玉,誰也不及溫云珠有福相,雪濃在這些主子里,就像個透明人,她也不爭不鬧,十分的懂事乖巧。 要流月說,他們姑娘才是這滿府主子里最打眼的。 雪濃穿了一身半新不舊的霜青色夾襖,掐的小腰盈盈一握,身條兒纖細,脖頸也細長,微微垂首時,從那脖子上的雪白皮rou便可看出,這是個快要長成的美人,眉眼淡如煙,可左邊的眼尾下偏偏生了一顆極小的胭脂痣,卻是滋生出了濃烈的艷色。 溫云珠站在她身邊,就像棵豆芽菜。 等熬過了今年,姑娘出嫁,也就不用受這里的氣了。 流月笑道,“幾天前王家辦宴,不止咱們府里去了,那位沈首輔竟也參宴了,王家頗有面兒,都說那位沈首輔要收咱們王二爺做學生呢,若是真事,姑娘以后嫁給他,沈首輔也是姑娘的長輩,看誰還敢欺負姑娘?!?/br> 她口里的沈首輔就是當朝內閣首輔沈宴秋,朝中大小事務都握在這位首輔大人手里,能屈尊去王家參宴,真是給了大臉,畢竟王昀當時請了不少人,但參宴的沒幾人。 雪濃自己不記得,但聽流月說過,要不是他們去,王家那宴差點沒開起來,可見貧家無人愿意沾。 估摸著那天男客也就只有沈首輔和溫子麟了。 雪濃抿著唇低笑,心底是歡喜的,但也沒像流月這般張狂,她沒想這么多,她只是想著嫁出去了,就不用再在府里受人白眼,也不用因為自己是養女,而時刻生活的戰戰兢兢。 -- 平日是要晨昏定省的,但雪濃近來不適,周氏便免了幾天的規矩,隨便她修養。 喝完藥,雪濃再坐回熏籠上,讓流月把裝針線的簸箕拿來,雪龍把她拉上床,主仆兩個一起做繡活。 這般日子最清閑,不知不覺一天就要過去,黃昏時,正院來人,讓她去正院一趟。 雪濃忙叫流月給自己重新梳妝,特意戴上去年及笄時,周氏送她的一對銀玲瓏耳鐺,每日去請安,她都會戴著,以示對周氏的敬重。